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希接到夫人电话的事,在晚上告诉了傅宸泽。
听完后的傅宸泽眼神冷厉得如同寒月的冰渣子。
陆希的手轻轻覆上他的胸膛,柔和着嗓音说道,“阿泽,别生气,我什么都没说。她也做不了什么。”
做不了什么?
傅宸泽不会这么认为,他了解夫人的性格,她一直是个很可怕的女人,杀人于无形。
这次回京都她必定带着见不得人的阴谋,他的小丫头也一定是其中的一环节。
“小希,她之后的电话信息不用理会,只装作没看见。其他的我会和她说清楚。”
傅宸泽眸光转向陆希,眸光温柔了些,开口道。
“阿泽,你能说什么?还是算了吧,你也要向我一样,不理,最起码在她掀起什么风浪之前要这么做。”
“掀起风浪后就晚了,我不想让任何人伤害你,哪怕只是有可能也不行。”
傅宸泽的声音温柔而霸道,让人沉沦。
陆希全身都是暖的,她挪了挪身体朝傅宸泽靠近一些,感受着专属他的气息,“阿泽,谢谢你,这么爱我。”
“是我要谢谢你,谢谢你,来到我身边。”
傅宸泽低头,在陆希额头上落下一吻。动作轻柔充满爱意,怀中的小丫头对他来说如同稀世珍宝,仅此一件!
这一夜,傅宸泽未眠。
他的思绪断断续续,全围绕在夫人身上,他想起一些小时候,在这之前曾被他刻意忽略的记忆。
那些记忆被迷雾笼罩,层层叠叠,看不真切。
可,他是能猜出大概的,再想到王老头和傅老太太这段时间的举动,他更能确定那迷雾背后的真相是什么了。
傅宸泽就在这样的思绪中,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
怀中,小丫头睡得香甜沉稳,他看着她,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弧度,鼻尖在她脸上蹭了蹭,低哑的声音轻轻道了句,“早安,小丫头。”
小丫头并没苏醒,而是转了个身,继续沉睡。
傅宸泽掀开被子,默默下床洗漱收拾,穿好衣服后,他深深的看了床上的陆希一眼,随即,抬腿离开。
走出房间的每一步,都是不舍的。
接下来,他要去亲自去见一见“夫人”!
车子一路疾驰出京都市区,傅宸泽一路向西,最终来到夫人的私人庄园内。
大门处的保安认识他,见是他过来,忙就通报。
夫人在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保安连连低头哈腰地把傅宸泽的车放了进来。
傅宸泽直朝主楼开去,又过了几分钟后,他的车子才来到主楼前面。
看着眼前那栋白色的欧式建筑,傅宸泽身侧的手微微紧握。上次来接陆希时,来去都匆忙,现在仔细看看,傅宸泽才发现这座建筑竟和小时候她给他描述的理想中的住所一样。
走进去,傅宸泽畅通无阻地见到了夫人。
夫人因为他的突然到来很开心,眼角眉梢都挂着微笑,她的眸光藏着贪婪,直勾勾的看着傅宸泽。
“小泽,真没想到你会主动来妈妈这里。希希真是个好孩子,知道体谅我这做母亲的心,在你那为我说不少好话吧。”
“你还有脸说这个?”
傅宸泽道,眼神冷厉,不带一丝儿温度。
夫人睁大了眼睛,脸上流泻出受伤之色,“小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妈妈不明白。”
再次听见“妈妈”这两个字,傅宸泽只觉得可笑至极。
他鼻音轻笑,迎着夫人虚假的眼神,道,“我傅宸泽在二十几年前,你设计杀害我父亲的时候就注定不会再有任何关系。”
此话出。
夫人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双腿都跟着踉跄几步,“小,小泽,你这是说什么呢?怎么是我杀害了你父亲?那可是我的丈夫啊,你对我的误会怎么会这么深!”
“是不是误会,我今天就和你说清楚。”
傅宸泽冷笑起来,他朝前走了两步,他的步伐大,落下脚步时,和夫人的距离极近。
母子两人二十几年来,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相处。
夫人有些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儿子,二十几年不见,他已经是个大人模样,只有眉眼间还透着几分小时候的样子。
其他地方,都是陌生的。
被她这么看着,傅宸泽心里的厌恶源源不断地涌出来,然,他没离开,和她四目相对,一字一句道,“我什么都知道!当年的事我可以让它过去,可如果你想继续兴风作浪,我们之间的那点血缘不足以保你第二次。”
“小泽,你能别这么对妈妈说话吗,我可是你妈妈啊,这个世界上最在乎你的人。”
夫人捂住心口的位置,眉头狠狠地皱起来,眼底隐约带着泪花。
傅宸泽嗤笑,后退,再后退,回到原本的位置,目光不偏不倚地盯着她,“你最在乎的是你自己。”
从来,都是她自己!
“小泽,不是这样的,你误会妈妈了,妈妈这些年虽然没在你身边。可我心里一直都在想你。这些年,我每天都会抱着你的照片看。我现在回来也是付出很多!你就……”
“够了!”
傅宸泽低吼出声,周身爆发一股浓郁的戾气。
他不想再和这个女人废话。
“今天的话我不想重复第二遍,如果你想安分在京都待着,就别再招惹我身边的人。”
顿了顿,傅宸泽勾着嘴角,又道,“除非你想让我插手当年的事。”
“小泽……”
“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夫人’!”
傅宸泽把最后两个字狠狠咬重了音,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开,背影干净利落,没有一丝儿犹豫。
夫人站在原地,身体摇摇欲坠。
傅宸泽走到门边时向右边转时,眼角的视线瞟到了夫人。
她已经坐在椅子上,低着头,手擦着眼角。
似乎是哭了。
可,傅宸泽心里清楚,那只是假象。她故意做出来的假象。
脚步声渐渐远离,直到彻底消失不见的好几秒后,夫人才放下擦眼角的手,缓缓地抬起了头。
露出的是一张,带着阴郁狠辣的……脸。
是的,如傅宸泽所想,那是她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