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就一定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吗?”穆子明白了南宫允澈一眼,神色淡淡的说道,“我只是病情又犯了,有些不舒服罢了。”
说着,穆子明微微咳嗽了两声。
然而,就在下一秒,空气中传来一道男子平静的声音。
“请恕在下愚昧,之前一直听闻穆公子身患疾病,但是如今我看公子却活龙鲜健,实在不像是久病成疾之人。”汪俊熙说道。
此言一出,车厢内活跃的气氛瞬间变的沉默了起来。
汪俊熙的这一番话不仅说出了实情,也问出了曲文萱等人心中的疑惑。
尤其是曲文萱,她打量着穆子明时间久了,总是觉得哪里怪怪的,如今听着汪俊熙这一提醒,这才后知后觉的回想了起来。
穆子明带给人的那一种强有力的压迫感,这根本就不像是一个身体残弱之人所能够做到的。
难道说,穆子明真的是在装病么?
曲文萱心头一动,不由得细细想来。
“哦,此话怎讲,汪公子不妨说来听听,让我们也长长见识。”南宫允澈摇了摇手中的扇子,口上闻着汪俊熙,目光却是颇有趣味的打去了穆子明两眼。
“穆公子是镇南大将军的孙子,也是我大周国未来的国之栋梁,若是你真能医治了他的疾症,那么也算是我大周国的功人了。”
汪俊熙拱了拱手,说道,“二皇子言重了,我并非是什么医者,看不了什么疾病。只不过我素来喜欢观人面相。若是久病成疾之人,他们日日夜夜饱受病痛的折磨,一般看起来精神萎靡,两眼微怔,整日神色恹恹,说话行事有气无力,大有神志不清之症。”
“然而一路上我见穆公子,虽然公子脸色苍白,然而步伐却并非无力,且语气低缓而不失沉稳,可见公子身体与常人无异。”
“真的吗,穆哥哥这可真是太好了。”
汪俊熙话音刚落,南宫闵月就忍不住拍手称赞,少女像只活泼的小鸟一般,欣喜若狂的围在穆子明的身边,拉着男人的衣袖。
“穆哥哥,你没有病也该说一声呀,还惹得我们这么担心。”
穆子明没有说话,凌厉的目光如鹘鸼般锐利的的朝着汪俊熙的方向射了过去,然而男子神态自若,脸上不悲不喜,如泥塑菩萨般端然坐着,一番话说完,脸上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南宫允澈则是多打量了穆子明几眼,“穆兄,你我可是多年好友了,若是你连这种事情都瞒着我的话,可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呀。”
车上众人看似一片诚心,然而曲文萱却在这沉重的空气中瞬间捕获到了一股刀枪血雨的腥味。她眯了眯眼睛,脑海中仔细的揣测着这几个人的对话。
不,不对。事情就不像表面看起来这样简单,曲文萱心中暗暗的思索着。
她早就知道人们盛传镇南大将军劳苦功高,甚至有些功高盖主的言论。然而因为镇南大将军只有穆子明着一个独苗,且又是一个病秧子,所以没有掀起什么太大的波浪,反而使得圣上宠爱,甚至多次派人将宫中的药材送去,对穆子明的病情很是关心。
甚至还命令王太医寸步不离地跟着穆子明,为其看病。
这些举动说起是关心,但在如今在曲文萱看来,更像是一种另类的监视。
若是穆子明真的有病也就罢了,可若是他没有病的话,那么岂不是欺君犯上,说出去至少也是个欺君之罪。
到那时候,别说穆子明一个人,恐怕整个镇南大将军府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想到这儿,曲文萱就惊出了一身冷汗,她多么希望事情不像是自己想象的那样,可是如今看着南宫允澈看似无意,实则对穆子明的步步紧逼,这不由得曲文萱不多想。
“表哥你也太不仗义了,你什么时候病情好了,我怎么不知道。若真是那样,你可是害了我和娘亲白白担心好久呢。”
曲文萱笑着打了个哈哈,“说起来,前几日你咳嗽出了血,染红了我的手帕,这笔账我可还没跟你算呢。”
“哦?”听到这句话,南宫允澈瞬间来了兴趣,“怎么还有这种事,我从来没有听说过,难道穆兄的病情又严重了吗?”
“可不是嘛,前几日我和表哥谈话谈的好好的,结果表哥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咳嗽了起来,还出了好多的血,可把我和娘亲吓坏了。还好王太医在,给表哥用药整治,这才缓了过来。”
曲文萱拍了拍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你们可不知道当日有多凶险。好在人是救过来了,只是可怜了我亲自绣了一个月才绣好的手帕,被血给染红了,再也洗不掉了。表哥,你可要好好的赔我才是。”
“表妹,这种丑事就不要再提了。”穆子明马上反应过来,跟着说道,“当日实在是难以自控,我也不是有意的。这样吧,回去之后我再给你挑个好的手帕给你,也算是给你赔罪了。”
“你拿手帕赔手帕,这只是还,哪里称得上是赔呢?”曲文萱撅了撅嘴,不满的说道。
“那你要怎么办?”穆子明轻轻的笑了笑,脸上一副无奈,看向曲文萱的目光中还隐隐透露着一丝宠溺,他明知道女子说的话是假话,然而看到她这样为自己开脱,心中仍然升起一股暖流。
南宫允澈目光在两个人之间来回转换,想要看看曲文萱的话语究竟是真是假。
“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只要你肯答应我三件事,那这件事也就罢了。”说着,曲文萱俏皮的伸出来三根手指头。
“呵呵,你们听听这小妮子可是越来越不讲道理了,不过是弄坏了你一个手帕,你就要我答应你三件事,而且还不告诉我条件。你可真是猴精猴精的。”
“怎么,难道表哥你不答应?”曲文萱说道。
“好好好,是我错了。”穆子明无奈地点了点头,心中却别提有多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