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想给楚昭招揽未来能臣的林行之一激动,便多喝了几杯,虽面上不显,脑子却不甚灵光了,满脑子也只剩下一个念头,出宫去戾王府找楚昭要答复。
等宴席一散,他便立即混在人群中往外走,在宫门口见到等候他的石砚,连忙吩咐他驾马车带他去戾王府,“去,我要见王爷,他还没答应我呢。”
石砚扶着他,伸手给林行之指了指,“少爷,咱不用去王府,王爷就在那儿呢。”
“哪儿呢?”林行之揉着眼四处张望,被石砚掰着身子正对着看,果然看到了楚昭。
楚昭穿着一身黑色长袍,此刻正懒洋洋地依靠车辕上,半眯着眼,一腿放平,一腿屈着,手中还拿着把匕首在转,透着几分邪魅,却也像一位肆意不羁的贵公子。
林行之想想,又在心中补了句,比天上下凡的神仙还好看。
他迈步就想朝楚昭走去,却被石砚给拉住了,小声对他说:“少爷,戾王殿下好像是在等人。”
林行之不太灵光的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茫然道:“他不是来等我的吗?”
石砚也没好说他家少爷脸大,只拉着人让再等等。
很快他们就知道戾王等的是谁了。
一群进士出来,戾王一挥手,戾王府的侍卫便立即上前擒住了几个人。
那几人先是不解,紧接着奋力挣扎了起来,“放开我,你们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宫门口抓人!”
敢在宫门口直接抓人的能有几个,更何况抓的还是新科进士。
很快就有人认出了楚昭,慌忙行礼,并且还有意离那几个被抓的人远了些。
而被抓的几人在听到戾王二字时瞬间白了脸,大概是明白自己怎么得罪这个煞神了。
楚昭从车辕上下来,脚踩着地一步一步走到其中一个被抓的人面前,看着对方道:
“本王听说有人觉得被本王抢回府中乃伤风败俗不知廉耻之事,该自行了断以正家风,既如此,那本王就等着人来给你收尸。”
语气平静,可在场的人全都听出了危险。
那人被吓的腿都在抖,张着嘴想为自己辩解,却在楚昭一个眼神下失了声,因为楚昭看他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不必他吩咐,戾王府的侍卫就直接将人带走了,其他人也不敢留下看戏,快步告退离开,从背影也能看出这些人有多慌乱。
而林行之没走,见着周围没人了,就绷着脸问石砚,“现在我能去找王爷了吗?”
石砚还没回答,林行之就看到楚昭对他招手了,嘴角一咧,连忙跌跌撞撞的朝人跑去,走近就抓住人袖子晃,“你是来给我答复的吗?”
“你到底答不答应嘛?”
见楚昭一直不说话,林行之不高兴了,于是鼓着脸凶巴巴的问:“你到底什么时候娶我?!”
不过只持续了片刻便又软和了语气,“我想嫁给你啊。”
楚昭没想到自己今晚来一趟还有这样的惊喜。
他忍住了伸手摸摸林行之脑袋的想法,说道:“原来你喝醉了酒是这个样子,”怪可爱的。
林行之茫然:“什么样子?”
楚昭却是没答,只盯着林行之多看了他几眼。
然后他又把石砚给招了过来,将自己的袖子从林行之手中扯出,对石砚道:“看好你家少爷,以后不许再让他喝酒,否则……”
石砚被戾王的警告吓得打了个寒颤,连忙点头表态,“小的一定会看着少爷,不让他喝酒的。”
楚昭闻言还算满意,挥挥手示意他把人领走,“时候不早了,带你家少爷回府吧。”
林行之迷朦着眼,明显有些困了,不过嘴里还在嘟囔着要答复。
但今晚显然是不可能有答复的,石砚行了礼,扶着自家少爷上马车,驾车走出好长一截也没听到后面有马车跟来的声音,他下意识回过头,看到戾王殿下竟然还站在原地一直看着他们。
石砚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总觉得自家少爷想当戾王妃也并非只是他一厢情愿。
……
次日一早,东宫
茶杯重重落地,摔了个粉碎,太子大发雷霆,“废物,一群没用的东西!”
“昨晚发生的事为何现在才来禀报,你们就眼睁睁看着楚昭那个病秧子在宫门口将人带走了,孤要你们何用,说啊?”
