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有她的打算,她知晓玉环儿如今未满十岁,尚是在娘亲面前撒娇的年岁。
她娘亲之死或多或少都同着她有一点儿关系,玉环儿如今在凤府长大,便是凤府的一员,她的家人,她自然会善待这孩子。
凤惜霜也知,对方思念母亲心切,当初将着其母的坟墓迁居到庐山山顶,而非跟着玉环儿一块前往京城,大抵只是为了那句“魂归故土”的典用。
想来她的亲娘若是安在,也不愿意死后将着尸身葬于他处。
“娘亲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在那座庐山山顶,我却不能尽孝。”玉环儿知道没希望了,她不能够在这个节骨眼上给凤大小姐平添麻烦。
她年岁不大,却最是机灵,有些话她听一遍便懂了,也无需他人再重复二次。
只是玉环儿心中尚有些难过,低落地离开,勉强挂着笑意。
她并没有责怪凤惜霜的意思,也没有那个理由责怪,她只是为自己的无能而自责。
“玉环儿她年纪尚小,有思念亡母之心也在情理之中。”雀儿看着便心疼那丫头,许是因为她是这院子里年岁最小的一位。
她也是七岁左右的年岁进的凤府,去的栾凤院,一开始便跟随着凤大小姐,大小姐是个温柔之人,对待府中上下的丫鬟,仆人永远都是一副和善的面孔,尽管那时大小姐只有八岁的年纪。
如今一晃,近十个年头过去了,大小姐同着最初已然有所不同,人总是会变的,雀儿尚能够理解,也能够接受。
凤惜霜自有凤惜霜的打算,她那眉宇间雕刻着一股软硬中和之气,神态微微掺杂着些许疲惫。
洗漱以后她便在床榻之上睡下了,明日还要想的诸事过多,今日总应该养精蓄锐的。
那个人应该是撑不到后日了,总要明日前来凤府。
他会以怎样的身份怎么样的名义,凤惜霜倒是好奇的很,那个人还能够拿出什么样的谎话欺骗着百姓。
也罢,大多数老百姓的眼睛都是盲的,看不清事情的本末,只会跟随着从众。
第二日一早,凤府的门外停了辆稍显华丽的马车,从马车上下来一对夫妇。
男子衣着紫色华服,腰间圆盘状的玉佩显得格外晃眼,跟随他一同下了马车的女人脚踩着车夫的后背,再由丫鬟服侍着落了地。
粉色拖地长裙将着身子玲珑的曲线突然出现,精致有型,腹部前凸,看起来已有四个月大的身孕。
“凤惜霜可在府上?”来者知晓今日凤惜霜必然在府上等待着他,那个女人早已经算准了时机,就等着她入了圈套,好深的心机!
便是他身旁的女人此时也有些焦躁,并不想见到凤惜霜那个女人,但今日又是迫不得已被牵扯过来。
她在府上好好养胎,倒是爷,今日将着她拉出。
身旁的男子捂着一处的胳膊,右胳膊处挽着凤嫣然,极力地掩盖着身上的难受,不让人察觉到他不适的一面,有损形象。
“回四殿下的话,大小姐还未出府。”那侍卫目光在凤嫣然身上游离,凤惜霜有吩咐过,不允许凤嫣然进凤府的大门,这也是规定。
那些侍卫不敢违抗凤惜霜的命令,也并不想将凤嫣然迎进府内,凤嫣然是个怎样的面孔凤府上下早已经心知肚明。
他们不愿意接待这样的人物也是有缘由的,并不怨得旁人讨厌。
“不打算让吾进去?”侍卫看守在凤府门口半天,也没有让他们进去的意思,长孙迟面露不爽,眼神有些发狠。
几个侍卫面面相觑,为长孙迟让出一条道来。
“四殿下您能进去,但四皇子妃不能进去,这是大小姐的吩咐。”
“她凤惜霜何时地位高过了我们爷?”她好歹也是个皇子妃,凤惜霜这般,纯粹是搬起石头砸四殿下的脚。
凤嫣然想,四殿下也不会咽下这口气。
“你先在马车上等候,我去去便回。”然而长孙迟却妥协了,此事凤嫣然倒是万万没有想到。
那四殿下特意安排她出府,大费周章的一圈就是走个过场?
凤嫣然实在是不明白长孙迟的回路,故而也不愿意多做心思,少说话才能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是,爷。”她规规矩矩上了马车,心中却气愤凤惜霜的此等做法,不给她台阶下。
谁让凤惜霜才是这凤府名正言顺的大小姐,而她只是一个旁支。
这些年里,凤嫣然无一天不是在意此事的,那些虚伪的面孔她想想就觉得作呕。
人还未进栾凤院,便已经有人将着凤府门口的消息传至了栾凤院,凤惜霜的耳边。
“很好,可是京城里都散播开来了?”
“属下已经让人即可去做了,当四殿下出现在凤府的第一时间。”
“做的漂亮!”
她想那长孙迟若不是走投无路,只能有一种法子可行了,也不会前往凤府。
而她等待的便是这个机会,想想她等待着这个机会已经等了好些日子了,凤惜霜便觉得兴奋。
“凤姐姐今日特意换上了这身烟蓝色的衣裳莫不是就为了见四殿下?”
尉迟怜此时坐在凤惜霜一旁,凤惜霜的计谋她并不懂,但也知晓个大概。
凤姐姐受伤一事儿又怎能便宜了那个恶人,皇上扭转了乾坤,让凤姐姐受了委屈,她的好姐姐又怎会坐以待毙,白白隐忍咽下了这口气。凤惜霜今日特意梳了一款高挑的发髻,发尾缠绕着九王爷送的发簪,顶上一个“烈”字格外出挑。
尉迟怜每每瞧见那发簪总是满心羡慕,心想着早日找到那如意郎君,同凤姐姐一般儿,恩爱有加。
她难得起了想要嫁人的心思,也全然是因为凤姐姐同着九王爷之间太过于恩爱了一些。
她一直都在一旁做个旁观者,难免生出羡慕之情。
“我等了他好几日他终于来了,主动送上门的猎物我又怎会弃置。”
尉迟怜只觉得这一刻凤姐姐的眼神是可怕的,但转眼看过去还是那张熟悉的面孔,未曾有过任何的改变。
她想她许是晃了眼神,凤姐姐模样生的精致绝色,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气质并不输给那凤府的大小姐,那种神情并不适合她的凤姐姐。
尉迟怜总想要知晓凤姐姐同着四殿下有何恩怨,但凤姐姐总是一句话搪塞了她,只说是“欠债人”,该偿还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