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是讨厌他人威胁,凤惜霜随意摆弄着发丝,眸子时不时探向前方,很显然,除了那一块遮挡的门帘,她不看不见任何东西。
无意间嘴角勾起的笑意,深不见底的探究,都在彰显着凤惜霜此刻的情绪,已然是到达了高点。
“无忧公主……”她缓缓掀开帘子,冷笑着。
“既然是无忧公主相请,为何不早说?”她这话反而将着罪责抛给了那车夫。
车夫汗颜,连道:“光天化日之下,自然是不好让人知晓的,公主乃是千金之躯……”
凤惜霜可没有心情让他说完全部的话,听起来聒噪的很,又有些不入流。
“既然如此,现下又为何说了?”语毕,便是头也不回地朝着明黄色马车去了,如此招摇撞市,还真是那无忧公主一向的作风。
她不喜此人,更是对此人提不上丝毫的好感,仿佛是毒瘤一般,厌恶的很。
由着长孙迟连带着长孙无忧,当真是皇室的毒瘤。
不曾想,上了马车才发现里面多出来的那人,她想着这一世同她无忧公主不过是一次接触罢了,谈不上好坏。
对方请她显然是在她意料之外的事情,如今看来,便能够说得通了。
“无忧公主。”
“四皇子妃。”她先行行了礼,堪堪坐下,与两人距离相差甚远。
本就是不大的空间,凤惜霜那身子贴着车帘,对两人的疏离之意甚是惹眼。
长孙无忧只瞧上一眼,便十分不耐。
他们原是有计划的,她也不好发作,本着皇室的仪态,清了清嗓音。
“不过是恰好遇见,嫣然又在本公主马车上,故而前来唤你叙叙旧。”
恰好遇见?她怎么觉得他们追了半路,这说谎的功底还真是烂的很。
瞧着两人一副惺惺相惜的神态,凤惜霜只感觉绝配,都是蠢材。
“原是四皇子妃在公主您的马车上,天色也不早了,臣女还要赶回去复命,还望公主殿下见谅。”凤惜霜怕是连着敷衍也懒得敷衍了,只一心想要下了马车,无心思同对方周旋。
一羊毛毯铺着的摇椅处,长孙烈仰躺在那处,望着上空,在回味着什么,暗一不知何时,出现在长孙迟身边,附耳呢喃了两句。
闻人陡然一颤,后又恢复寻常。
“左右不过小女人的伎俩,她能够处理的好的。”不是皇后一党的人,长孙无忧那个养尊处优的小公主搭上一脑子全是淤泥的四皇子妃,能够掀起多大的风浪。
怕只是怕四皇子妃这一动作是长孙迟指使,长孙迟三番五次想要给凤惜霜难堪,却被凤惜霜耍的团团转,在京城百姓眼中失了颜面。
对方那性子如何能够罢休,长孙烈心里早有计较,只要皇后那端暂不动手,凤惜霜那里,便不会有啥危机。
不过……
“派人紧盯着点。”暗一闻声,再次消失在长孙烈眼中。
他果然是担不起一丁点儿风险的,对着那个女子。
长孙烈也不知他是哪根筋搭错了,格外在意凤惜霜,但一想到那一夜的事情,他眸色顿时黯淡下来,无意识哼笑。
便是连着他自身都未曾察觉到他那微弱的变化从何而来。
他如今身处九王爷府,府外无数双眼睛紧盯着他,饶是如此,那些人也察觉不到长孙烈暗中的行动,只能看到长孙烈制造给他们的表象。
长孙烈想要做的事情,还没有几个人可以真的拦得住。
大道上,不少百姓将着目光探到马车上,里面的场景,无人得知。
凤嫣然见凤惜霜想要下了马车,一时间心急,连忙拉住对方的衣袖。
凤惜霜蹙眉,瞧着衣袖上的那只手,只一个极速,将着衣袖给扯碎了。
凤嫣然碰过的地方,她就算是摧毁了也不想沾染,她身上这件衣裳还是娘亲缝制的,当真是可惜了。
“四皇子妃,臣女要下马车,公主殿下还未阻拦,四皇子妃倒是先有了动作。”她无意间射长瞥向长孙无忧。
知晓就长孙无忧那个脑子,她即便是此时这么说了,事后也会被凤嫣然给忽悠过去。
而他们,明显早就做好的准备,请她上马车必然是为了某些目的。
而这目的,她一时半会儿还猜想不到。
凤惜霜不知,她撕下来的那块布处,半露的胳膊恰好是守宫砂所在之处。
凤嫣然自小同凤惜霜一道长大,岂会不知凤惜霜胳膊处守宫砂的位置。
原来本想着施计窥探,不曾想如今得来全不费工夫,歪打正着撞见了。
她火热的眸子盯着那处看去,凤惜霜无意蹙眉,寻着凤嫣然的方向看去,心中冷不丁咯噔了一下,瞬间明白过来凤嫣然的目的。
“若是无事,臣女便告退了。”
凤嫣然倒是没有拦着凤惜霜,而长孙无忧也按着凤嫣然的神色行事。
一场看似闹剧的风波戛然而止,百姓们也四散开来,风平浪静。
凤嫣然本意在大街上揭穿凤惜霜,但她似乎又有别的打算。
唯有长孙无忧,看不透这一切,不免拉着凤嫣然的衣袖,古怪道:“嫣然这是何意?”
本以为要给凤惜霜一点颜色看看,不过也只是请了个安,实在是看不透。
凤嫣然转而笑道:“好戏马上就要开场了,公主稍安勿躁,她凤惜霜得意不了多久。”
有了凤嫣然这句话,长孙无忧才算是放心下来,她巴不得凤惜霜好看。
那女子本来同着她没有多大关系的,奈何她心仪的西云国太子倾心于凤惜霜。
女子最懂那种眼神,上官鸿对她总是一副客客气气的模样,对凤惜霜反而有说不完的话。
先前几次她派人打听,得知上官鸿去了凤府,嫉妒心油然而生。
凤嫣然随意挑拨了两句,长孙无忧对凤惜霜的恨意便愈发强烈。
如今,两人成了一派,只为除掉那凤惜霜。
凤惜霜风风火火回了凤府,心神不宁,稍有些惊魂未定。
她重生以来,头一次心慌了起来,凤嫣然方才那束目光,她看的清清楚楚。
原是守宫砂的位置,干净的不带有半点痕迹。
凤惜霜心里懊恼着,她竟然把这一茬给忘记了,嘴上可以搪塞过去,可这如山的铁证压着,她又当如何?
手指不自觉地摸着那处,神情紧闭,再一次去了空间。
门外,凤无双还未同着凤惜霜说上话,便见得凤惜霜将着自己关在了房门内,打听一番才知道路上之事,凤无双当下有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