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韦氏也只是客套了几句,便去了老夫人那处。
秦蓁回了西院,径自去了书房。
“大小姐,大夫人这几日有些不对劲。”知茉看着她说道。
秦蓁挑眉,“能有什么不对劲的?”
“早些的时候,她每日都会去老夫人那处请安,这两日倒是没有去了。”知茉接着说道,“奴婢特意让人盯着呢,她好像一直待在自个的院子,连吃食都是端进去的。”
“哦。”秦蓁皱眉,应氏背后一直有人,这些时日她一直忙于族中之事,倒是没有过多地去在意。
“大小姐,您说大夫人这几日神神秘秘的,到底在忙什么?”知茉看着她问道。
“如此,她岂不是做的太明显了?”秦蓁看着她道。
知茉敛眸,仔细地想来,觉得也是。
若是她真的要闹出什么动静来,何必做的这般让人遐想呢?
秦蓁也只是淡淡一笑,便继续忙去了。
直等到几位长老前来,秦蓁也只是静静地听着几位长老的禀报,她沉吟片刻之后,也给了回应。
几位长老双眸闪过一抹诧异,到底没有想到秦蓁竟然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熟悉族中的事务,而且能给与回应。
此时,九长老突然开口,“大小姐,这几日族中发生了一件古怪的事儿。”
“长老请说。”秦蓁低声道。
“族中这几日都会有少女失踪,不过,第三日便会送回来。”九长老皱眉道,“这些少女大多都是刚及笄的。”
“那她们可有何损伤?”秦蓁接着问道。
“没有。”九长老皱眉道,“她们也记不得自个到底被带去了何处?也不知这两日究竟发生了何事?”
“这是何故?”秦蓁皱眉,也觉得古怪。
“大小姐精通医术,可否去瞧瞧?”九长老看向秦蓁。
“好。”秦蓁接着说道,“此事儿烦劳九长老了。”
“这本就是我分内之事。”九长老低声道。
秦蓁稍作收拾,便起身出了西院,前往失踪少女的家中。
待逐一看过之后,到底也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
她满腹疑惑,待回了西院之后,只是径自坐在院子中。
“大小姐,这几位失踪的少女身上并无异样,也没有中毒的迹象,为何会不知自个到底去了何处呢?”知茉看着她问道。
秦蓁也觉得奇怪,那人将她们带走又是为了什么?
“她们除了刚刚及笄之外,还有什么共同点?”秦蓁看着知茉道。
知茉将手中的手札拿了出来,这是她逐一记录的,随即说道,“还有她们曾经都去过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秦蓁接着问道。
“距离祖宅不远的磨山。”知茉继续道,“她们从磨山回来之后,便大病了一场,之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是不记得自个在磨山发生的事情?”秦蓁冷声道。
“是。”知茉低声应道。
秦蓁深吸了口气,似是想到了什么,“这情形,可是想到了周家村?”
“神秘后山?”知茉当下便反应过来。
“不错。”秦蓁叹气道,“看来我们要去一趟磨山。”
“难道有人召唤她们去了磨山?”知茉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个解释。
“准备准备,我们今日便出发。”秦蓁沉声道。
“是。”知茉连忙去了。
秦蓁到底也没有想到,在祖宅这处,竟然还有一个磨山,与周家村的后山有关联的。
她抬眸看着远处,难道有关联之处,便是那下半部分的所在?
还是母亲留下的东西,与这些地方都有关联呢?
秦蓁不禁陷入了沉思,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半个时辰,秦蓁便与知茉、知棋离开祖宅,前往城郊十里外的磨山。
她仰头看着眼前磨山,随即翻身下马。
三人徒步上山,这处的情形,让她不禁想起了周家村的后山,又想起了南城的那座密林。
直等到她进了山中,瞧见眼前瘴气弥漫,她便越发地肯定了,这处果然与周家村的后山,南城的密林一样。
那南城的密林是握在陈家手中,而陈家又是大召皇帝手中的人,那么周家村呢?又是落入了谁的手中呢?
当初,那些官兵又是谁派来的?
