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姐从小照顾阎春军的饮食起居,她的儿子也在阎春军手底下做事,是阎春军最信任的人。
宁小彤来老宅的时候,苏姐也跟着过来了,现在被困在这里,不敢吃阎母给的任何东西,所以苏姐每天单独做饭给她吃。
“让小彤先去洗漱,我去一会儿就来。”阎春军嘱咐了苏姐一声。
“您放心。”苏姐忙回答。
阎春军点了点头,转身往外走。
宁小彤站直了身体,看着阎春军的背影,只觉胸/口一阵翻涌,忍不住扶着凳子干呕起来。
“太太,太太你怎么了?”苏姐焦急的给她抚背,“不是已经不吐了吗?怎么又这样了?”
宁小彤怀孕之后本来身体圆/润了一些,这些天却又瘦了回去,只有肚子还在微微隆/起。
她靠着凳子深深呼吸,闭着眼睛说,“没关系,大概是昨晚没睡好,今天早上又起的早了。”
苏姐帮她摸了摸背,心疼说,“太太,你不要太忧心了,我看的出来少爷很喜欢你的,一切有他给您撑腰呢!少爷一定不会让别人害他的孩子的!”
宁小彤垂着眼眸,低低说,“我知说,他也挺为难的,他要顾及他的家庭,也要顾及我,夹在中间,饱受折/磨。”
“我听说……”苏姐皱眉说,“先生的病,又严重了,今天已经喂不下药了。”
宁小彤眸子一眯,“真的?”
苏姐点了点头。
宁小彤脑子里一团乱,她婆婆找阎春军过去,肯定是为了此事,阎春军顶着所有的压力,担着不孝的名声护着她,这次不知道又要被责骂成什么样子?
“太太,别多想了,进屋去吧。”苏姐扶着宁小彤手臂。
“屋里太闷了,扶我去小花园里面坐一会儿吧。”宁小彤挺着肚子走到小花园坐下,看上头顶上一片天空,淡淡说,“我真想小瑾,听说她从港市回来了,我们两年没见,本来还以为给爸过玩生日就能回夏阳镇去,没想到……”
苏姐心疼宁小彤,心里担忧,又不敢表现出来,“等这件事过去,咱们就回去。”
宁小彤不知道想什么,没有说话。
苏姐低声说,“那太太您坐一会儿,我去看看汤,等下咱们进去吃饭。”
“嗯,你去吧。”宁小彤轻声说。
阎春军去了楼下的客厅,闫夫人坐在中间,另外一个穿着也很华贵的女人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低头喝茶,满面忧色。
“妈,姨妈。”阎春军淡声和他们打招呼。
这个坐在阎母旁边的人,正是闫夫人的妹妹,郑静妙的妈。
“你来了!”闫夫人抬起头,脸色冷淡,一双眼睛精明冷厉,“你准备什么时候救你爸?你爸从昨天晚上就喝不下药,你是不是要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
阎春军面色有些冷,淡声说,“我已经派人四处寻找一声,肯定会全力救爸爸的。”
“什么名医?”闫夫人怒说,“医院都拿你爸的病没办法了,这说明科学无法解释他到底为什么这样,肯定是邪魔作祟,
我看你爸是被宁小彤肚子里的孩子克成这样的,就算你把京市最厉害的温宏毓,请来了又有什么用?你这不孝的混账,只顾你的媳妇,却不管你爸死活了。”
郑太太忙过来安抚阎母,“姐,你先不要激动,春军也有他的难处,小彤肚子里毕竟是他的孩子,他怎么忍心?”
“孩子没了可以再生,他爸如果死可就真的死了。”闫夫人哭的泣不成声。
阎春军紧皱着眉,“妈,封建迷信的话不能全信,我的孩子如果是要怪,克的应该是我,怎么会是我爸?”
