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乾安退出御书房,月光照在他身上,将他的脸显得更苍白了,额角的鲜血几乎遮住了半张脸,看起来有一丝落魄。
门外的老公公见了,瞬间心痛的不得了。
这位太子殿下,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此时看到他额角的伤口,很是担心,心中竟第一次对萧帝产生了埋怨。
老公公毕竟是老人了,心中埋怨萧帝,脸上却不显半分,他走过去目光担忧的看着萧乾安,“太子殿下,您受伤了,要不今晚您就在皇宫里住下,老奴去把丹师叫来给您看看?”
“多谢公公关心,这点小伤不足挂齿,很快就能自愈,本太子还是先回府罢。”萧乾安目光尊敬的看了老公公一眼,就离开了。
萧帝是一国之主,想的事情远远要比常人更远,很多时候,他都不能顾及自己的感情,做哪些他根本不愿意做的事情,但他这么多年来也过的很满足,他大概最不想最不愿看到的便是自己的子嗣自相残杀了。
萧乾安明白萧帝的立场,所以,他并不怪他。
书房内,萧帝盯着地上的砚台愣神,听着放门外萧乾安和老公公的对话,再想起刚才萧乾安面对自己时的态度,心中很是愧疚。
“乾儿,你说,为什么你在外人面前那么要强,在朕这里,却这么乖?让朕如何公平的处理川儿这件事?”
在禁地前,他会退一步,只有一小部分是因为忌惮毒不侵,绝大部分是因为萧乾安。
萧乾安是他这些皇儿当中最优秀也最懂事的,他自然是喜欢的不得了,哪里又真的舍得委屈他。
一想到自己刚才拿砚台砸了萧乾安,萧帝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是老公公,“皇上,老奴可否进来?”
“准。”
萧帝听到老公公的声音,松懈下来,无力的靠在椅子上,有些烦躁的揉了揉作痛的太阳穴。
老公公推开门又关上,视线落在地上的砚台上,叹息一声,上去蹲下将其拾起,擦拭干净后才放回原位,“皇上,恕老奴直言,您刚才下手有点重!”
“……你真的觉得朕下手重了?”
萧帝听出老公公话里的埋怨,不禁挑眉,注意力被转移,太阳穴似乎也不痛了,一双锐利深邃的眼睛看过去。
老公公年轻时,一直服侍先帝,自先帝驾崩后,就负责辅佐萧帝,萧帝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了,两人感情自然要好些,说话时也像朋友间一样,没有对待宫里其他太监侍卫时冷冰冰的口吻。
老公公表面低眉顺眼,可说的话却又像是在斥责,“二皇子的死,怨不得太子殿下,但老奴知道,这件事就像根刺一样扎在了您的心窝窝,您就算要罚太子殿下,也不该拿砚台砸他呀,刚才他出门的时候,可把老奴给心痛坏咯!”
“老奴还从未见过太子殿下那般模样,苍白的脸简直要把老奴的心都快给揪起来了,也不知太子殿下现在怎么样了!”
闻言,萧帝一脸的阴沉,眼底却已经浮现出了一抹担忧,“朕……你随朕一道过去,顺便带上宫里的丹师。”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