“大小姐,可是要进去?”知茉看着她道。
“嗯。”秦蓁点头,待服下了避毒丸之后,三人便一起进去了。
知茉越走,越觉得这处与密林甚是相似。
“大小姐,这地方难道不是南城的密林吗?”知茉皱眉道。
“若是,那么大召与云国岂不是只有一林之隔了?”秦蓁淡淡道。
“可是这也太像了。”知茉忍不住道。
秦蓁继续地往前走,直等到了尽头,才发现眼前竟然是悬崖峭壁。
知茉暗叫不妙,而后拽着秦蓁向后退了一步。
知棋已经体力不支,倒在了地上。
秦蓁半蹲着,看着眼前的云雾,她试图昏睡过去,可是不知为何,在这处竟然如此清醒。
知茉看着她,“大小姐,这处好像与南城的密林又不一样。”
“嗯。”秦蓁点头,“因为这处并无密林使人产生幻境的瘴气。”
“是。”知茉皱眉道,“不过,那几位失踪少女都来过这处,难道她们发现了什么?”
“即便如此,为何她们到了及笄之年,又会来这处呢?”知棋说着,拿起适才从地上捡起来的一串络子,她可清楚的记得,其中一位少女身上便戴着这个。
秦蓁弯腰看着,皱眉道,“看来她们这几日失踪,便是来了这处。”
“这处到底有什么秘密呢?”知棋不解。
秦蓁也觉得奇怪,沉默了好一会,这才起身,“往回走吧。”
“大小姐,为何祖宅这处的磨山会与南城的密林,周家村的后山这般相似?”知茉越发地疑惑不解了。
秦蓁也看不透,只觉得这三个地方必定有所关联。
三人出了瘴气,等下山之后,知棋只是一阵晕眩。
知茉还好,勉强能撑着。
秦蓁看着二人,吹响口哨,迎面飞奔而来三匹马。
她将知茉与知棋分别丢在马背上,紧接着自个也翻身上马,牵着两匹马一同离开。
等回了祖宅西院,秦蓁便让福妈妈将二人送去歇息了。
而她则是回了自个的屋子,行至里间屏风后,换了衣裳,低头却瞧见衣裳上似是沾染了一些白色的粉末。
她低头瞧着,只觉得有些眼熟。
待仔细地看过之后,她双眸闪过诧异之色。
直等到翌日,知茉与知棋早早地前来。
“大小姐,该起身了。”知茉轻声唤道。
秦蓁缓缓地起身,下了床榻,看着知茉道,“你无碍了吧?”
“大小姐何出此言?”知茉皱眉,不解道。
秦蓁一愣,接着道,“你可知晓昨儿个你做什么了?”
“昨日?”知茉怔愣了半晌,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全然想不起来了。
秦蓁脸色一沉,而后看向知棋,“你呢?”
“奴婢也不记得了。”知棋皱眉道。
秦蓁瞧着二人这般,也只是无奈地摇头,接着道,“看来,这东西还真是厉害。”
“大小姐,您在说什么?”知茉与知棋诧异地看着她。
秦蓁深吸了口气,而后坐在不远处,拿起一旁挂着的笛子,缓缓地合起双眸,便吹了起来。
只瞧见知茉与知棋不知不觉,双眸突然变得呆滞,而后便跟随着那笛声缓缓地往前。
待笛声消失,二人便回过神来,却又茫然地看着对方。
“这是怎么了?”知茉不解。
知棋看着她,“大小姐,奴婢适才怎么了?”
福妈妈在一旁瞧的真切,接着上前道,“大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这亦是幻觉。”秦蓁重重叹气道,“有人利用磨山内的瘴气迷惑人心。”
“迷惑人心?”知棋与知茉面面相觑,显然不知她到底在说什么?
秦蓁继续道,“昨日,你二人随我一同去了磨山,待出来之后,你二人便晕倒了,今儿个醒来,竟然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难道那几位失踪少女当真是自个离开的?”知棋恍然大悟道。
“嗯。”秦蓁点头,“你二人适才的情形与那几位失踪少女一样。”
“大小姐,府外突然出现了不少人。”福伯匆忙走了过来。
秦蓁接着道,“不妨事儿,让她们都回去吧。”
“是。”福伯垂眸应道,接着便去办了。
知茉走上前去,“大小姐,奴婢怎么什么都记不得了?”
