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子只是轻轻一挥袖子,一颗颗能量球就被消融在眼前。
桑芮卡吃惊,手里的风之灵气和秽气同时攻击,一直到逼近灰袍子面前才又像闪电一样融合起来,像是流星一般朝着那人扑去。
灰袍子这回没有躲,很快他罩在身上的衣服都被打烂了,他依然抱着景弈站在原地。
刚刚的攻击中,景弈没有受到半点伤害,依然脸色发白地被灰袍子抱在怀里。
“放下他。”桑芮卡已经穿过那一层屏障来到灰袍子的面前,“你到底是什么人?”
灰袍子有点惊讶:“你……又是什么人?为什么可以穿过灵人设置的封印?”
“我怎么知道?”桑芮卡这会儿还觉得胸口翻腾地厉害,那是刚刚穿过屏障时引起的不舒服,似乎体内的秽气对这种力量很排斥,本能的发出反抗。
她又逼近一步,“你要带他去哪儿?”
灰袍子显得呆呆的:“他快要死了。”
桑芮卡只觉得心口一紧,再看看灰袍子怀里的景弈,他果然脸色苍白,呼吸几乎已经停止。瞬间的功夫,她眼前一片模糊,剧烈的心疼几乎让她无法喘息。
“别担心,我可以救他。”灰袍子的声音闷闷的,“跟我来。”
灰袍子抱着景弈一路往前,终于停在一个山洞前面:“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儿将他还给你。”
“我也要一起。”桑芮卡不答应灰袍子的提议,她不放心景弈。
“你进不来,你身体里有秽气,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办到不被控制的,但即便你能穿过封印,你也无法进来——因为,这里是灵人的世界。”
救命一下子探出脑袋:“你真的是灵人?”
灰袍子似乎早就知道救命的存在,伸出一根手指在它耳朵上抚了抚,然后转身进了山洞。
桑芮卡不信邪,她抬脚就跟上。
谁料刚迈入一步,她浑身上下就如同被投入了绞肉机一样疼痛,很快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弹了出去,她真的进不去!!
索性,灰袍子就在山洞里面的不远处,他背对着桑芮卡将景弈放在地上,来来回回的忙碌起来。
桑芮卡看不懂他在做什么,她只能守在山洞门口心急如焚又不得不安安静静的等着。
不知过了多久,就连小宴枭都醒了,那灰袍子还没出来。
小宴枭眨巴了两下眼睛,看清了眼前的人:“……是你?”
好吧,既然不能近距离守着景弈,但她可以先问问这家伙到底什么情况。她一把捏着小宴枭的耳朵:“你为什么袭击景家的车?”
小宴枭的嘴巴跟核桃似的,砸也砸不开,无论桑芮卡怎么问,就是不开口。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查不到了吗?”她一声冷笑,“你是拥有异能力的人类,除了雷霆雨燕之外,你还有另外两种兽化形态,我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就知道了,宴枭。”
小宴枭震惊地瞪大眼睛。
这个秘密他谁也没说过,这个女人怎么会知道?!
“所以,我想要要知道的,迟早会知道,何必硬撑着?”
小宴枭犹豫了几秒,终于开口:“如果不是景家的投资……我父母也不会放弃我!!他们投资那一片,准备开发做新的园区,我父母想要回去,却又被家里的亲戚排斥,所以才把我丢了的!!如果没有景家——”
桑芮卡立马打断他的话:“如果没有景家的投资,他们也会在某个节点抛弃你。因为他们无法认同你的能力,把你当成异类一样看待。景家的投资,不过是给他们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罢了。”
小宴枭顿时面如死灰,他已经快哭了。
“他们放弃你,只是因为你跟他们不一样,不是因为景家的投资。”
桑芮卡凝视着他:“我也跟其他人不一样,但我不觉得自己是异类。”
小宴枭哇啦一声哭出来,哭声抽抽搭搭,一直在响。
桑芮卡不擅长安慰人,尤其是小孩子,救命摸出一根棒棒糖递过去:“给他呀,看着哭得怪可怜的,你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的?”
桑芮卡瘪瘪嘴角把棒棒糖递过去:“别哭了。”
小宴枭接过棒棒糖。
下一秒,她又说:“如果景弈因为这件事出事的话,我会直接劈了你。”
小宴枭被吓到了,拿着棒棒糖不敢动了。
救命:……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渐渐地桑芮卡感觉到某些不一样的气氛在四周萦绕,那白色雾气又一次席卷而来,而且越来越浓郁。
桑芮卡明显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起来,她努力往前想扑到山洞里面:“喂,你好了没有?他到底有没有事?!”
灰袍子回眸看了她一眼,不知是点头了还是没点头,桑芮卡没看清,因为她下一秒就被卷上了半空中,像是之前来到这儿一样,旋转着被投入一片冰冷的黑暗中。
视野里的山洞、宴枭也越来越模糊,直到再也看不见。
仿佛溺水一般,她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朦胧中某种声音在召唤着她。她努力睁开已经迷糊的眼睛,看见了不远处那一扇雪白的大门以及那漆黑的门把。
这一次,她的手按上去,能触摸到冰凉的触感。
只要转动大门,她就能出去!
等等!景弈呢?宴枭呢?
她腾地清醒过来,刚要回眸,眼前多了一团漆黑在不断涌动:“不要回头看,开门出去,你就能离开这里了。”
“我的同伴呢?”
“开门出去,你就能离开这里了。”
“我问你景弈呢?!”她火了,“如果白色门把只有他能打开的话,那么黑色门把岂不是只有我能摸得到?我要是走了,他们怎么办?!”
顿时,声音撕裂成无数片,将她围绕起来。
“为什么要在乎他们怎么办?”
“你走你的,你是可以操控秽气的笑面人首领的后代。”
“你那样强大。”
“那样无敌。”
“不需要在乎他们。”
这些声音吵得她耳朵疼,桑芮卡冷笑:“敢情这扇门是留在这儿诱惑我的,啧……怎么办呢,我这个人吧虽然没什么好心肠,也挺自私的,但有些事情认定了就改不了。我未婚夫在里面还没出来,我这么回去了,岂不是要当望门寡了?!”
她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磊落,“滚,我就要在这里等着。”
那声音吓得四散而逃,周围又一片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