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程天源和薛凌匆匆换好衣服奔出来,两位保镖开着车跟随他们出门。
山悠自来到帝都治疗,起初一直住在医院旁边的小旅馆里。
那小旅馆主要都住医院的一些家属或病人,进进出出,人非常多。
程天源觉得太多陌生人对山悠来讲是心理负担,干脆联系了朋友,让人在医院附近的公寓大楼里,给他们一家子租下一套崭新的公寓小套房。
虽然有些小贵,但租金对于山越来讲是九牛一毛,只要对女儿的病情有好处,他一点儿也不介意花多一点儿。
很快地,一家子在程天源和程焕然的帮助下搬进了新屋。
薛桓介绍的医生都是国内鼎鼎有名的好医生,这位介绍给山悠的主治医生也不例外。
他名扬海外,对抑郁症的研究长达十来年。
山悠在他的治疗下,精神好了许多,食欲也好起来。
程天源皱眉低声:“上周末我还过去看他们一家三口,山悠圆润了不少,人也没再那么怯生生,看着像似羞答答,明显好了许多。”
薛凌疑惑问:“刚才电话中怎么说?
她是自己跑出去吗?
没其他人跟着?
还是在外头玩的时候走散了?”
程天源答:“山越说,她是自个偷偷跑出去的。”
“多久了?”
薛凌问:“报警了吗?”
程天源答:“快一个小时了吧。
陈姐这几天睡不着头晕,今天傍晚天刚黑就回房歇息去了。
山越在厨房里忙着,没顾得上山悠,以为她在客厅里看电视,忙完转身出去发现她不在。
山悠从不敢一个人出门,他没多想,以为是在房间里,直到他发现不对劲儿,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
薛凌揉了揉额头,道:“小区里头肯定有监控室,让他们去物业管理中心找保卫室,调出电梯里的监控查看,再调大门的监控看她往哪个方向走。”
“好。”
程天源掏出手机,无措苦笑:“刚才一时焦急,我只顾着奔过去帮忙找,都没提醒一下他们。
一时慌了神,估计他们比我们更慌,都没往这边想。”
很快地,山越的手机接通了。
程天源跟他匆匆说了以后,挂断通话,苦笑:“他和陈姐正在附近乱哄哄找着,听了我的建议后,已经回小区找监控室去了。”
薛凌低声:“遇到这样的事,哪里能冷静得了。”
“幸好山悠现在的精神状况很不错。”
程天源解释:“我记得她已经能给我主动打招呼,嗓音有些小,但比咱们给他们一家子接风的时候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嗯。”
薛凌点点头:“但还是得快些找到她。
别忘了,她现在还是不能受刺激的人。”
病情好不容易有了好转,万一半途出了意外,弄巧成拙——那就功亏一篑了啊!程天源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低声:“只能尽快找到人……”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交通高峰期已经过了,他们只用了十几分钟就到了小区门口。
山越脸色有些差,陈水玉则呜呜哭着,一个劲儿擦眼泪。
“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了!八点多的时候自己出了门,坐电梯下一楼,然后直接奔大门去了。
现在还在查监控,看看她有没有离开大门。”
薛凌搀扶陈水玉,安抚几句。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保安制服的中年男人走出来。
“已经找到了!她离开大门后往左边走去了,并没有任何停留,好像直奔目的地的样子。”
“谢谢!”
众人答谢。
山越红着眼眶,低声:“大门右边是另一个小区,还有一些便利店什么的,那边的人反而多一些。
左边是去医院的路……这孩子,会不会又病发了啊?”
陈水玉一边走,一边哭:“你说你怎么能这样?
山悠平时都是我看着!孩子就算呆坐着,我也不敢随便眨一下眼睛,就怕她在那一会儿跑不见了!我就睡那么一会儿,女儿就不见了!你怎么就不能看紧一些?
啊?
”
山越也是气急败坏,大声:“我在厨房刷碗洗锅,我又不是偷懒去了!我哪知道她会好端端一转身就找不见人!这事咋能赖我啊?
难不成我是故意的?
女儿走丢了,我跟你一样担心!你现在吵个什么呀?
”
“我就非要吵!”
陈水玉哭骂:“你个没用的家伙!让你看着那么大的孩子,你连看都看不住!你怎么就不小心一点儿?
山悠要是有个什么,我告诉你——我也不活了!你爱咋滴就咋滴去!”
“我也不活了!”
山越哭着回怼:“你看着女儿照顾女儿,难不成我就没有?
她是你的亲生女儿,难不成就不是我的女儿?
我是故意的吗?
我能是故意的吗?
”
“好了!”
薛凌沉声喝道:“都什么时候了?
啊?
吵什么吵?
现在不是互相指责的时候,该是团结一致好好找人!你们在大街上吵架骂人,这样山悠就能自个走回来?
能吗?”
两人都先后闭上嘴,慌里慌张左盼右顾,紧张找寻着女儿。
程天源从手机中调出山悠的照片,让两位保镖仔细看了以后帮忙找。
不料几个人找了一个多小时,仍是一点儿头绪也没有。
程天源为难道:“还是报警吧,都快十二点了。”
晚一秒钟找到小姑娘,就多一分危险。
薛凌平时没长时间走路的习惯,奔波走了一个多小时,双腿酸痛不已,脚上的鞋即便是布鞋,脚指头也都麻木般痛着。
她看见前方有一张长凳,搀扶陈水玉一并坐下休息。
“报警吧!帝都这么大,市中心人多口杂,想要毫无目的找寻一个人,无疑是大海捞针。”
山越打电话报警。
程天源瞧见前方有一家咖啡店,问:“渴了吧?
我进去给你们买几杯热奶茶喝。
等着!”
薛凌点点头,提醒:“买两杯温水。”
程天源匆匆奔进咖啡店去了。
陈水玉一边哭一边擦鼻涕,“这孩子怎么就那么不让我们省心啊!怀上她那会儿,我就被折腾得差点儿没命!现在我和她爸年纪大了,她却搞成这样子,反而得我们两个老人继续照顾她。
悠悠啊,你究竟去哪儿了?
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