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介女流之辈赈济灾粮?不可。”皇帝正在草拟文书,下方慕容复穿着官服,衣着板正,同上方皇帝说明来意。
皇帝当即拒绝了慕容复的请求,只觉得是个笑话。
慕容雪虽是一介才女,但天元国还没有到无人之地,又怎会让一介女流之辈去赈济灾粮,实在是笑话。
“此次赈济的灾粮,慕容家愿一并承担。”慕容复跪在地上,一再请求。
“九王爷绝非表面功夫那般简单,臣愿安排一人安插在小女身边,替皇上监督九王爷,九王爷对小女并无警惕之意,也方便行事。”
皇上想要的是什么,慕容复再清楚不过。
他深深凝望着慕容复许久,才爽朗大笑道:“凤惜霜都可以为民请命,前去医治中毒的百姓,慕容雪懂百姓疾苦,有怜悯之心,此去救济亦无妨,权当是还了慕容爱卿一个心愿。”
慕容复脸色僵硬了许久,在听的这样一番话之后,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皇上的性情总是阴晴不定,他拿捏不住,总觉得伴君如伴虎。
身处高位,所作所为必当比他人要仔细许多。
慕容复告退,皇上的脸又再次阴了下来。
“你慕容复爱女之心心切,又急急替着朕办事,还真是自相矛盾!”
对于皇帝而言,慕容复怀揣着怎样的心思大都无妨。
他已经在长孙烈此行中布下天罗地网,只等着长孙烈自己钻进去自投罗网。
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长孙烈活着回来了。
“帝师是皇上的人,断然没有背叛皇上的意思。”大内总管替着慕容复多说了一句。
皇帝叹息道:“难保他那个女儿不会坏了事,他的忠诚度,在整个朝堂上,还是挺纯粹的。”
如今朝廷内部无论何种风云,大臣们何种心思,待长孙烈一死,一切便只能成为定局,跟随着长孙烈的死尘埃落定了。
那人本就是将死之人,与其日复一日的煎熬,倒不如他这个做皇兄的帮对方一把,成了对方的心愿。
“陛下所言甚是。”原是考虑这一点,大内总管便也没了话讲。
慕容雪对长孙烈的痴心,可是传的京城里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而事情的本末便是出自那位大小姐的手笔,那慕容雪此前,一直都是名门闺秀中的典范,京城无数名门贵族家公子想要迎娶的对象。
便是如今,依旧不乏追求者,可惜那慕容雪偏偏只爱慕长孙烈一人,痴心暗许,此生若不嫁他,那便如同行尸走肉,生不如死。
到也算是个痴情人,不过皇帝对于这类事情,唯有骚之以鼻,极为不屑之态。
慕容雪终于得偿所愿,当家父慕容复告知慕容雪此事时,慕容雪已然准备妥当一切。
她相信爹爹的能耐,定能帮她达成所愿。
“爹爹这次可是废了不少心思,你切莫闹出什么大事来,让整个慕容家为难,一切点到为止。”
“雪儿谨遵爹爹教诲。”慕容雪也是极懂规矩之人,师出名门。
“既然一切准备妥当,便出发吧,想必九王爷他们也已经在路上了。”
他是迟了一步,他前去宫中之时,九王爷携同凤府的那位千金便已经出发了。
不过是前后的区分,倒也无碍。
只是慕容雪心中计较着,他们二人同坐一辆马车的事情,没多久的功夫整个京城都知道了。
慕容雪恨得心都在滴血,明面上却要强装作镇定。
她是帝师之女,一言一行都会被名门世家当做参考对比,万不可以在这上面失了分寸。
即便是想要做的事情,也应该以规矩为先,不到万不得已,慕容雪不会失控。
小丫鬟跟着慕容雪上了马车,一路上都是一言不发,不同于以往的碎嘴。
慕容雪本就心心念念着长孙烈,倒是未曾注意过小丫鬟的变化。
二十公里路,半天的马车行程,车上有女子,长孙烈又是以重病的模样坐在马车里。
马车的速度速度便降了下来。
“京城以外,全然是荒凉之地。”大片的杂草丛生,这是凤惜霜两世第一次出了京城。
她深吸着周遭的新鲜空气,只觉得肺腑都得到了清润。
见凤惜霜脸上挂着笑,瞧着模样,倒是发自肺腑,长孙烈不免多看了几眼,瞧得凤惜霜略有些心慌。
她古怪地略过长孙烈一眼,只道:“莫不是臣女脸上有东西?”她记得她今日出门,打扮的虽素雅了些,但衣着妆容均是得体。
临了,还特意让雀儿检查了一番,便是雀儿,也说的她今日美极了。
凤惜霜是过来见长孙烈,本为了要事前去,但雀儿那丫头非说得是未来的夫家,仪容上还是要得体一些。
凤惜霜觉得雀儿说得有道理,不止是因着面见长孙烈。
一女子得体妆容无论在任何处地,都有极为重要的意义。
若仪态大方,给人之感,定然也是不同的。
凤惜霜端着这层打算,今日特意精心梳妆了一番儿。
“并不无妥。”长孙烈道,转而又看向了别处,他的目光总是令人捉摸不透。
凤惜霜猜测不透,便也不愿意多加揣测,对方若是愿意同她说,必定会开口的,那要比她去问,要好少太多。
雀儿像是个揣着明白装糊涂一样的人,好心提点着大小姐:“大小姐忘记了,今日一早,雀儿思虑,顾虑大小姐要见的是未来的夫君,所以……”
“雀儿!”凤惜霜干瞪了雀儿一眼,雀儿只暗自把玩着手指头,一副诚惶诚恐之态,不敢再去看凤惜霜。
她心里怀揣的小九九,可没有一样不是为了凤惜霜好的。
长孙烈原本背过去的目光又探向凤惜霜那处,不定睛地瞧了凤惜霜几眼,凤惜霜只侧着头不愿意让长孙烈瞧了去。
“我是为了以最好的姿态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内心强忍着不愿意解释,话却偏偏又脱口而出。
长孙烈只轻笑道:“本王就当你是为了本王。”
一时间,哑口无言。
凤惜霜心里只揣着心思,九王爷的脸皮何时也厚了起来,她倒像是不认识了这个人一样。
却又莫名的有些泛甜,若是她不曾注意到长孙烈今日频频的目光也就罢了,偏偏有所注意。
马车里,雀儿就仿佛是那个多余的人物一般儿,不该出现在马车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