“我适才吹的是催魂曲,你们入了瘴气之后,有人利用催魂曲便会控制你们。”秦蓁低声道,“至于你们做了什么,等醒来,便都会忘记。”
“那这催魂曲?”知茉看着她,“大小姐,您是怎么知道的?”
“我?”秦蓁接着说道,“我昨儿个换衣裳的时候,发现了这些粉末,这乃是瘴气内凝聚着的湿气,待我们出来之后,便会沾染在身上,好在我身上有玉佩与家主印鉴护体,否则,也会与你们这般。”
“那日后,若是有人再利用催魂曲召唤呢?”知茉继续道,“奴婢会不会不受控制?”
“你放心就是了。”秦蓁接着说道,“你二人提前服用了避毒丸,也不过是这两日会不自在,后头便会好了。”
“只不过,到底是何人发现了磨山的秘密,而后又利用此术呢?”知茉疑惑道。
“这些失踪少女早已不记得自个到底做了什么,故而,也不必多问了。”秦蓁摇头,“既然我们知道了磨山的秘密,那处便派人守着吧。”
“是。”知茉恭敬地应道。
知棋看着她,“大小姐,若是有人真的要利用磨山的秘密,控制人心,那么,那些失踪少女会不会?”
秦蓁淡淡道,“她们也不过是误入,根本没有受过任何的训练,故而那人自然不会对她们下手。”
“可是她们这次失踪又是?”知茉不解。
秦蓁继续道,“那人想必是不敢肯定这瘴气能持续多久,故而才会有心召唤的。”
“想来此人一定在祖宅。”知茉肯定道。
“会不会是咱们府上的人?”知棋连忙问道。
秦蓁沉默了良久,才开口道,“若真的是,那么便好办了。”
“好办?”知茉道。
秦蓁笑吟吟道,“那人在这个时候动用了,想必接下来便会付诸行动。”
“奴婢明白了。”知茉与知棋恍然大悟道。
秦蓁看向知茉道,“派人盯着就是了。”
“是。”
秦蓁回了书房,将手中的笛子重新挂了起来,缓缓地行至书案前,看着眼前的手札,陷入了沉思。
周家村后山、南城密林、磨山,与母亲留下的东西有何关系呢?
她翻来覆去地想了许久,到底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
这一世,她所经历的当真复杂的很,不论是在大召秦家,还有现在……
秦蓁正在愣神的时候,却瞧见有人出现在她的面前。
“兄长。”
“妹妹。”秦贽正好过来,瞧见她在愣神,便站在门口等着。
秦蓁起身,绕过书案,行至他的面前。
秦贽看着她,“听说你近来甚是忙碌。”
“终归族中的事务繁杂,我刚接手。”秦蓁看着秦贽说道。
秦贽低声道,“这份担子落在妹妹的肩上,我这做兄长的反倒有些惭愧了。”
“兄长在想什么?”秦蓁看向秦贽道。
秦贽挑眉,行至书房内,缓缓落座之后,待她坐在自个对面时,他才开口,“妹妹可是觉得奇怪?”
“嗯。”秦蓁接着说道,“这家主之位理应是兄长的。”
秦贽摇头,“太祖母在临终前与我谈过。”
“太祖母说什么了?”秦蓁好奇道。
秦贽看着她,“太祖母说,你生来便不同,当初母亲执意将你送出去,也不过是想要给你寻一条简单的路,只可惜,你终究还是走了这条路。”
秦蓁敛眸,是啊,母亲给她找的那条路,到最后,也不过是一条死路,而她也只安逸了数年,到最后呢?
