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是亲人,却也是相熟之人,难免有些伤感,情不自禁落泪。
“他们走的应该没有痛苦,提前被人迷晕。”
雀儿捂着嘴巴,再也说不下去。
雀儿是个好哭鬼,此时却是一滴眼泪也流不下的,她心在抽痛着,很是不好受。
一路以来,经历了多少死亡的折磨。
一路以来,又是看过了多少人的尸体。
“雀儿,可是要好好记住他们的死。”
“奴婢不会忘记的。”雀儿哽咽着,一字一言道,有些压抑。
大小姐让她记住的事情,她清楚得很。
那些个坏人,总有一天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一定的代价,而不是一直以来都能潇洒自如着。
暗一突然出现在凤惜霜身边,来无影去无踪一般儿,显然是把两个正在沉浸在悲伤中的人吓了一跳。
凤惜霜反应很快,很快便压抑住了情绪,正色瞧着暗一。
“是王爷的信。”
“我知道了。”凤惜霜收了信,暗一便离开了。
书信上短短两横话,是长孙烈的手笔,总是言简意赅,惜字如金般。
“他告知我,他派人把四皇子府的后院给烧了,如今长孙迟恐怕是焦头烂额,正在处理着灾祸现场。”
此举并不像是长孙烈的手笔,而对方能够做到那一步,是为了谁,一眼便能够明了。
凤惜霜忽而有些感动,仔细数来,对方做的那些令她感动的事情着实不少。
“九王爷真是的。”她喜极而泣,鲜少有这样分明清晰的情绪外露。
她是真真实实再一次被感动到了,无法言喻一般儿。
“九王爷做的甚好。”那样的人总应该有人教训的,但这样还不够。
对方可是白白害了几条人命,只是为了报复大小姐。
雀儿深知大小姐的负罪感,她没有办法好好去宽慰大小姐。
但她清楚,九王爷做的这些远远还不够。
那些人亏欠凤府的,只怕是用性命抵债都偿还不完。
“他们做错的事情总应该付出代价的,哪里是轻而易举就能够作罢的。”
她清楚,皇上不会制裁长孙迟,就算是有证据如今也被长孙迟给烧了。
她并不打算再走国法那一条道,她清楚,那只是给黎民百姓用的,而不是皇亲国戚,尤其是长孙迟这样身份的。
想要长孙迟付出代价,所要做的可不单单只是简单的报复。
而她至今为止做的那些事情还远远不够,不过是一些小举动罢了,小皮毛而已。
“九王爷对您可真好。”在雀儿眼中,九王爷一直都是冷峻的角色出现在世人眼前的,哪怕是她瞧见的,除了对大小姐温柔的一面,便永远都是那副模样。
今日书信中的行为,很明显不符合九王爷的作为。
雀儿清楚,九王爷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大小姐,大小姐若是不动容才是真的难。
“他对我的好,岂止是一丁半点儿。”她平生也不过是接触过两个男人,便令着她看透了情爱这一点。
曾经她也彷徨过,害怕过,发过誓言的。
可事到如今,那些感触都已经被消磨掉。
遇到长孙烈以后,才知很多事情都是可以改变的,而非原定不动的那般儿。
那个冰霜一般,世人无法接近的男子都可以为她独开一扇窗,这世间还有什么是不可信的。
也只怪她前世目光太过于狭隘,父母之命,皇命安排。
对方一表人才,世人眼中皇上眼中最能担当大任之人,她眼中的好丈夫。
她狭隘的目光破势她固守陈规,循规蹈矩走完前半生,狭隘的目光又迫使她只能看到事情真相的表面,而被假象迷惑着,蒙蔽了双眸。
而她所见到的那一切,都不过是长孙迟给她编造的谎言,令她深陷其中罢了。
“雀儿,咱们走吧。”
“是,大小姐。”
公子已经离开,她也紧跟着大小姐的步伐离开,听从大小姐的安排。
凤家的长廊内,凤夫人捧着汤婆子站在那处,眼神有些涣散,不知在想着何事。
“湘儿,你回来了。”听的脚步,凤夫人便知晓来人必然是她最疼爱的女儿。
“娘,您心情不好?”
“只是你爹他,今个心情不好。”
凤夫人问了原由,凤无双也不说,凤无双并不希望凤夫人操心这些烦心事。
所谓的烦心事一个人担着就好了,不必另外一个人跟随着一同忧心忡忡。
凤无双的心思,很是简单。
凤夫人却是为此惆怅了很久,她很想要帮着家中的所有人分担一些事情,可惜他们都只想要她置身事外,安安分分做凤府的掌门人,负责凤府的家中事,旁的并不愿意让她插手。
更多的是不想让她接触这些危险的事情,只情愿她安安稳稳坐在家中。
那些人的心思,凤夫人一眼便能够看透。
而她也知道,她没有多大的能力替着他们解决那些事情。
但听听分担一些总归是好的,只有她一个人蒙在鼓里,多少有些不自在。
凤惜霜似是看出了母亲的烦恼,故安抚道:“爹爹怕是烦闷朝廷之事,无须他多言也能够猜出,他这为您的性子您还不知。”
“如今凤家正处于风口浪尖,虽是都可能面临着大风浪,皇上皇后早已经看我和爹爹不顺眼,想方设法拆除我二人,娘要做的,便是守住凤府,守住我们最后的底线,娘不是没有事情做的。”
“傻丫头,娘更希望能够保护你,而不是看你处于危险边缘,无济于事呐!”
“您保护了我十六年,如今换我来保护您,不好吗?”
“你在娘心目中永远都只是个孩子,你可明白?”
凤夫人愁苦着目光,也不知为何,事情变成了如今这般田地。
似乎一切都是从凤惜霜拒婚开始,但凤夫人并没有不认同当初凤惜霜的做法。
若是将着她的女儿推入虎口而他们不自知,那才是最可怕的。
若是如此,她宁愿是如今的现状,全家人一同面对,那也好比女儿不幸来的更舒坦。
“可娘在霜儿心中,也是块宝儿。”
凤惜霜笑着回应着,一把搂住凤夫人的脖子,轻轻摇晃着。
岁月在凤夫人脸上,只是擦肩而过了一下,只眼睛轻轻几道褶痕,并不明显。
娘依旧还是十里八乡,最美的妇人,生的柳叶眉,桃花眸,菱角嘴,下唇两宽,鼻梁高挺,鼻头小巧,脸型微圆,红润白透。
像是女人过三十的年纪,凤夫人这般已然是保养的极好,年轻时也必然是个美人胚子。
若不然这般岁数,早已经见得岁月蹉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