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
韩牧野抬起手，一旁的绿柳忙将热毛巾递上。
擦过脸和手，韩牧野摆摆手。
绿柳和桃红忙一躬身，退了出去。
见韩牧野如此郑重，苏红叶也是有些意外。
“母亲，今生我是认定她了的。”
前生，也是。
韩牧野在心中加上一句。
看着自己的母亲，韩牧野面色郑重：“我不管她什么身份，也不管她往后会有什么境遇。”
身上气息凝成一丝，韩牧野双目之中闪烁晶亮神光。
“这世间，谁要伤害她，就是我韩牧野的敌人。”
饭厅之中，一时沉默。
许久之后，苏红叶方才轻笑一声：“好小子，还真是你爹的种。”
她伸手掩住嘴，面上露出一丝羞红：“当年你爹见了我，就说非我不娶。”
“他还上门，跟你外祖父说，若是不同意这婚事，他就上门抢亲。”
还有这样的事情？
韩牧野面上闪过错愕。
没看出来，自家老子这么猛？
不过想想，自家老子也不是个简单角色，往后战场封侯，韩家一门双侯，声势煊赫无两，靠的就是老爹的武勇神威。
“好了好了，这事娘记在心里。”
苏红叶拍拍心口，然后低声道：“你自己也要好好把握，姜处那丫头心气可高，不一定看得上我家牧野呢。”
自家亲娘，有这么看不起自己儿子的？
韩牧野的表情让苏红叶又是笑起来。
韩牧野吃完晚饭就回书房，照例是要练字抄书的。
苏红叶等在厅堂，直到老柯归来。
“老柯，最近世子身上可有什么变化？”
苏红叶看向老柯，淡淡开口。
变化？
老柯一愣，双目之中精光一动：“夫人说的是哪方面？”
苏红叶淡淡道：“你看到了哪些方面？”
老柯一躬身道：“世子修为大进，该是入四品境了。”
四品，在武勋世家同辈中不算顶尖，但已经能上台面。
便是回到京城，也不坠了韩家的威风。
“世子近来与那位姜处公子亲近，以前常去的地方也不再去。”
“世子的学业，应该也是有长进。”
“世子的性情……也沉稳许多。”
老柯不知道韩牧野有没有将帮助自己突破武道七品境的事情讲出来。
他选择，不问不说。
至于世子身后是不是还有强者培养之事，现在就算说出来也无用。
夫人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了也徒增心乱。
“真的是，长大了？开窍了？”苏红叶双手合十，面上闪过激动之色。
“或许，姜处才是关键……”
她摆摆手，老柯躬身退出。
——————
清晨，朝阳照破迷雾。
韩家后院，韩牧野身周的云气已经化为一条头生双角的狰狞龙形。
随着他拳式走动，这龙形的云气也随着他身形游动。
一趟拳法走完，韩牧野身上气血翻滚，背后有淡淡的莽牛虚影闪现。
五实一虚。
“九牛二虎一龙。”
“纯走力量的功法，也只有帝君敢这么创。”
韩牧野所修的这神魔镇狱劲纯以肉身力量横行。
凝成九牛之力后，再进一步就是凝出一头白额虎影。
有这虎影加持，不但肉身更加强横无铸，筋骨血肉也会得到熬炼，身形如虎豹一般矫健敏捷。
帝君所创功法，怎么可能只修蛮力？
“过几招？”
韩牧野抬头，看向侍立在不远处的老柯。
老柯走上前，轻声道：“世子的拳法浑然一体毫无破绽，我就算是以境界压制，也没有多少胜算。”
今日得到韩牧野允许，老柯在一旁观摩韩牧野练拳。
在他看来，韩牧野的拳术已经修到大成之境。
这样的拳术，对战力加成很多，便是他自己，哪怕是比韩牧野多修几十年，也无法做到更好。
“那就不用拳。”
韩牧野抬手一招，架在不远处兵器架上的一柄长枪落在手中。
用兵器？
老柯点点头。