这一世,她不想再走前世的路,却终究还是走了自个命定之路。
也许,这便是她该走的路吧。
秦贽接着说道,“妹妹若是觉得这家主的担子过于沉重了,不妨……”
“不妨什么?”秦蓁连忙问道。
“不妨好好担着。”秦贽说罢,冲着她笑得格外的明朗。
秦蓁却觉得秦贽是话里有话,却也无奈地摇头。
秦贽继续道,“妹妹放心,我会一直守着秦家,不过,这家主之位,你也莫要想着给谁,毕竟,秦家的历代家主都是早已选定的。”
“倘若在最开始,有人刻意地避开了呢?”秦蓁看向秦贽问道。
“那秦家也会随着她一同消失。”秦贽接着道。
秦蓁双眸闪过一抹错愕,若是前世她真的死了,那么秦家会随着她一同消失?
她记得自个死去之后,大召的秦家也被灭门了,如此说来,前世,其实连云家的秦家也没了。
哎!
原来如此!
秦蓁突然觉得这便是她的宿命,不论是她该如何走,也是逃脱不了的。
秦贽看着她道,“妹妹,我来也只是与你说会话,至于后头的路,该如何走,想来你也是心中有数的。”
“多谢兄长。”秦蓁拱手道。
“嗯。”秦贽笑了笑,接着便起身离去了。
秦蓁目送着秦贽离去,突然发现,前世的她,当真是按照母亲给她设定的路走了。
可是,最终的结果呢?
她缓缓地合起双眸,她从大召突然来到云国,所做的那些梦,也许都是太祖母前世的执念吧?
如今她这般想着,也不过是因着,太祖母之所以让她这个时候回来,只因太祖母时日无多了。
秦蓁看着眼前偌大的书房,一阵阵的清风透过门窗吹进来,卷起她的青丝,还有她发髻的金步摇,发出叮叮当当清脆的声响,似是在提醒着她,这一世的路,才是她该走的。
秦蓁深吸了一口气,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来。
福伯躬身进来,福身道,“大小姐。”
“福伯,当初,太祖母可是一直知晓我在大召秦家?”秦蓁看向福伯问道。
“是。”福伯垂眸应道。
“那若是我选择了母亲给我的路呢?”秦蓁继续问道。
“这……”福伯敛眸道,“秦家历代的家主都是命定的,落到大小姐这一代,秦家本就会有一劫,当初先夫人原本以为家主之位乃是大公子的,不曾想竟然是大小姐,先夫人便偷偷地将您送走了,后来,先夫人也故去了。”
秦蓁听着福伯所言,敛眸道,“那后来呢?”
“太夫人知晓您被送去了大召秦家,也知晓您在大召秦家的境况,她一直想将您接回来,可是不知当初太夫人与先夫人做了什么约定,只是在等着大小姐的选择。”福伯继续道。
“我的选择?”秦蓁怔然地看着福伯。
福伯低着头,“若是大小姐选择了先夫人给您的路,太夫人便要断了让您回来继承家主的念头。”
“那秦家呢?”秦蓁继续问道。
“只要大小姐还活着,秦家必定不会有任何的闪失,可若是您有一日殒命,那秦家也会随之消失。”福伯继续道。
“消失是何意?”秦蓁连忙问道。
“自此,有关秦家的一切都会不复存在,包括秦家守护着的。”福伯抬眸看向秦蓁。
秦蓁一顿,“这个事情,还有谁知道?”
“大召皇帝。”福伯继续道,“当初,老太爷前去大召,拿走了秦家一半的秘密,想来其中一些落到了大召皇帝手中。”
“那这块玉佩?”秦蓁拿出玉佩之后,“为何大召与云国都能畅通无阻?”
“这乃是秦家之物,也是皇家之物。”福伯继续道,“至于这其中有何玄机,老奴也是不知的,只不过,大小姐既然能拿着此物,想来也是命中注定的。”
“福伯,我师父他?”秦蓁突然想起,此物是师父给她的。
“徐大夫的事儿,老奴是不知的。”福伯继续道,“不过,太夫人与徐大夫甚是相熟,而徐大夫之所以前去大召,也是为了大小姐。”
“我知道了。”秦蓁敛眸,这其中必定还有什么关联,她如今是不知道的。
可是,现在她算是明白了,前世的路,是母亲给她选的,而她按照母亲的路走了,到最后,她的死与沐峰有关,亦或者是与大召皇帝有关?
