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让我作伪证?”
“只是一句话,对你并没有什么影响,况且这事别人也不会知道。哥……”
楚云朵没有听出楚怀深语气里的失望,低声祈求。
楚怀深静默的看了她良久,沉声到:“抱歉,我做不到。”
“为什么?明明你可以帮忙的,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爸爸被抓起来吗?那他的后半辈子就毁了。”
楚云朵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她知道哥哥和父亲关系不好,可到底有十几年的父子情在,他怎么会这么冷血?
楚怀深心里仅存的那点期望也在她的质问中破灭了。
他一直以为楚云朵和那一家人不同,毕竟在那场梦中,她是唯一一个怜惜自己帮助自己的人。
所以楚怀深一次次纵容她,没有把她和楚行一家混为一谈。
可他忘了,楚云朵终归是楚行夫妻的女儿,他们的关系是永远无法割裂的。
“那又与我何干?楚行对我出手的时候可没想过要心慈手软。”
梦中种种不提,梦外楚行也没少打压楚怀深,两人早就势不两立。
看着楚云朵还要再说什么,楚怀深残忍开口。
“况且……他有这个下场,我也没少在里边推波助澜。所以,你觉得我会帮他?”
楚云朵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
“不可能,你在骗我,不是这样的……”
可是楚怀深坚定的目光却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她最喜欢的人,害了她的父亲,为什么会这样?
“楚行对我做的那些事,我相信你并不知情,可楚夫人肯定清楚,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他。我和你们一家虽不至于不死不休,可也不会放任别人对我欺压而不反击。“
”你说我冷血也好无情也罢,你和我本就没有血缘关系,事已至此,也再没什么情分可讲,以后就别再联系了。”
楚怀深说完这些话,心里陡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将身上的现金全部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没再看楚云朵,转身决然而去。
楚云朵呆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神……
许清清是在楚怀深晚上来接她下班的时候知道楚行被抓的消息的,也知道了楚云朵是去找他求情。
几乎不用问,许清清就知道楚怀深绝对不可能答应。
对楚云朵,许清清压根同情不起来,毕竟那姑娘对她可从没客气过。
至于楚云朵对楚怀深的那点情谊,这个直男看不出来,她更不会去提醒。
……
楚行被抓到的同时,楚长枫也没能幸免,孟媛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说不出是高兴还是难过。
经历了痛苦的前世,重活一回,她想精彩的活一回。
所以她坚定的抱紧楚长枫大腿,努力考上大学,靠着许清清的关系从刘巧那里偷来阿胶方子,想事业爱情两不误。
孟媛一度以为自己做到了,可事情远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容易。
楚长枫确实认回了亲生父母,却并没有如前世一般扶摇直上,还骗她跟着背负一堆债务后卷款携逃。
沁元厂也因为使用劣质材料遭受罚款又停业整顿,被大老板直接放弃了。
因为经常请假旷课处理厂里乌七八糟的事情,还被导员告知只能得到一张肄业证书。
幻想中精彩的人生没有了,除了一身债务,孟媛竟然一无所有。
她恨楚长枫的欺骗,得知他被抓的消息,第一时间就找过去让楚长枫还钱。
可如今的楚长枫哪还有什么钱,身陷囹圄,他连最后一丝底线都不要了。
直白的表示没钱,孟媛要想追究就去告他,他不在乎被多判两年。
孟媛那一刻彻底崩溃了,抓着楚长枫又踢又咬,要不是看守的警察上前将她拉开,她恨不得将楚长枫撕碎。
可孟媛的噩梦还没有结束,几天后的清晨,一伙人敲响了她租住的房门,说要请她协助调查一起徇私舞弊案件。
孟媛不明就里的被带走,在一间办公室内等候了许久,才有人推门进来。
听到对方询问她对于市工会王某某同志徇私舞弊一案的指证是否为真时,孟媛整个人都是懵的。
但对于王父的名字,孟媛太熟悉不过。
上一世要不是仗着这个人的势,王向前怎么敢肆无忌惮的为非作歹,甚至后来把她当成货物一样送到别的男人床上让她受尽屈辱,也是王父的主意。
孟媛对这父子俩有彻骨的恨意,重生后一直想找机会报复回去。
只是她知道自己人微言轻,想要扳倒这两个畜生绝非易事,所以她一直在等待机会,等待自己有能和他们抗衡的能力。
可世事偏不如人意,还没等到她将这两人踩到脚下,她就先一步马失前蹄失去了一切。
听说有人举报王父,孟媛还觉得畅快。
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那对丧心病狂的父子要倒霉了是吗?
随即她注意到对方话里的重点:“我怎么知道是不是真的?”
她确实知道些王家父子做过的恶事,上辈子王向前知道她翻不出他的手掌心,做过什么都没瞒着她,甚至自鸣得意的向她炫耀,以此恫吓她不敢反抗。
重生后,孟媛不是没想过去举报王家父子。
可她没有证据,空口白牙不仅没人信她,还容易为自己招来灾祸。
此时纪检的人却口口声声质问她能否为举报信上的内容负责,孟媛稀里糊涂的愣了半天,突然一把夺过审讯员手里的举报信。
入目熟悉的字迹让她惊愕的瞪大眼睛,一目十行看完上面的内容后,孟媛更加瞠目结舌。
“不,这不是我写的,我根本没写过什么举报信。”
回过神来后,孟媛想都不想就坚决否认。
她现在什么都没有,又怎么敢蚍蜉撼树?
以王家人的毒辣程度,若认定是她举报了王父,肯定会不择手段报复她。
孟媛不肯承认举报信是她写的,对于审讯员的询问三缄其口。
基于举报信上落款和字迹都是她的,纪检的人怀疑是孟媛在写完举报信后受到了什么威胁,继而改变了态度。
是以虽然以协助调查的名义把她请来,却将人给留下了。
孟媛受了无妄之灾却无从辩驳,不间断的询问更是搅得她头昏脑胀,混乱之下讲话都有些颠三倒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