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静书瞬间石化。
她环视一周,发现后院很空,只有她和那位站在屋檐下的男子。
她以手撑地,站了起来,干笑道:“哈、哈、哈,怎么这么巧啊?我还以为您生气离开了呢?”
逐墨走近,一双清冷的眸子锁住她。
他看到她发上的枯树叶和衣裳上的尘土,眉几不可见地皱了皱。
他缓缓道:“你还知道我生气了?”
“您表现得挺明显的。”
所以即便她知晓他生气了,她还是无动于衷是吗?
逐墨气笑了。
他冷哼道:“程小姐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
“那可不行,三哥哥、三娘和小竹都在这儿呢!”
“你能干什么?”
“我要救他们。”
“回去!”逐墨拧眉,重重地吐出这两个字。
程静书眨眼,凑上前看着他的双眸。
她依然辨不出他的情绪。
她泄气道:“昨晚是我惹怒了柳小姐,酒馆完全是受我牵连,我怎么能坐视不理呢?再说了,解忧酒馆如果真的开不下去了,我以后还上哪儿去喝这么好的醉香妃啊!”
逐墨“嗯”了一声,须臾,缓缓道:“这里有我。”
闻言,程静书黯淡的眸子忽然迸射出璀璨的光,她眉眼弯弯,踮着脚问:“您回酒馆就是为了帮我对不对?”
逐墨不语。
“回客栈的路上您不是抛下我不管,而是发现柳小姐带人朝酒馆去了对不对?”
“您没有生气,是我多想了对吧?”
“哇——,您真是个好人,之前是我错怪了您。”
“既然我们目标一样,那就一起并肩作战吧!”
她叽叽喳喳说了很多。
逐墨觉得头疼。
他低估了这姑娘的联想能力。
不过...她倒也真是猜了个大概。
他的确是在街上听到了柳府家丁的对话,得知柳府之人要对解忧酒馆不利。
程静书见他不说话,愈发肯定了内心的想法。
她跳起来拍了拍逐墨的肩,道:“您不说话我就当您默认啦!就知道您没那么小心眼。堂堂逐墨公子怎会同小女子一般计较呢!”
逐墨:......
虽然程静书猜对了,但逐墨还是坚持让她离开。
程静书这就不乐意了,道:“您是不是看不起我?”
“我喜欢速战速决。”
“那你的意思是我会拖您的后腿?”
逐墨挑眉。
他虽未回答,但这个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
程静书深吸了一口气,气愤道:“该走的人是您,这件事和您没有一丁点儿的关系。相信逐墨公子也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吧!?”
“你说我多管闲事?”
“对!”
逐墨轻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他轻轻一跃便翻过院墙。
程静书:......
她在原地愤慨。
逐墨公子真的太没有风度了!
他简直不像个男人!
他连厉北廷的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
如果她再觉得他是厉北廷,她、就、去、死!!!
“给我搜!掘地三尺也要把欺负本小姐的人全都找出来!”
攸然出现的声音让程静书警觉。
她闪身躲在假山后,等到脚步声远走才走了出来。
她迎面撞上了脚步匆匆的一个姑娘。
看穿着,此人是酒馆下人。
程静书迅速捂住她的嘴,将她拉到了假山后。
她用气声对姑娘说:“我是三娘的朋友,昨夜在酒馆你应该见过我吧?”
姑娘吓得脸色发白,点了点头。
“那你知道我是自己人了?”
姑娘继续点头。
“我现在放手,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不能叫。若是将柳初妍的人引来,咱们俩就一起玩完了。”
姑娘重重地点头。
程静书放开手。
那姑娘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
程静书附在她耳边低语。
那姑娘听得认真,时不时地点头。
说完后,程静书直起腰来,似是仍不放心,追问了句:“你记住我说的了吗?”
“嗯。”
“把嘴张开。”
“啊?”
程静书从荷包中掏出一枚药丸,迅速塞进了姑娘的嘴里。
姑娘下意识地吞咽。
程静书含笑道:“抱歉,事关重大。我只能先小人后君子,如果你按照我说的做了,我会给你解药,可如果你跑了或是去向柳初妍告密,那就只能等死了。”
姑娘吓得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哽咽道:“你骗人!”
“昨夜小竹被镇上最好的大夫判了死刑你知道吧?”
“嗯。”
“可我救活了他。”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只是想告诉你,我能救人,也能杀人。所以,最好,别动歪心思!”
姑娘小身板颤了颤,如同风中落叶。
程静书倒是看得有些不忍了,她轻咳,问:“你叫什么名字?”