秦玥是大召皇帝的人?
又或者是,沐峰为了沐家,不惜牺牲了自己?
秦蓁紧闭双眸,前世的种种再次地浮现在眼前,直等到她前世到了生命的尽头,沐峰都不曾表露出半分,那么,到底她前世的死,又隐藏着什么呢?
这其中,又有多少人插手了呢?
秦蓁抬眸看向福伯道,“云国的皇帝呢?”
“大小姐,老奴只知道,太夫人之所以将您这么快从大召带回来,也是因,大召秦家气数已尽,若是您再待在大召,必定会有性命之忧,到时候,大召皇帝必定不会放过您,他得不到秦家的秘密,也不会让云国皇帝得到的。”福伯看着她道。
秦蓁将心中的疑惑逐一地解开,看来,她之所以走到这一步,也是因她自个为了改变前世的悲剧,而走向了原本该走的那条路。
是那条她本就命中注定的路。
秦蓁无奈地叹气,她这是回归正途了吗?
福伯见她陷入了沉思,也只是微微福身,而后便退了下去。
秦蓁只是呆呆地坐在书案前,久久无法回神。
这一世,她既然走到了这一步,那么就该往前走,那些前世害她的,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而这一世,对她步步紧逼的,她自然也不可能放过。
“大小姐。”知茉走了进来。
秦蓁收敛心神,“怎么了?”
“大小姐,应氏那处的确有问题。”知茉走上前来。
秦蓁轻声道,“看来她是等不及了。”
“奴婢派人偷偷地潜入了应氏的屋子,却不见她的踪影。”知茉看着她,“也不知她去了何处?”
“应氏的屋子里头必定有密道。”秦蓁淡淡道,“想来,她是从密道出去了。”
“她到底要做什么?”知茉皱眉。
秦蓁沉吟了片刻,“既然猜不透她要做什么,等着就是了。”
“是。”知茉看着她,“大小姐,您没事儿吧?”
“无碍。”秦蓁淡淡道,“京城里头可好?”
“二皇子出逃了。”知茉直言道。
“九王爷回去了吗?”秦蓁突然想起了孟璟玄。
“算来,也该到边关了。”知茉继续道,“南宫家亲自相送,慕容世子会亲自护送。”
“嗯。”秦蓁轻轻点头,如今大召与云国到底不是剑拔弩张的时候。
上次,孟锦芫试图挑起两国的战争,幸好她反应及时,避免了一场腥风血雨。
秦蓁敛眸道,“我如今乃是秦家家主的消息,你尽快传出去。”
“大小姐,这?”知茉看着她。
“太祖母故去,我要在祖宅守孝三年,可三年之后,必定会有有心之人拿我的婚事儿大做文章,我先将自个的身份挑明了,那些有心挑拨之人,必定不敢轻举妄动。”秦蓁继续道,“这三年,我也该好好收拾一下祖宅的污秽了。”
“是。”知茉了然道,当即便去了。
秦蓁缓缓地坐下,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次日。
老夫人那处特意让柳妈妈前来唤她过去。
秦蓁收拾妥当之后便过去了。
老夫人听说了少女失踪之事,这才唤秦蓁过来。
秦蓁直言道,“祖母可知晓磨山?”
“那磨山我是知道的。”老夫人是听闻过的。
“祖母,磨山内的瘴气,会乱人心智,有人利用这瘴气,控制人心。”秦蓁直言道。
老夫人沉默了一会,接着道,“你是说那些个失踪少女是中了磨山的瘴气所致?”
“正是。”秦蓁便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老夫人皱眉,“那你可知晓到底是何人所为?”