他的修为已经是七品之境，便是用兵器，也能控制住战局，保证不伤到世子。
抬手，云气将一柄八尺战刀卷住，然后拉到手中握住。
刀入手，老柯身上气势陡然巨变。
原本的老态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仿佛尸山血海踏过的苍茫。
他一声低喝，长刀化为幽暗霹雳，映照朝阳的金光，朝着韩牧野当头一刀劈下。
刀速太快，晨雾被直接斩开！
此刀之下，武道修为不入六品，怕是连挡都挡不住。
“刺啦——”
就在长刀劈下之时，韩牧野手中的长枪已经刺出。
枪锋带出尖啸，直奔老柯的胸口。
长刀当头，韩牧野竟是不躲不避，只全力将枪锋往前送出。
一寸长一寸强。
枪锋速度快到极致，比老柯的刀还要快一分。
这一分就决定了，当韩牧野被一刀劈成两半时候，老柯的心脏会被一枪洞穿。
才一招，两人竟是有直接同归于尽的架势。
老柯手中长刀在将要劈到韩牧野头顶一尺位置后撤。
他手拖刀，身形一侧，往后退一步。
韩牧野手掌中长枪送尽，也只是才触碰到老柯胸口三寸。
枪力已尽，退后一步的老柯手中刀斜刺里斩下，朝着枪杆上劈来。
刀光一如之前的迅疾。
这一刀如果劈实，长枪必然断裂，而且韩牧野手掌指骨也要被震碎。
“弃！”
老柯口中低喝。
弃了枪，便算是认输了。
韩牧野双目之中精光一闪，身形一扭，双手捯持长枪，狠狠一抖。
“啪——”
长枪如鞭，直接弹起，迎着才劈下的长刀狠狠击上。
他长枪击的位置不是老柯的刀锋，而是老柯双手握刀之处。
此时，这个位置，是长刀最薄弱之处。
枪杆与刀柄相撞，长刀瞬间飞起。
借着这一撞之力，长枪陡然转向，枪杆拍在老柯的胸腹之间，将他震退丈外。
双手空空的老柯面上露出一丝茫然。
两招。
第一招他被逼退。
第二招，如果不是世子手下留情，他已经胸骨尽碎。
刚才他虽然未提聚武道七品之力出手，但也没有在武技战法上留手。
他可是伯爷的护卫，是在沙场上摸爬滚打，死人堆里杀出来的战将。
刚才他那两刀，寻常将校，别说应对，就是光是刀光与声威，直接就会心神被夺，任其宰割。
老柯是准备出手压一压世子心气的。
可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世子的武道战力，竟是强到这样的程度。
两枪，让自己弃刀。
便是战场上驰骋数十年的宿将，也不过如此吧……
“老柯你这战法还是不行。”
伸手将长枪抛回，韩牧野原本挺拔的身形慢慢化为臃肿，披上大袍子，凌厉的气势消散无形。
“你还是没有将自己当成一流高手。”
“你这七品，是个空架子。”
没等老柯回话，他已经摆手道：“去准备马车吧，我估摸着姜处已经在半道了。”
“我得跟她偶遇才好。”
一边说着，他一边大步往饭厅奔去。
背后，老柯脸上神色从茫然，慢慢化为炽烈。
“世子，真是天生的战将啊！”
……
【哎吆，脚好酸哦，要是死肥宅的马车在就好了。】
【我是不是被死肥宅养懒了？】
【不对，怎么是死肥宅养的？我才不要他养。我是凭本事从他那赚的钱，马车接送，只是福利，对，是福利。】
心底，姜初雪的心声催着韩牧野赶紧出门。
不过片刻。
“咦，姜初？这么巧？”
马车停在姜初雪身侧，韩牧野胖大的手掌伸出。
【这个死肥宅，难道老娘只要念叨，他就会到吗？】
【不错不错，老娘就喜欢这样的死肥宅。】
姜初雪笑眯眯的抬头，然后伸出手。
“韩公子，好巧啊，那，我就顺便搭个顺风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