“我们一开始也是不信的,可是开始你父亲病的没有这么重,后来小彤来看你父亲,他才吐血昏迷,这……我们也不能不信啊。”郑太太瞄了阎春军一眼,缓缓的说着。
“王道长是半仙,他说的肯定错不了。”闫夫人起身,走向阎春军就要哭出来了,“就算妈求求你还不行吗?求求你救救你爸,你爸如果死了,咱们一家就全完了。
你这些年在外面做生意,闯出了一番天地,又娶了这么一个哥哥做高管的媳妇儿,你是不用愁啊,可是我和你弟弟还指望你爸呢。”
阎春军忙扶住阎母,“我不是不救咱爸,可就凭一个江湖术士的话就杀了我的孩子,我做不到!”
“春军,事已至此,你怎么还能说出这样的话,难道真要我给你跪下吗?”闫夫人哭的泣不成声。
“娘!”阎春军左右为难,孝道和情义之间就像是两扇门,把他夹得几乎要窒息。
“姐姐!”郑太太过来扶住阎母,“不要为难春军了,再给他一点时间考虑。”
闫夫人哭倒在她姐姐的怀里,看上去无助又伤心。
此时突然一个穿着西装的人走到门口,低声喊说,“少爷!”
阎春军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走到门外和来人说话,对方说,“少爷,去找余先生的人来了消息,在北省附近发现了余先生的踪迹,只是他的脾气古怪,恐怕我们的人将他请不来。”
“那我亲自去一趟。”阎春军沉声说。
“您这个时候能离开吗?”来人皱眉问。
“不然呢?这样再耗下去,我和小彤都要崩溃了。”阎春军低低说了一声,转身回到大厅里,向闫夫人说了这件事情。
“余先生?”郑太太顿时一惊,“听说他家祖上是清朝的御医,医术十分高明,在动荡的时候更是治好了无数人,是不是那位余弘先生?”
顾瑾os:“好巧哦,就是我前世的师父。”
“正是,我派去寻找余先生的人,在北省附近发现了他,我亲自过去请他过来给爸看病。”
郑太太看了看阎母,“北省离我们这里隔着两个省,就算开最快的车来回也要七八天呢。”
阎母立刻说,“不许去!”
“为什么不许去?”阎春军皱眉问。
阎母眼珠转动,非常严肃地说,“你爸现在病成这个样子,你去这么久,万一中间有变故怎么办?”
“妈,你放心我一定会快去快回,不会耽搁任何时间,与其在这里干等,把余先生找来,难道不才是最好的办法?”
“明明有更好的办法,你偏偏要舍近求远!”阎母冷哼了一声说。
阎春军眸光清冷,“小彤的孩子是她的命,也是我的命,我绝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他们!更加不可能打掉我的亲生孩子!”
“你……”
阎母刚要开口训斥,郑太太突然看过来,打断她的话,“姐姐,不如就让春军去吧,这也是他的一番孝心。”
阎母回头,见郑太太对她使了个眼色,她心思一转,叹气说,“好吧,那你去吧,家里有你弟弟照看,你要早去早回。”
“是,那儿子回去收拾一下,马上出发。”阎春军淡淡说了一声,转身而去。
他走到门口,突然又转身,“我离开的这几天,就麻烦您帮我照顾好小彤,等我回来的那一天,希望她和肚子里的孩子都安然无恙,如果有什么意外,妈,你失去的将不仅仅是一个儿媳,或者一个孙儿。”
阎母目光一震,“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有些话挑明了说没意思,再说了我是什么意思,您应该是懂的,我说过的,她们母子两人是我的命,绝对没有一句假话!”阎春军说完转身离开。
阎母看着阎春军的背影,脸色灰白,抬手颤/抖的指着他,对郑太太说,“你看……这就是我养的好儿子!娶了个嚣张跋扈的女人回来,他也变了,从前他哪里和我说过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郑太太脸色沉淡,“我也没想到,春军对这个宁小彤到是这么的情深义重!”
“越是如此,我越是不是能容下她!否则,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从此就要对她马首是瞻,完全忘了我这个妈了!她还撺掇我儿子搬出去住,我更加不允许!”闫夫人垂着嘴角,冷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