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你打的吗?”
“是。”
“你喝了酒?”
“喝了。”断了片刻,盛星黎补充道:“不过我打人跟喝酒没有关系,我的意识很清醒,我这么做只是出于自卫的目的。”
“但你属于防卫过当,现在那人送医院去了,是生是死还不知道。”
盛星黎微微敛下视线,没说话。
审讯过程中,她没有辩解没有挣扎,甚至……向警方承认,是她将薛浩打成那样的。
另一边于虹面对警察的审讯,想起了盛星黎嘱咐的话。
她说,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要承认伤害薛浩的事情,那样……就没关系了。
虽然不知道盛星黎为什么会这么说,但走投无路之下的她,选择言听计从。
不管民警怎么逼问,她都一口否认,她没有伤人。
白晓澜的口供则又不一样了。
此时,她坐在审讯室里,深吸一口气,看着对面坐的两名警察,心里涌上一阵强烈的压迫感。
酒早就醒了,意识也跟着清醒。
她的脑子里,很快就有了一个判断,知道她该怎么做。
说实在的,盛星黎那一群人最后的结果是怎样,她不在乎。
她在乎的只是她最后能否独善其身。
网上的舆论她还不清楚,但是她知道这件事她必须撇清楚关系,不然她跟薛浩的那些过往放到大众视野,一人一口唾沫星子就能淹死她。
再说打架斗殴这事,听上去就不光彩。
所以她不能承认一些……事实。
“是这样的,警察先生……”白晓澜眼眶泛红,她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今天真的是最无辜的受害者,我没想到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
她说了很多。
审讯的时间,甚至是盛星黎跟于虹的一倍。
……
盛星黎也不知道于虹跟白晓澜说了些什么。
她被审讯完后,就被关到了看守所里。
屋里光线昏暗,四面都是墙壁,只留了门口一扇小小的铁窗,透进来一缕微弱的光线。
因为下过暴雨的缘故,地上跟墙壁都回了潮,湿漉漉的一片,一股霉味不知道是从那个旮旯散发的。
靠在墙角的位置有一张木板床,也不知道是因为身体虚还是没精神,盛星黎恍恍惚惚地走到了床边。
当独自一人安静下来时,冷静克制了许久的思绪在这一刻终于绷不住了。
她这才记起,她就这么被关到了一个暗不见天日的牢笼里,都还没来得及跟自己亲近的人打一声招呼。
尤其是……她的阿越哥哥。
盛星黎眉头拢得很深。
因为打架把自己送到监狱来,怎么听都觉得荒唐。
相信警察已经联系她的家属了,过不了多久他也会知道这一切。
盛星黎双手抱膝,将脑袋埋着,一时之间心如捣鼓似的。
这个时候,她除了等待,能做的并不多。
本以为很快会有一个结果,可实际上案子的进展比她想象中的慢的多。
盛星黎也是后来才了解到是社会舆论的压力使得这起案件的关注度格外高,让进展也受到了影响,此时外头就有一堆媒体记者蹲着,实时追踪这起社会热点事件。
而盛星黎……在一些不严谨的新闻报道中,成为了最主要的犯罪嫌疑人。
然而最让人心寒的是,白晓澜那边,好像出了点问题,对她的处境很不利。
徐西西知道这个消息后都要气炸了!
“怎么会这样?不给我们颁个见义勇为奖就算了,还把人管看守所里,当犯罪嫌疑人是怎么回事!”
于虹也看清了社会的不公平。
一个清白干净的人如果身上被平白无故钉上一个犯罪的罪名,往后她的路注定不会平坦。
尤其是对于虹来说。
她家境普通,样貌普通,唯一不普通的是,通过自己的才华和努力考上了北城大学。
北城大学是世界最高学府,一只脚踏进北城大学,就相当于握住了改变命运的方向轮,然而这一次,她却被命运来了个狠狠‘爆头’。
无意间她听到风声,知道她们可能面临开除学籍的风险。
如果被北城大学剃了出去,那她的人生也彻底的完了!
当于虹意识到这时,她平时的乐观豁达在一瞬间烟消云散,她又哭了整整一个晚上,镜片下的那双眼红肿不堪,快要看不清了。
她家是外地的,父母都是普通的工人,对于法律这样的事情,也摸不清楚,只听到警方的人联系他们,说他女儿在学校打架犯事被关到了派出所里。
起初他们死活不相信于虹会做出这样的事来,觉得给他们打电话的人是骗子,直到他们收到北城派出所寄来的行政拘留家属通知书,找到人帮忙确定之后,这才知道于虹真的被关起来。
老两口辗转几天,磕磕绊绊,终于赶到了北城,可是却连于虹的人影都见不到。
这把他们给急坏了。
盛星黎想,虽然她从不轻易认命,也不想对这些绝望,但她愿意妥协。
因为她不想于虹受到牵连。
……
而另一边,盛宏玺夫妇也收到了那份家属通知书。
知道这件事后,两人一下懵了。
“天啊,怎么会这样!”陈杏蓉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蚱,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就没停过,“一定是假的!星黎才不会做那样的事!”
这段日子盛星黎的变化她们都看在了眼里,她那么冷静理智的一个人,怎么会‘杀人’?
“阿越呢?阿越他知道这件事吗?”
不知道为何,陈杏蓉一下就想起了唐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