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丽媛:“爸给打了两只兔子,妈给你做的腌肉,还有甜瓜,我说城里有,爸非说没有家里的甜。”
顾兴萍也无奈道:“我这也是,豇豆和窝瓜都给带上了,还有咸鸭蛋,我倒想不拿,可爸妈非不让。”
陈丽姝一边收东西忍不住抿嘴笑起来,这是两家父母想着她呢。
几人赶了一天一宿的火车又累又饿,陈丽姝让赵秋月给大家下了过水面条,她则进屋给陈丽媛和顾兴萍收拾床铺,一会儿吃完饭就能休息睡一觉了。
下午的时候三人吃饱睡足后终于有了精神头,便各自回学校报道去了。
……
蒋卫国做梦也没想到,会有人实名举报他,在任职益民商店经理期间,不但中饱私囊,还利用职务之便跟女同志发生不正当关系。
情节如此恶劣,按理应该直接予以开除处分,但上面念在他为店里工作近二十年的情分,选择从轻处理,降职到基层干售货员。
从经理到售货员,简直一个天一个地,如此巨大的落差还不如直接被开除来的痛快。
可即便如此蒋卫国还是选择咬牙忍下了,毕竟个体户不光彩,售货员再怎么不好,也是国家的售货员。
蒋卫国不傻,不然他也不会一路坐到经理的位置,自己前脚刚找朋友调查了李正兴和陈丽姝,后脚他就被人实名举报,无论如何他跟这两位的梁子是结下了。
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蒋卫国思来想去翻出自己用来记录电话的小本子,翻了两页之后,目光在一个人名处定住,拿起电话打了过去。
……
“哎,你们听说了吗?咱班孙玲其实是顶替别人成绩才来上的大学,这也太那啥了。”
“我看到报纸的时候简直惊呆了,难怪她平时成绩差的只能垫底,感情这个大学名额得的压根就不光彩。”
“平时就仗着家里条件好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眼睛都恨不得长到天上去了,啧啧。”
“……”
张雪听同学们的议论,抬头看一眼前面的座位只有江雨薇一个人,凑过身子有些不确定的问:“孙玲那事儿是真的?”
不等陈丽姝开口,李志伟在后面接话道:“真的,之前出事儿的时候她爸妈还去过我家,不过这种事情根本谁也帮不了。”
以前大家都是一个学校的,加上他之前追过江雨薇,跟孙玲关系也还行,但一直都不知道孙家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现在全省都在盯着这件事儿,除非嫌自己死的快,不然哪个敢往枪口上撞。
“就他们家干的那事儿还好意思去求关系?孙玲那样的人品,我就是不知道是哪个学习雷锋做好事不留名的,不然我非给他送一面锦旗去。”
陈丽姝看着张雪认真的劲儿,估计她还真能干出来送锦旗的事。
几人正说着话,一直默默坐在前面的江雨薇突然回头看着陈丽姝质问道:“孙玲的事情是你做的吧?”
张雪愣了一下:“什么谁做的?”
陈丽姝对上她的目光,眨了两下眼睛:“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我知道是你,孙玲的父亲已经被你害的丢了工作,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大家都是同学,你不觉得你做的太过了吗?”
陈丽姝挑了下眉,心道要不是你们主动招惹我,至于落得今天这个下场?当初要不是她反应迅速,这会儿说不定已经被关起来了。现在她不过是让孙志强丢了工作,孙玲无法上学而已,对比他们父女的狠毒,她可以说是相当宽容了。
“不知道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来指责我的?如果是同学就免了,我不认为咱们关系好到这种地步,如果是孙玲的好朋友,那还真是好笑,你好歹也是大学生,接受过高等教育,你认为孙家的所作所为是正确的?还是这其中你们家也帮忙出力了?”
江雨薇骇然:“你,你胡说什么!”
陈丽姝冷笑:“我就随口一说,你慌什么?”
江雨薇怕她再说出什么惹大家误会的话,即便心有不甘但还是乖乖转过身去,孙玲的事情原本影响就不好,她不能被牵连。
另一头,孙玲母女俩垂头丧气的从校长办公室出来,任由她们俩好话说尽,学校无论如何也不允许孙玲再回来上学了。
“都是我害了你,当初要是坚持让你复读就好了。”孙母因为事情太恶劣已经丢了工作,现在一心只想让唯一的女儿能继续上学,眼看大二已经上了半学期,只要再坚持两年就顺利毕业了,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
“明明之前我跟你爸已经把事情都解决了,当事人拿了钱都不追究了,怎么偏偏就被人报道了呢?”
孙母百思不得其解,只觉得家里今年犯太岁,夫妻俩丢了工作,女儿的前程也跟着丢了。
孙玲正一脸阴郁的在前面走着,听见孙母的话脚步不自觉慢了下来。
是啊,明明当事人都不追究了,顶替的事情根本不可能有外人知道,除了江雨薇就再没有人……孙玲猛然想起来,还有一个人知道这件事,杨丽丽!她怎么把杨丽丽给忘了,之前她和江雨薇说的话可一字不差的被杨丽丽偷听了去。
好个杨丽丽,一直当她是人畜无害的小绵羊,谁知道竟然背后给她捅刀子!心里越想越气,孙玲顾不得其它,脚步一转径直朝着教室的方向跑了过去。
“小玲,铃铃,你要去哪儿啊?”孙母怕她想不开,刚要跟过去,可惜孙玲跑的太快,几乎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
杨丽丽埋头看着手里新发的教材,耳边听着大家的议论,其实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想到之前孙玲对自己的种种,还曾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她难堪,如今孙玲不能来上学了,杨丽丽的内心竟隐隐多了一丝快慰。
“孙玲同……”班长姚彬刚从班主任办公室回来,看见孙玲迎面过来,有心想叫同学,又想到她已经被学校开除了,那个‘学’字便被他咽了回去。
还不等他想好如何称呼,孙玲已经快步冲进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