太子本不该如此沉不住气的,只因楚昭昨晚在宫门口带走那些背后嚼他舌根的人一事不知得了何人授意,如长了翅膀般飞到了京城每个角落。
一夜功夫,似乎京中百姓人人都已知晓此事。
传言还说,那些新科进士胆敢背后议论戾王皆是得了太子的授意,太子与戾王向来不和。
太子气的是,传言是实话,的确有人得了他授意,而楚昭暴虐残忍,那几个进士落到他手中,必要不了多久就能撬开他们的嘴,将自己供出来。
他算计楚昭也不是一回两回了,父皇一贯不喜楚昭,即便是闹父皇面前他也是不惧的,但此事还涉及到林行之,若让林行之知晓昨日他听到的那些话是他在背后授意,他之前为拉拢林行之做的所有事便前功尽弃,这是太子绝不能接受的。
再想到下面人禀报的,林行之昨晚在宫门口与楚昭说了好一会儿话,太子脸色愈发冷冽难看。
“殿下,”有谋士上前出言相劝,“殿下何必动怒,此乃好事,戾王不敬皇上,藐视律法,竟敢带兵在宫门口抓人,其居心不良啊。”
“殿下放心,戾王这些年行事放荡已得罪了不少人,今日朝堂之上定有许多人参他,殿下只需顺势而为便好。”
谋士捋了捋胡子,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今日戾王敢在宫门口抓人,皇上若不罚,那明日他便敢杀人,后日就能带兵入宫造反。”
以那位的心眼儿,可容不下。
谋士一提醒,太子自然也想到了,太子冷笑,“那就让他看看与孤作对的下场,纵然不死孤也要让他脱层皮!”
……
林行之昨晚醉醺醺的被石砚带回府中,沾床就睡,等他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而一睁眼就从石砚口中得知了个坏消息,楚昭被押进大牢了。
“怎么回事?”林行之立即起身,一边手忙脚乱的穿衣服,一边询问石砚。
“还不是戾王殿下昨晚在宫门口抓人惹的祸事,今儿一早就传得满京城都知道了,据说皇上大怒,直接下旨将戾王殿下给关进了大牢,还不许任何人给他求情。”
林行之昨晚虽是有些醉了,但记忆没断片,还记得昨晚宫门口那一出。
他眉头微皱,又问了石砚一个问题,“会有人帮王爷求情吗?”
“啊?这……”石砚挠了挠头,为难地说,“应该有吧?”
林行之穿好衣服伸手在石砚脑袋上敲了下,“说谎话要说得自己信了,才能成真。”
石砚小声嘟囔,“那不是实在违心嘛,”就戾王那个名声,他实在说服不了自己朝中还有人会替他求情。
石砚嘟囔完才发现他家少爷好像一点都不着急了,还慢条斯理的去旁边捧水洁面了。
石砚不解,凑过去问:“少爷,你不担心戾王殿下吗?”
并补充道:“你这样会显得你想嫁给王爷的心不够诚。”
林行之指尖沾水对准石砚弹了下,不仅不急,脸上甚至还有笑意,他道:“因为你家少爷我想到了一件事,自然不急了。”
前世直到他死楚昭都还好好地活着,自然不可能因为进一次牢房就没命。
至于对他用私刑,只在背后嚼了楚昭几句舌根他都敢在宫门口抓人,若有人真敢对他动手,等楚昭出来必会十倍百倍地奉还。
底下的那些小吏没那么蠢。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去探监,他或许还可以去牢里再要一要答复?
石砚看着他家少爷一副心情颇好的样子,觉得这男人心真是深,翻脸跟翻书似的,让人捉摸不透。
吏部会在琼林宴后第三日下达给新科进士授官的文书,这也是赴琼林宴的好处,若是会来事,在宴上入了某位大臣的眼,又在等授官文书下来之前跑勤些或送些孝敬,这些收了好处的大臣再与吏部官员说说情,最后文书上的官名地名自能体现。
不过这都是二甲及以下名次的进士才需做的,殿试前三甲都要留京入翰林院,历来的规矩,孝敬也无用。
所以林行之这几日便无事可做,用过早午饭后他就带着石砚要出门去打听消息。
“哎哟,谁那么缺德在墙角下放石头,疼死小爷了。”
院门都还没出,两人就听到了重物落地的声音,紧接着又是一阵抱怨。
石砚小声同林行之说,“小世子又翻墙过来了。”
林行之回头,看了眼在墙角下皱着脸揉屁股的人,问:“那石头是你放的?”
石砚摇头,还坏笑了下,“是夫人让放的。”
“前几日怕少爷听了外面的传言不高兴,特意防着小世子翻墙过来找您说话,怕他说漏嘴。”
林行之想到徐文彦那漏风,不,应该是漏洞似的嘴,觉得他娘真是英明。
揉完屁股的徐文彦明显还气,抬脚又踹了那石头一脚,然后理所当然的开始抱着脚哀嚎,林行之主仆二人很不给面子的笑出了声。
徐文彦因为这块破石头闹了一肚子火,又见林行之嘲笑他,立马叉着腰凶巴巴的朝他们跑来,“还笑,小爷我都成这样了你们还笑,林行之你有没有良心啊!”
林行之摊手,“也可能没有吧。”
徐文彦冷哼他一声,气道:“你要是今儿不给我赔礼道歉,小爷我就不告诉你一个惊天大秘密了。”
行吧,到底是比自己小一天的亲表弟,林行之还是愿意给他这个面子的,在赔了不是后,林行之就问:“什么惊天大秘密?”
徐文彦先是露出了高深莫测的表情,接近又鬼鬼祟祟的观察了会儿四周,见周围没人,这才凑近林行之耳悄声说:“有人,看上你了。”
然而林行之却在听到这话后骤然白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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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昭:我媳妇儿喝醉了真可爱(▽)
祈祷今天能蹭上玄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