“阿沁。”
“阿沁妹妹,你别怕!我是个好人,不会看着你死。”
阿沁白着脸,点头,很快在程静书的掩护下离开了酒馆。
程静书因此暴露人前。
柳初妍冷笑,指甲上新涂的紫红色蔻丹闪着暗芒,她抚了抚鬓角,指着程静书道:
“怎么样?昨夜你欺负我的时候可曾想到了此时此刻?风水轮流转,本小姐说过,敢欺负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你和燕三娘,还有那个白发老翁,你们都会跟昨夜那个被打死的店小二一样,皮开肉绽,血流而亡!!!”
程静书丝毫没有被抓住的狼狈和恐慌。
她抱臂看着柳初妍。
小小年纪,穿金戴银,故作老成,还真和白轻语有些相似。
她怎么总能遇到这样的人?
走了一个还不够,又来了一个!
她唇角微勾,问她:“白发老翁?”
“他和那个燕三娘可能都跑了,搜了整个院子都没找到他们。不过天大地大,他们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程静书疑惑:“你怎么就觉得他是白发老翁了?”
段秋月分明生得妖孽,自带风流。
她若不是心中有人,是否沦陷还是两说。
毕竟...像那样眉眼含情,只是看着你就会流露出勾人意味的男子,实在是...世间少见。
皮相好、身手好、会说甜言蜜语。
这样的男人,在她两世为人的记忆中也能算作上乘了。
怎么就沦为了柳初妍口中的“白发老翁”了?
柳初妍鄙视不已,啧啧叹气,道:“你说你也是个正值年华的姑娘,虽然戴着面纱不知美丑,但你也不能委屈自己和一个老头子相好吧?我知道你是怕这事儿传出去对你名声无益,但我就是看到了,他那头白发太显眼,我实在无法装作不知。”
程静书:......
“不过我心肠好,你们如果活着肯定会被流言蜚语淹没。我让你们去阴曹地府双宿双栖,怎么样?我对你们好吧!?”
程静书耸肩。
她真相看看段秋月听到这番言论后的表情。
她幽幽道:“你应该庆幸他不在。”
“为什么?”
“因为如果他在场,今日、此刻,就是你的死期!”
“你...”柳初妍气得胸膛剧烈地起伏着,那宽大衣领都快裹不住胸前那两团了。
隐约露出的风景让程静书自叹不如。
她想啊……
柳初妍这性子真是白费了这副好身材!
胸大无脑!!!
柳初妍喊着:“来人啊!给我打,狠狠地打!打到她认错求饶为止!”
“隔壁左右如果听到了,不好吧?”
“闭嘴!让你打就打,她叫得越大声越好。本小姐就不信了,那白发老翁和燕三娘会躲在暗处不出现?”
“小姐这是要以她为饵?”
“当然,你家小姐聪明着呢!”
“小姐是新柳镇最聪明的女子,老爷肯定会把家主之位传给小姐!”
“好!回去之后重重有赏!”
程静书:......
这怕是个傻子吧!
柳府家丁举起木棍,正要动手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程静书勾唇。
她等的人来了。
“妍妹,你别闹了!快住手!”
柳府家丁愣愣地放下木棍,不情不愿道:“大少爷好。”
程静书也看向来人。
青色长衫,素净清爽。
比起柳初妍,他一丁点儿柳府大少爷的派头都没有。
程静书仔细瞧了瞧,这人的衣着甚至不及柳府下人。
她脑海中闪过那成衣铺掌柜的话。
这嫡出的长房大小姐和庶出的大少爷果然是云泥之别。
柳初妍见到来人,气焰愈发见长,她冷笑道:“你来做什么?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的事?”
“妍妹,休得无礼!速速给这位姑娘道歉!”
“你有病吧!?柳俊生,你真以为爹爹会将家主之位传给你?你别做梦了,你不过就是个妾生的,命贱得很。爹爹再糊涂也不会将柳家基业交给区区贱妾之子!”
柳俊生脸色发青,程静书注意到他垂在腰侧的两只手紧握成拳。
饶是被如此侮辱,他也没有说出过分的话,只是脾气过好地劝着:“有什么事情咱们回去再说,别在外给柳家丢人。”
“我丢人?丢人的是你。当年如果不是你娘趁着爹爹酒醉爬上了爹爹的床,会有你吗?你的存在就是柳家的耻辱!”
“妍妹!是爹爹让我带你回去的。”
“别搬出爹爹吓唬我!他已经昏迷多日,怎这么巧此刻就醒了?”
“爹爹说你如果再敢在外滋事,他饶不了你。”
“是吗?即便如此这也是我和爹爹两个人之间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柳俊生,你撒泡尿照照,你有一点儿像我柳家之人吗?”
柳俊生手背上青筋迸出。
小狐狸:您没有生气,是我多想了对吧?
面具男:你没有多想。
小狐狸:就知道您没那么小心眼。堂堂逐墨公子怎会同小女子一般计较呢!
面具男:呵呵。
小狐狸:如果我再觉得你是厉北廷,我、就、去、死!!!
面具男:记住你今日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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