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冉想起那天车祸的场景,心里仍然有所触动。
“我仔细想过,如果换作其他人为保护我受伤,借此机会让我接受他,我必然不会答应。
“所以,我答应霍云霆,是因为我动心了。
“逸阳哥,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说实话,她也说不清楚她对霍云霆的感情。
或许,就是那种朦朦胧胧、道不明的情愫吧。
林逸阳松了松拳头,长叹一口气。
“我大概明白了。但你要问我的意思,我肯定不同意你们在一起。
“阿冉,你好不容易重活一回,我希望你能幸福快乐。
“霍云霆能给你带来什么?他是个商人,狡诈又卑鄙,他现在对你好,不代表以后也会如此。
“他在外面面临的诱惑很多,万一他又被人下药,把其他女人睡了,你能接受吗?”
凌冉一脸决然地回答:“我相信他不会的。”
上回,他被霍嘉琦下药,差点丢了一条命。
如果她还不信任他,他得有多失望。
“逸阳哥,我会处理好自己的感情,你不用担心。”
林逸阳的脑海中顿时浮现易慎之那张狡猾的脸,“我怎么可能不担心,你又不是没被人骗过!”
霍云霆的心思太深了,他怎么放心把凌冉交给他。
“逸阳哥,吃一堑长一智,我现在分得清真情和假意。喜欢和厌恶。”
林逸阳表情严肃,看到她如此下定决心,也不知该如何劝她。
看来,她是非得等到撞了南墙才会回头了。
病房里。
霍云霆心不在焉,不止一次地想要给凌冉打电话。
他知道,林逸阳对他有很大的意见,他肯定不会同意凌冉跟他在一起。
凌冉很信任林逸阳,她会不会听从他的意见,跟他分手?
短短十几分钟时间里,霍云霆想象着他们二人的谈话内容,快要把自己给逼疯了。
终于,凌冉回来了。
她面色平静,看不出异样的情绪。
霍云霆见此,更加担心。
“过来。”他声音温柔,带着些许恳求。
凌冉没有拒绝,走到病床边,直接坐在他身旁。
气氛太过安静,霍云霆抓起她的手,不紧不慢地发问。
“林逸阳跟你说什么了?”
凌冉的眸中有些许光亮,唇边有微小的弧度。
“你这么聪明,应该猜得到。”
“我猜,他不同意我们在一起。”霍云霆干脆直接地说出自己的猜测。
看着凌冉脸上的表情变化,他知道,他猜对了。
见她沉默不语,霍云霆甚是紧张地抱住她。
“冉冉,别离开我。”他喉咙沙哑,压抑着汹涌的情绪,只化为弱弱的请求。
“别让林逸阳影响你的决定,你已经答应了我,不能后悔了。听到了吗?”
他的手指穿过她柔顺的发丝,想要亲吻她的唇瓣。
然而,凌冉侧过脸,灵巧地躲开了。
“你别多想。感情的事,我自己能做主。”
她的眼中,有对他的关心,但他却不满她回避他的亲吻。
“那你吻我。”
他像个索要糖果的孩子,固执又幼稚。
凌冉试图起身,却被他环住腰。
“霍云霆,你别闹。好好养伤……”
“你都这样了,我哪里还有心思养伤。”
“我怎样了?”她有些听不懂。
霍云霆轻捏住她的下巴,给她示范。
“你刚才躲开了。就像这样。”
凌冉有些忍俊不禁,“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我的嘴唇都被你亲肿了,很痛的。”
霍云霆冷峻的脸上浮现些许委屈似的,“你刚才就是躲了。”
凌冉甚觉心累。
“我怕痛,不行么。”
“那我轻点,可以吗?”他说着话,又凑了过来。
凌冉下意识地想避开,他捏着她的下巴,不让她躲。
“就亲一下,蜻蜓点水的那种。”
两唇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指,凌冉垂眸,“我姑且信你一回。”
霍云霆嘴角一扬,哑着声儿问:“不躲了?”
他故意离她很近,却又不亲她。
这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一种折磨。
凌冉微微皱眉,催促道:“我不躲,你要亲就快点。”
“好。”他应了,却没有任何进一步的动作,只是近距离地看着她的眉眼,她的鼻梁,她那被咬破的唇角。
就在她以为他只是恶作剧,不会真的亲她时,这够男人突然就偷袭了她。
说好的蜻蜓点水,他直接攻城掠地,把蜻蜓溺死在水里。
凌冉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小脸一阵红一阵白。
“霍云霆!你又骗我!”
