“你说的老教授是哪位?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请他本人带着你的初稿过来,我们也好辨别究竟谁说了假话。”
又一位年纪大点的教授开口,他在云科大教了半辈子书,学校里稍微资历久点的老师他都认得。
乔翘在听到许清清说到老教授时心就蓦地一沉,那种不妙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果然,那位教授一问完话,许清清落到她身上的目光就多了两分嘲弄。
“这位老教授啊……”
许清清刻意拉长音调,看着乔翘脸色一点点变白。
“这位老教授说起来乔同学也认识,就是咱们学院的退休教师蔡箐嘉教授。”
蔡箐嘉……蔡教授……
乔翘虽然心中有预感,但也绝对想不到,帮许清清修改论文,如今还要成为帮许清清脱罪的证人竟然会是她外婆。
心中百味杂陈,却不敢表现出分毫,脑子飞速转动思索对策。
外婆到底是学校资历颇深的教授,她说的话大家肯定会信,那自己做的事就会暴露,绝对不可以。
乔翘的眼圈飞快的红了,目光哀戚的望着许清清。
“许同学,我知道你跟我外……菜教授夫妻关系好,之前还帮助他们的儿子返城,但你也不能为了圆谎就要拖他们下水。若是他们不忍心你被处罚帮你说了谎,你难道忍心看着他们一辈子的声誉毁于一旦吗?”
她这话先是点名许清清对菜教授一家有恩,之后又暗示菜教授可能会因此替她说谎,这样即便到时菜教授真的替许清清作证,也有可能会被误会成包庇。
然后又暗带威胁的说:“况且苏教授和菜教授身体都不好,若是知道你做的这些事动了怒,影响身体健康,这个责任你付得起吗?”
她这两顶帽子扣下来,好似许清清若是真找菜教授作证,就是故意害她一样。
不得不说乔翘非常聪明,也很会抓重点,先抑后扬两句话轻松压制住许清清。
而大多数人都没有听出她话语中的深意,评委席上的老师中那几位本来就想大事化小的老师也不太赞同找菜教授。
现在闹成这样已经很难收场了,若是再牵扯上退休教授,很怕届时闹得人尽皆知。
许清清本人倒好像没受什么影响。
“这点你放心,菜教授刚刚做完身体检查没多久,医生说她的健康状况非常好,并且她也不会因为这种事动怒。“
”至于说毁她声誉,你是有多不相信菜教授的人品,才会质疑她会为了小小的恩情就包庇我?”
许清清的反驳毫不留情,陶倩竟一时无言以对。
事情总是要解决,现在双方各执一词,许清清拿出有力证据了,评委们不能不管,于是便叫许清清联系菜教授。
乔翘不敢再阻止,生怕自己拒绝得太明显叫人看出端倪,只得眼睁睁看着许清清去后台拨打苏教授老宅的电话号码。
电话很快打通了,许清清也没过多解释,只说自己这边遇到点麻烦,询问菜教授自己之前那篇论文的初稿她那边是否还保留着。
菜教授敏锐的察觉到她话里的遮掩,追问发生了什么。
许清清只得把有人说自己盗用稿子的事说了,菜教授那边的呼吸明显急促了两分。
“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那份稿子明明是你辛苦写出来的,我还帮着修改了不少,难不成我也盗窃了别人的稿子?”
听到她气愤地声音,许清清连忙安抚,然后才很不好意思的开口:“不知道您老是否方便过来学校一趟,帮我证明一下清白。如果可以,我叫人过去接您,你们一起做出租车过来。”
菜教授那边停顿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清清你不用叫人过来了,楚经理恰好在我们家,他可以开车送我过去。”
这下轮到许清清惊讶了,楚怀深在那边,竟然这么巧?
不过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没有继续追问,只交代菜教授路上小心,若是那里不舒服千万别瞒着。
等她挂断电话,旁边跟过来怕她搞鬼的两位老师心里其实已经有初步定论了。
这个许清清同学态度这么强硬,甚至连行动不便菜箐嘉教授都请来了,若不是真的冤枉,他们也想不到她背后究竟有什么依仗。
这么一你来我往,比赛已经中断二十分钟了。
评委们商量了一下,决定比赛继续,乔翘的演讲顺序挪到最后一位,许清清的成绩待定。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刚刚一直没舍得离开,但因为离的远并没听到多少的同学们又都重新回到座位上。
不过大家没心思去听演讲了,低头窃窃私语交流着刚才听到的讯息,汇总到一起,抽丝剥茧分析到最后,也没分辨出个所以然来。
许清清没有理会大家的讨论,想着菜教授过来这边肯定还得等上一会儿,便准备回座位坐下。
只是在离开的时候,无意间瞟见乔翘悄悄向台下某个位置使眼色。
她立刻招呼何薇,让她帮忙过去看看谁在那边,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何薇哪经历过这种事,不知怎的想到了港城警匪片里的片段,顿时觉得自己就是正义的化身,欣然应允。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何薇回来了,她脸上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菜教授他们来了?”许清清问。
“嗯!”何薇回答。
“被人拦在外面了?”许清清又问。
何薇一脸错愕:“你怎么知道?”
呵……许清清怎么知道,乔翘一使眼色,她就猜到了肯定是叫人想办法阻止菜教授进来。
可惜许清清猜到了她的打算,又怎么可能叫她如意。
她起身走向评委席,在上午最后一名选手登台的空档里,许清清凑近最边缘一名教授。
乔翘只看见她低声跟评委说了些什么,那位评委和旁边的人交代一声,就起身走出去了。
许清清则站在那里没动,目光略带深意的看向乔翘。
乔翘被她看的又是一慌,只是在想到母亲如今就在会场外面,又莫名的安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