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鄙夷的目光如同凌迟一般在陈玉霞的身上打转,她恐惧到了极点,也绝望到了极点。
她当然不甘心自己的名声就这么毁了,可看着李弘新失望透顶的模样连看都不看一眼自己,也知道这事儿是圆不过去了。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她直接从厨房拿出一把菜刀来。
众人见状,纷纷不由的退后几步,以为她是疯了要动手。
陈玉霞却是高声道,“既然你们都不肯相信我,那我只有死给你们看了。”
说着,她就闭上眼睛,拿刀往脖子上抹。
刀刃并没有落下,因为李弘新及时冲上去抓住了她的手腕。
陈玉霞佯装挣扎几下就松了力气,泪眼婆娑的看着丈夫,“你松手。”
李弘新没松手,但也没说话。
陈玉霞心下一横,突然用力往脖子上砍去,好在李弘新反应得快,及时掰了一下她的手,所以那刀只在陈玉霞的脖子上留下一道血印子,伤口不算深。
可陈玉霞却如同受了什么重创一样,脑袋一歪就往李弘新的怀里倒去,不省人事。
林煦晗顿时皱眉,拙劣的演技,可她知道舅舅偏偏就吃这一套。
果然,李弘新慌了,赶紧抱起人就跑出去就医了。
村民们虽然很是意外,但见没热闹看了,也都散去了。
孔秋兰赶紧走过来抱着自己外孙女,“没吓着吧?”
林煦晗摇摇头,“外婆,我没事。”
“你舅也真是的,那种不要脸的女人还管她的死活干什么。”孔秋兰念叨了一句,转眼一看发现老王还杵在院子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怒道,“你还不带着你那些恶心的东西从我家里滚出去?”
她指的那封情书和内裤。
老王一张脸铁青,他没有理会孔秋兰,目光落在林煦晗的脸上,冷笑起来,“小丫头,好手段啊。”
林煦晗心里咯噔了一下,面上却是客气笑道,“王叔叔,您还是快走吧,省的乡亲们再看你的笑话。”
老王一声冷哼,目光放肆的在她身上打量着,那视线如同一条毒蛇的信子一般,粘稠且让人不寒而栗。
“你们给我等着!”
撂下这句话,他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出去。
孔秋兰不惧道,“他以为他是谁啊,有点臭钱在这村里就能无法无天了是不是?”
但想起老王最后的那个眼神,林煦晗的心里却是有些发怵的,她没想到老王会为了陈玉霞出面,这跟她预想中的不一样。
老王这个人在前世时她没怎么关注过,只记得这人很有钱,如果不是发现陈玉霞跟他扯上了关系,她压根就记不起来还有这号人。
现在李家算是彻底把老王给得罪了,不知道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
林煦晗回到屋里,躲在屋子里没出过声的林煦阳立刻跳了出来,他小声说道,“姐,刚才那些不会都是你安排的吧?”
他又不傻,自然是看出些门道来的。
林煦晗白他一眼,“关我什么事,你有心思想这些不如跟我好好念书去,乘法口诀你还背不全呢!”
一听又要学习,林煦阳整个人都焉了,下意识的就想屋外跑。
林煦晗一把抓住他,直接带进了房间。
他们姐弟俩刚进房间,李薇雪就推门走了进来,冲上来就要打人的模样,“你个死丫头,都怪你!”她倒是没看出这是林煦晗设的局,只觉得事情是因她而起的,所以就把一切归咎到了她的头上。
林煦阳一把拦住她,还推了她一把,没好气道,“你怎么也跟你妈一样光会撒泼?”
李薇雪狼狈的退后几步,她拿这对姐弟没办法,只能狠狠的瞪着眼睛看过来。
林煦晗面色清冷道,“李薇雪,你记住了,你妈那是人至贱自有天收,你别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怪到别人身上来。”
李薇雪脸色一白,咬牙道,“如果我爸妈离婚了,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真是个傻丫头,她以为她那个妈是什么好人,前世时陈玉霞远走高飞时可没带上她。
林煦晗笑道,“你要是聪明的,就夹起尾巴做人,如果你还胡搅蛮缠,就别怪我不客气。”
李薇雪抿着唇,哭着跑出去了。
林煦阳看得一愣一愣的,“姐,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说话这么毒啊?”
“那是因为你书读少了,跟我学了几天你才开窍。”
林煦阳懵懂的摸着下巴,“是吗?”
直到黄昏后,李弘新才带着陈玉霞回来。
李弘新依旧铁青着一张脸,回到家后一句话也没说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
陈玉霞脖子上缠着绷带,见到林煦晗也没什么好脸色,但如今的她还能回到这个家里已经算是不错了,难得的没有发难,直接去了李薇雪的房间。
接下来的几天,整个李家都蔓延着一股沉闷的气氛。
陈玉霞试着跟李弘新去沟通,但每次都是灰头土脸的出来,她就又忍不住甩脸色了,只是这个家现在除了李薇雪没人搭理她。
李弘新没出过门,日常饮食都是林煦晗端进去的,而他总是一个人做在床上发呆,也不知在想什么。
看到舅舅这个样子,林煦晗心里也是不好受的,可这是必然的结果,毕竟一天的功夫,他所信赖的人和事全都崩塌了,这是一件很残忍的事。
如果是前世的她,就算知道陈玉霞出轨估计也是不会说出去的,因为她害怕会伤害到舅舅。但是现在的她,却不能放任事情就这么发展下去,她必须让舅舅认清事实。
打定了主意,林煦晗放下饭菜后就去找了陈玉霞。
这会儿陈玉霞正在吃李薇雪端给她的食物。
林煦晗走过去,直接把饭菜端走了。
陈玉霞恼怒的看着她,“你这是干什么?”
林煦晗道,“陈阿姨,你都混到这个份上了,还以为游手好闲就能让人每天伺候你好吃好喝的么?”
李薇雪怒道,“你别欺人太甚了,她好歹是我妈!”
“不好意思,这些饭菜都是我做的,我有权利决定它进入谁的肚子里。”林煦晗双手环胸,气势凌然道,“而这个女人,她并没有资格享受这样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