“如今还不知。”秦蓁接着道,“祖母放心,孙女必定会查个究竟。”
“好。”老夫人倒也没有过多的担心。
秦蓁从老夫人院子出来,正要回去,却瞧见秦阾正在不远处的凉亭内愣神。
她也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并未上前。
秦阾却瞧见了她,双眸溢满了恨意,只是愤恨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
她双手紧握成拳,咬牙切齿地盯着。
秦菁不知何时坐在了她的面前,秦阾连忙收敛了神情。
“三姐可知晓二姐是怎么死的?”秦菁慢悠悠地启唇。
“你为何说这些?”秦阾如今谁都不相信,故而警惕地看着她。
“二姐死得真惨啊。”秦菁斜睨着她,而后看着秦蓁消失的地方道,“不过,大姐如今却是风光无限,怕是整个云国都知道,秦家的家主是她。”
秦阾伸手握着杯子,因用力,将杯子捏出了一道裂缝。
那茶水顺着裂缝溢出,从她的指缝中流出,滚烫的茶水,却抚平不了她内心充斥着的仇恨。
秦菁看着她如此,继续道,“三姐,我在京城的那些日子,可是见识过大姐的手段,二皇子不住在宫中,反倒是时常住在大姐那处,就连沛世子也……哎……”
“你说什么?”秦阾听到沛骆,怒视只她。
“三姐不知道吗?”秦菁嘴角一撇,“太子殿下非她不娶,二皇子更是整日留恋她的闺阁,连沛世子也在她那处小住了几日呢。”
“混账!”秦阾手中的茶杯彻底地被她摔碎了,她愤愤地起身,冲出了凉亭。
秦菁只是悠闲地坐在凉亭内,盯着那被摔碎的茶杯,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不远处,秦欢将一切尽收眼底,而后转身离去。
秦蓁回了西院,转眸正要与知茉说话,却瞧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正走了进来。
她一怔,便瞧见他冲着自个咧嘴一笑。
秦蓁走了过去,“就知道你会过来。”
“知道就好。”端木衢随即越过她,往里头走了。
秦蓁无奈,便跟着进去。
他随即坐下,打量了一番道,“到底是家主了。”
秦蓁挑眉,“你在取笑我?”
“不是,是来恭喜你的。”端木衢说道。
秦蓁伸手,“贺礼。”
“诺。”端木衢自袖中拿出一个雕刻着兰花的匣子丢给她。
秦蓁笑着拿过,低头看了一眼,低声道,“不错不错。”
“这东西可是难得的宝贝。”端木衢接着道,“我从鬼城拿来的。”
“鬼城?”秦蓁一愣,“你去鬼城了?”
“你不是说鬼城的城主是你的旧相识吗?我这才去的。”端木衢一手撑着下颚,整个人趴在桌上,冲着秦蓁笑得格外的无害。
秦蓁瞧着他这张脸,忍不住地叹气道,“你这样过来,也不知旁人该说什么了?”
“随他们就是了。”端木衢笑道,“不过太子皇兄千里迢迢追过来,最后却失望而归,看来,你对他还真是绝情的佷”
秦蓁淡淡道,“秦家的家主是不得与皇室通婚的。”
“是吗?”端木衢挑眉,“若是你执意如此,那也不是不可以的。”
“罢了。”秦蓁不想再纠缠此事儿,毕竟,她如今还有别的事情呢。
她将磨山之事与端木衢说了,毕竟南城密林之事,端木衢也是参与的。
端木衢腾地起身,“你是说磨山也有瘴气?”
“嗯。”秦蓁点头。
“这就怪了。”端木衢缓缓地坐下,“这瘴气不是一直在大召吗?怎会云国也有呢?而且还是在秦家祖宅这处?”
“这也是我疑惑不解之处。”秦蓁看着他说道,“事到如今,我也在想,此事儿该如何呢。”
“你是说祖宅里头有人利用磨山瘴气,控制人心?”端木衢直言道。
“不错。”秦蓁点头,“所以,当务之急,是要将此人揪出来。”
“想来那人在这个时候动用此术,必定是因为你。”端木衢当即便猜度到了。
“你也是这样想的?”秦蓁看着他。
“你想怎么办?”端木衢连忙问道。
“我?”秦蓁沉吟了片刻,“引蛇出洞如何?”
“如何引蛇出洞?”端木衢凑了过来,好奇不已。
秦蓁盯着他,笑得格外的狡黠。
“你该不会……”端木衢似是明白了她笑容中的深意,当即一个弹跳,从软榻上起身,便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