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听到王秀珍这话,气得脸色涨红,原本想要在劝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她又不是受虐狂,可没有上赶着让人去骂自己的爱好。
王秀珍瞧见安宁在一旁连劝她的话都不说了,更是气上心头,她就知道,自家大儿子又怎么会在做生意上失手呢?
明明是这个丧门星的原因,要不是她,老刘家的钱能拿去给二叔二婶家花?
她这个做娘的还没花到呢!
原本王秀珍对安宁就有些许不满,这会翻起旧账来,那可真是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一时半会儿还真说不清了。
“早知道今天,我就不该让你进我们老刘家的门呀!你自从进了我们老刘家的门,生了这么个丫头片子,还给我们老刘家带来什么好东西了,国栋在山上做生意赔了钱,血本无归,现在我从乡下来住几天,你都不乐意,连吃肉都不舍得给我吃……”
老太太骂了好一会儿,叉着腰喘了几口气。
安宁面无表情地看着地面,压根没有搭理王秀珍的意思。
而正是她的这副反应,让老太太骂得越发起劲,她就知道自己说对了,安宁在这些事情上就是亏心,这才不敢正视自己。
殊不知安宁是看在她是自己婆婆,又是自己长辈的份上,这才不跟她计较,要是真的翻起旧账来,安宁能输给一个讲歪理的小老太太?
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见王秀珍说的累了,这会歇了起来,安宁这才有心思搭理她,“妈,这件事情的确是你误会了,当初二爷爷他们来的时候没有花咱们家的钱,国栋的确是想给他们借钱,可是二爷爷说他有钱,不愿意收。”
老太太听到这话后,眼睛一斜,狠狠的啐了一声。
安宁假装没有听见她话里的针对,又继续说道:“国栋只是在他们找铺子的时候帮了点忙,现在丫丫还时不时的请二爷爷他们帮忙照顾呢,你就别抓着这件事情不放了。”
安宁说这话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要是王秀珍再死抓着这件事情不放,她可不会讲究什么婆媳情义,再说了,王秀珍可从来没跟她讲究过这些。
“我呸,你说这话是糊弄谁呢?国栋的钱是不是都让你给外人花了……”
在一旁的王玉梅听着她嘴里冒出来的一句句恶毒的话,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她实在不敢想象,安宁的婆婆在私底下竟然是这样的人:“婶子,这件事情我可以给安宁两口子作证的,二爷爷他们一家来这里的时候真的是全都靠自己,没有花别人家的钱,顶多是旁人给他们帮忙找了铺子安顿下来,您真是错怪安宁和国栋了。”
王秀珍听见在一旁许久没有吱声的王玉梅出声是为安宁辩解,一时间火都窜上了天灵盖。
这王玉梅不站出来说话还好,一站出来简直是勾得她更加恨安宁了。
刘国栋是自己的亲儿,她不好直接骂,可是安宁这么个从外面嫁进来的媳妇,她可不是想骂就骂,“你又是个什么东西,当时从乡下的时候不就是个在家里看孩子干农活的乡下人吗?现在进了城也觉得自己和我不一样了,是城里人了?”
王玉梅哪曾见过这架势,更是没有想到先前落在安宁身上的那些咒骂全都丢到了自己身上,一时间手足无措起来:“婶子,我不是这个意思……”
王秀珍哪里会听她的解释?
可以说,她只想找个发泄口,把所有的怒气都丢出去就是了,谁让王玉梅正巧赶上了呢。
怒气值满满的王秀珍自以为是地瞪了王玉梅一眼,几乎是把攒了许久的脏话都一连串骂了出来:“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你还不是我们老刘家的人呢,一个外人在这里指手画脚,是谁给你的脸?”
一口气说完这些还不够,她又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在一旁脸色已经降至冰点的安宁,好似全然没有注意到她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老刘家的沾了光也就算了,他这个和我们家不沾亲带故的都能在厂里干活拿工资,你这是把我的脸往哪里放?我在乡下可是丢死人了!”王秀珍越说越恨,好似已经带入了这个场景。
安宁看着王玉梅在一旁羞红了脸,眼泪也是盈满了眼眶,立刻站在了她的身前,将王玉梅往自己身后一拦。
王秀珍这会的动静可不算小,一开始都还好,谁知道后面越说越激动,更不用说他们一开始的门还没有关紧。
这个时候也有不少人家已经吃完饭了,出来散散步、透透气的更是不在少数,这会听见老刘家的动静,谁不得有着一颗熊熊的八卦之心,往这儿看上两眼,听上两耳朵?
只见刚刚看热闹的人有多了数倍。
要知道,八卦可是广大群众最不愿意错过的,尤其是住在这边的人,基本上都是闲着没事干,喜欢听八卦的大爷大妈。
外面的张婶子手里还拿着买的菜,也顾不得回家炒菜吃饭了,半个身子挤进人群里,满脸兴奋的说道:“咋了咋了?安宁家这是怎么了?”
她这会来的晚,已经错过了最精彩的王秀珍撒泼的那一段,来得最早、听得最全,一点也没错过的刘大爷见张婶子好奇心旺盛。在一旁热心道:“哎呀,平时听人说个事就你跑得快,怎么今天来得这么晚了?”
张婶子把手里的菜放到地上,瞥了他一眼,催促道,“要说赶紧的,我还急着回家做饭呢!”
旁边围观众人发出一声哄笑,张大爷也不好故意吊人胃口,三言两语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了个清楚。
在闹清楚了事情真相之后,众人对于安宁的同情更甚了。
谁不知道摊上个恶婆婆有多折磨人,更不用说在场有许多小媳妇是经历过这一点的。
“妈,这件事情和玉梅没关系,你就别撒泼了,再这样闹下去,咱们大家脸上都不好看。”安宁站在一旁抱着双臂冷冷说道,好似在一旁撒泼的人,不是自己的亲婆婆,而是一个和她毫不相关的路人一样。
王秀珍何曾被人忽视到这种地步,以前她在家里只要这样一闹,旁人就会顺从她,什么事情都按照她的心意来。
可是到了安宁,这里怎么不按套路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