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目光些许滑落于她的脖子,锁骨,那身小骨架他再熟悉不过了,仿佛压着她不知疲倦的要她那段岁月,就在昨天,她不曾离开似的。
“别来无恙,将军。“商湘也开口了,烟嗓依旧沙哑,不带任何情绪,”为了抓我,还劳烦您大老远从德穆赶过来,真是幸苦您了。“
依旧是以前那样桀骜不驯,这坏女人就是一头野性的母狼,就从没有纯良的时候,从认识她那天起。
君啸霆久久注视着这个女人,很久没看到她了,只想一次将她看个够,包括她的黑眼圈,她的黑色指甲,她肚脐上穿环的地方。
他都是万分熟悉的,熟悉到只有她,能够弥补他23年来的情感空缺。
“湘,跟我回远东。”
君啸霆深沉的凝望着商湘,沉重开口了,“兔子岭西北后面就是德穆的堪界,如果你在德穆的境内受审,德穆州独立自治,没有死刑,终身监禁可以让你在牢狱里,过下半辈子。”
对于这样的话,女人自嘲的勾了勾嘴角。
“好啊,来抓我,就看你有没有这本事。”
桀骜不驯,一如当年。
——好啊,来抓我,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君啸霆的回忆一下子拉扯了好长好远,仿佛又回到了23年前那个再见误终生的晚上。
——对不起,走错了抓捕嫌疑人的房间,误把你抓了。
——当兵的,你刚才把我拎下床的时候,手往我哪儿摸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床上是个女的。
——摸都摸了,你是当兵的,你说这事儿该怎么算?
——你想怎么样?
——裤子脱了,让我摸回来。
那时候的商湘,才十七岁,全身上下就裹了个毯子,却穿着一双红底高跟鞋,坐在床边,冷眼看着他。
她那雪白的脚踝上,有个蛇蝎罂粟的纹身。
艰难的回神,君啸霆从遥远的记忆里抽出思绪,却是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
树林里,商湘已经朝着君啸霆举起了枪,而她背后站着尚光坤塔————穿着皮质风衣的男人,几缕颓然的碎发扫过阴鸷冰冷的凤眸,那就是女儿挚爱的男人,国务卿失散了18年的大儿子闵懿宸。
君啸霆身后则是德穆士兵们,足足百来人,抓捕商湘,坤塔和几个毒贩,绰绰有余。
“将军,如果你今天真的要抓捕我,我会选择开枪的,你信不信?”商湘毫无畏惧的,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昔日的恋人。
这男人倒真是岁月沉淀之后的美酒佳酿,四十几岁了,魅力不减当年,穿着军装便是制服诱惑。
“那你开枪吧,湘,反正我欠你的,也不止几颗子弹。”君啸霆眸光一柔,以胸膛迎向了商湘的枪口。
他也很这个不可一世的毒贩女人,会不会朝他开枪。
商湘的手指放在扣扳上,慢慢收紧。
“啪!——”一声巨响,响彻兔子岭山林。
却不是商湘的枪响。
君啸霆还没回过神来,紧接着一阵淡紫色的烟雾从上至下密密匝匝压下来,立即入侵了每个人,每个人的鼻子里都是一股灼烧和刺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