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回去的路上,夜晚的村道一片安宁之色,林煦晗的内心却不平静。
她决不能让陈玉霞就这么逍遥下去,她一定要拆穿她的真面目。
这天晚上,林煦晗趁着外婆睡着后就从被窝里爬了起来,穿上衣服在外面等,一直等到凌晨四点多才看到陈玉霞从老王家里出来。
陈玉霞满脸红光的,走在路上也是抬头挺胸,丝毫也没有因为自己婚内出轨而感到羞愧。
这会儿村子里就连赶集的都还没起来,她当然能做到有恃无恐。
她没有直接往家里走,而是绕上一条小道把什么东西扔在了一处田沟里,这才慢悠悠的往回走。
等陈玉霞走远了,林煦晗才走过去把那个东西捡起来,顿时皱紧了眉头,忍着剧烈的恶心反胃才没把那玩意儿又扔回去。
她悄无声息的回到李家,找了个塑料袋把东西包好后藏起来,又是洗了好半天的手,才重新爬上被窝。
来到乡下后的第三天,林翰毅才打了个电话到了邻居家里,说是转学手续已经办好了,然后把一些入学事项全部交给了李弘新去做,倒是只字未问关于两姐弟的状况,说到底现在他那边已经有了个完整的家庭,根本无暇分身来考虑这一对儿女的事,处理这些事务也不过是在履行一个父亲的责任罢了。
林煦晗虽然心里清楚这一点,但也还是感到有几分寒心,她跟父亲之间的亲情在随着她选择来到乡下后只会越来越淡,中间又有继母作祟,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算了算日子,离开学只剩下几天了,她便带着弟弟出了一趟门,准备购置一些新学期要用到的文具。
两人往村里的集市上走去。
集市是这个南方小村附近唯一能花钱的地方,在靠近车站那边,路途比较远,好在这几天来气温回暖,冰雪化了不少,这泥路也好走了许多。
集市里只有一家书店有卖文具,由于快开学的缘故,村子里有不少带着孩子来这买东西的家长。
这个村镇有十几个组,他们所在地方是八组,就住了二十几户人家,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出门在外随便碰上一个人都认识,林煦晗他们一看就是眼生的,穿着打扮不像农村人,立刻引起了不小的关注。
林煦晗倒是没注意到这些,她认真挑选完文具后,就把目光放在了一旁的书架上。
书架上除了一些小说杂志以外,其实还有不少能扩充知识面的课外读物。
她上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没能多读书,以至于后来进入社会连一件像样的工作都找不到,只能跟大多数的农村妇女一样,结婚生子,为了丈夫和儿女劳苦一辈子……
林煦晗对书本有着近乎崇拜的好感,她喜欢看书,自然也就忍不住拿起来翻看。
如同先前看英语书时一样,她发现自己只要拿起任何的书,上面都会出现一个进度条,随着自己把这本书翻阅一遍,那进度条就会涨满,而她居然能把书里的内容全部记下来。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过目不忘?
林煦晗心里激动极了,如法炮制的翻了好几本书,不管是有用还是没用,她都把内容记了下来。
“姐,为什么他们都盯着咱们看啊?”旁边的林煦阳用手肘碰了碰她,小声说道。
林煦晗这才注意到,自己和弟弟早就被书店里的有意无意的目光包围了,那些人的眼光极不友善,带着几分明显的厌恶,让人心里很不舒服。
她以为是自己光看不买的举动引起别人的不满了,于是放下书走到柜台前拿出挑选好的文具准备结账。
书店老板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她放在上衣口袋里的手上,问道,“小姑娘,把手伸出来看看。”
林煦晗下意识的抽出手,“怎么了?”
看着她白净的手掌,书店老板的脸色才好看了几分,算好价格,“一共三块钱。”
林煦晗皱眉,“……”
她心里一阵疑惑,于是付完钱走出书店时,故意放慢了脚步——
耳边传来细小的议论声。
“看到没,肯定就是这两个小孩子,一看就是城里来的。”
“小小年纪就学会偷东西了,长大了还得了?偏偏父母还不管,就知道送到乡下来,我们乡下又不是少管所!”
林煦晗停住了脚步,猛地回头看去,那几个嚼舌根的妇人立刻噤了声,装作一副跟同伴有说有笑的样子。
林煦阳自然也听到了,不禁问道,“姐,他们在说谁啊?”
“你说呢?”林煦晗收回目光反问一句,心里却是琢磨起来,他们姐弟来村里才这么几天压根就没人认识,这流言肯定是有人故意放出去的,为的就让村里的人对他们姐弟进行排斥,而会做出这种事的人还能是谁?
“你是说舅妈?”被这么一问,林煦阳也反应过来了,顿时气得一跺脚,“舅妈也太过分了,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她要这么针对我们?”
林煦晗冷笑道,“你放心,从今天起你就不用再喊她舅妈了。”
林煦阳听得一愣,下意识的朝自己姐姐看了一眼,她的脸上透着一股让人发怵的寒意,竟是让他看得心跳漏了一拍。
他发现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姐姐了,可这样的姐姐却又让他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回到家,屋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不在,但是屋门并没有落锁。
林煦晗直接走进外婆的房间,准备把自己藏起来的那个东西拿出来,然后就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站在衣柜前,她顿时心思一转。
“李薇雪!”林煦晗大声喊道。
“啊!”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李薇雪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一件崭新的白色棉袄也随之落在她的身上,她瞪着眼睛看着林煦晗,骂道,“你有病啊,叫那么大声!”
林煦晗一脸好笑的看着她,“怎么,做贼心虚?”
李薇雪白了脸色,支吾道,“什……什么叫做贼心虚,你不要胡说好吧?”说是这么说,这话听起来却没什么底气,她还欲盖弥彰的把那件白色棉袄塞回了衣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