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弟认为,阮家应当不会如此大胆。”
聿霆的声音适时地落下,打破了这一时的寂静。
萧政闻声看向他,“怎么说?”
萧政的目光落过来,聿霆微微一笑,指着底下跪着的一群人说道:“这圣旨是阮家亲自求的,若是阮家不想将人嫁入皇宫,何故如此?”
“再说,阮家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戏弄当今圣上,这重则是可以诛九族的大罪。”
聿霆的声音游荡在整个大殿,跪着的人群中,一个年轻的少女悄悄抬头,眼含着一丝怯意,往那水蓝色的身影望了两眼。
原来,这就是久居深宫的聿王爷。
这是苏悠宜第一次入宫,第一次见到圣上的君颜,第一次看到传闻中没有封地,又没有王府的聿王爷。
红润的薄唇上下张合,那双修长的手一会儿指着长姐的位置,一会儿又收回去,落在了腰后的位置。
视线顺着对方的动作移动,看得正专注时,对方一个抬眼,正好撞上了自己的目光。
苏悠宜慌忙低下头,脸颊偷偷染上了红晕。
刚才,聿王爷好像对自己笑了。
聿霆说话时,感觉有股炽热的视线盯着自己,故作无意地迎了上去,没想到那股视线竟是苏家的小丫头。
对上他的视线后,如小鹿惊惶般低下了头。
呵!苏家的小丫头胆子还挺小的。
“阿霆如此说,皇后觉得呢?”萧政将话引到了晏槿的身上。
也不知是无意,还是有心而为之。
晏槿只想尽快离开这个修罗场一样的地方,面对皇帝的问话,她硬着头皮回了句,“臣妾觉得,此事有蹊跷。”
“但……”晏槿故意延长了尾音。
“但什么?皇后但说无妨。”萧政虽在气头上,但好在对事不对人。
话到晏槿身上时,已经算心平气和了许多。
晏槿再次开口,“但臣妾愚钝,此事若要弄清楚,还得是聿王爷才能办成。”
“这么说来,阿霆说此事与阮家无关,皇后也这么觉得?”
您的脑子可真会转!
晏槿在心里咬牙切齿,萧政这话说的,还真是一点儿毛病也没有!
晏槿只能尴尬地笑笑,“是,是的。”
“嘭——”
又是一掌拍桌落下的声音。
随即落下的,还有萧政恼怒的声音,“这么说来,倒是朕怪错了?”
“是朕冤枉阮家了!?”
晏槿连忙屈膝跪下,膝盖磕到了地上,一阵隐隐发疼。
她倒吸了口凉气,忍着膝盖上的痛感,嘴角扯出一抹笑,“陛下,臣妾惶恐!”
“皇上,时辰也不早了,一直跪着万一伤了身体?”
萧政哼气一声,“伤了身体?欺君之罪,朕诛了他们九族都行!”
萧政的脸色愈加难堪,似乎随时都会下令诛他们九族。
底下跪着的人个个心惊胆战,谁也不知道皇帝的下一句话会是什么。
忽然,有侍女惊呼叫起,“皇,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晕倒了!”
“娘娘,娘娘!您别吓阿彩啊!”
周围跪着的人纷纷朝着皇后的位置看去,好端端地皇后怎么会晕倒?
难道是肚子里有了?
萧政似乎也没料到这个情况,噌地从椅子上站起身,吩咐着宫人将皇后扶进未央宫内殿。
又让李德全赶紧去叫太医。
其余人继续跪着。
萧政冷声道:“都给朕跪好了!没有朕的吩咐,谁也不准起来!”
“叫两个太医过来候着,若是有人晕了,就当场给朕治!”
“都听懂了吗?”
周围的宫人应声,“是。”
……
未央宫内殿。
晏槿迷迷糊糊地醒着,旁边好像有人在说话。
听起来有点儿耳熟。
萧政瞥了眼床榻上的人,屋子里除了床榻上的女子外,现在只有他和聿霆两个人。
其他人都被他赶出去了,甚至命令他们不准靠近这间屋子,全都到外殿等着。
屋子外头只有聿霆身边的少年溪禾守着。
屋子里,聿霆正在给自己倒茶。
正准备喝茶的时候,萧政的声音响起,没了刚才的咄咄逼人,也没了方才的怒气冲冲。
此时,语气平和了不少,只是眉间微微皱了皱。
萧政似乎心有疑惑。
“皇后怎么晕倒了?”
聿霆浅酌了一口清茶,“自然是因为碰了药,你不是明知故问吗?”
没了旁人在,聿霆也不再以臣弟自称,与萧政说话,两个人更像是知己好友,丝毫没有君臣之别。
萧政当然也知道是因为药,只是皇后怎么会接触到药?
“这药,你怎么还给皇后用上了?”
聿霆朝床榻的位置看了一眼,“以今天天的局势,若是不出制造混乱,你要怎么收场?”
“你不会真的指着,等我帮你把幕后的人抓出来吧?”
“你想看我贼喊抓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