“我不是故意的。”他心有不忍地轻抚她的唇瓣,请求她的原谅。
看她气得不行,他抓着她的手腕,诚心诚意地建议。
“要不,你打我几下,消消气?”
凌冉简直要被气笑了,“你应该庆幸你现在有伤在身。”
没有伤,她肯定不会犹豫,直接上手。
霍云霆甚是满意地笑笑,“那我岂不是因祸得福?”
凌冉看了眼时间,掰开他的手。
“我要去新罗会所了,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
她起身后,他突然拽住她的衣角。
“注意安全,路上小心。”
他那眼神,像极了送孩子出门的父母,甚是操心,生怕凌冉被人拐走了似的。
出了医院后,凌冉立刻联系了云城某家知名报社。
报社正愁没什么大新闻,接到这通电话后,开心得不得了。
“你真的愿意把那些资料提供给我们吗?而且还是独家?”
得到凌冉的肯定回答后,办公室的几人欣喜若狂。
这下,明天的头条不用愁了。
凌冉挂断电话后,人也到了新罗会所。
李幼恩见到她,就像溺水的人抓住稻草,激动不已。
“老板,你总算来了!有个客人闹事,我实在是应付不了。”
凌冉动作利索地将工作名牌别上。
“把情况说具体、说清楚。”
“是个难缠的中年女人,非要让韩谨言他们几个陪酒,已经好几次了,这次还带了保镖过来,想用强的,我已经第一时间把人控制在包厢里了。”
凌冉加快了脚步,十分冷静地追问:“那女人的背景资料呢?”
李幼恩拿出手机,“这些都是我截图下来的,她叫包丽雯,是大兴烟酒厂的股东,一年前丧夫,现在是单身,有个在上中学的儿子。”
凌冉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毫不吝啬地夸了李幼恩一句。
“这段时间进步挺大,继续保持。”
得到偶像的肯定,李幼恩格外激动,她对着凌冉鞠了一躬,“谢谢会长,我会加倍努力的!”
凌冉在李幼恩的指示下来到那间包厢,一打开门,就闻到股浓烈的酒味。
“会长!”
韩谨言看到凌冉,紧绷着的神经总算放松下来。
会长要是再不来,他们就要忍不住动手了。
凌冉已经了解到,这件事的起因是,包丽雯看上了十二个人中的白亦瀚,想要让他陪着喝几杯酒。
刚开始,白亦瀚为了不得罪会所的客人,就勉强喝了几杯。
后来,包丽雯每次过来,都要找白亦瀚。
甚至还有一次直接找去了后台。
今晚,包丽雯甚至提出,要白亦瀚陪她回家。
白亦瀚不肯,被她的保镖强行带到包厢,身为队长的韩谨言马上跟进来保护,双方僵持不下,李幼恩都急得要报警处理了。
真皮沙发上,坐着一个中等身材、化着浓妆的中年女人,此人就是包丽雯。
她十分傲慢,看到凌冉也不打招呼,就等着她给个交代。
白亦瀚始终被韩谨言护在身后,小小年纪,也吓得不轻。
自己的人,凌冉肯定心疼。
“你们两个先出去。”
他们刚挪步,包丽雯怒拍茶几。
“站住!”
她这一吼,保镖们立刻进入战备状态。
“楚会长,我花这么多钱在你们这儿消费,让人陪我喝几杯酒都不行吗!”
包丽雯自然而然地以为,她楚安然会为了会所的生意,伏低做小,好好地给她赔礼道歉。
毕竟,客户就是“上帝”。
因此她十分蛮横地架着二郎腿,继续说道。
“我很通情达理的,让白亦瀚陪我喝几杯,你这个会长再亲自向我赔个不是,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白亦瀚一想到要跟这个女人喝酒,浑身起鸡皮疙瘩。
他很抗拒,身为男人的尊严,令他怒火中烧。
“你做梦!”
韩谨言非常讲义气,主动站出来。
“酒,我替他喝,不是,我来赔。”
说着,他弯腰去拿酒杯。
满满一杯白酒,看着就吓人。
他打算一咬牙喝下,却被一只手阻止。
顺着那只手一看,竟然是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