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疼得厉害,凤惜霜的贝齿紧咬着下唇,箭从身体抽离的那一瞬间痛的她面色发白没忍住叫了出来,上身止不住的颤抖着,细长的手指捏着长孙烈护在自己胸前的手腕。
见她把自己弄成了这般模样,长孙烈本就心疼极了,眼下更是杀了慕容雪的心都有了。长孙烈不懂医术,只是简单的帮凤惜霜上了些止血的药粗糙的包扎了一下。
暗一已经把马车赶的飞快,这段路程并不好走,再加上地面不平整,车内颠簸的更厉害了,凤惜霜紧皱的眉头就没舒展过,早晨还红润的小脸如今一点血色也没有,额前的碎发因为汗水紧紧的贴在皮肤上。
“霜儿,再忍耐些,就要到了。”长孙烈此刻心急如焚,给凤惜霜包扎的纱布逐渐被渗出的血液染红,怀中的人瘫软着,他只好耐着性子安抚着凤惜霜的情绪。
凤惜霜也不知为何,那一瞬间已经报着必死的决心了,她以为自己经历过一次死亡对此并没有那么惧怕,那一瞬间脑海里想着的却是长孙烈的寒疾还未医治好,她若真的死了,恐怕京城无人可以接手。
就像做梦一样,上一秒还在生死关头,下一秒便窝在他怀里被呵护着,听到男人急切的声音,凤惜霜的眼泪不知不觉便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谢……谢谢。”凤惜霜心中有千万句话想说,有许多问题想要问他,到头来还是把复杂的话咽了回去。
“笨,跟我还需说这些?”长孙烈伸手撩开了粘在她额前的碎发,在凤惜霜眉间吻了吻。他是想抱抱她的,只是生怕扯到她的伤口。
暗一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赶回九王府,长孙烈却觉得在马车上等待的时间度日如年,马车还未停稳他就抱着人下了马车,急匆匆的把人带回了厢房。
王府的医门早就在府邸中等候了,只听说强势极重事情紧急,都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一刻也不敢耽误都汇聚在院子里了。
远远就看着长孙烈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等到他走进了才发现这人是凤惜霜,一个个脸色都沉了下来。
“九王爷吉祥。”
“免礼,跟本王进来。”长孙烈从他们身旁经过时一刻也未停留,直接进了房间把人放在了自己的床上。
伤在后腰上,凤惜霜只能趴在床上,被伤到的地方也极为隐蔽,医门都在帘外等着,长孙烈顾不得其他抬手便要帮凤惜霜解开上衣。
“等…等等……我自己来。”凤惜霜突然握住了长孙烈的手,虽说两个人已经坦诚相见过,但到底还是姑娘家脸皮薄些。
“你来不方便,会扯到伤口。”
“那……那让暮暮来,她在外面……”凤惜霜执意如此,按着长孙烈的手不放,暮暮是府中为数不多凤惜霜卡看好的女医,此前她受伤在王府养病是大多也都是她来照料,刚刚被长孙烈抱着进门时见到了她。
长孙烈见她坚持便未推脱,大步走到帘外把暮暮和剩下的些个女医叫了进去。
“凤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暮暮只知道见到凤惜霜时她浑身是血,直到进来帮她褪了上衣才看到后腰上的伤口。
好在慕容雪力气不大,伤口不深未伤到筋骨,长孙烈又及时帮她止了血这才没让伤口恶化,只是后腰上的那一块在凤惜霜白皙的皮肤上异常显眼,暮暮见惯了这些都还是要忍不住皱眉的。
“是箭伤,伤口应该不深,我的药箱中有药的,麻烦你们了。”凤惜霜开口解释着,声音都比平常虚弱了些,后腰上的疼痛刺激着她的每一根神经,若非伤口在她碰不到的地方,早在车上她就给自己医治了。
“小姐,您的脸上……”暮暮只顾着凤惜霜腰上的伤口,这才注意到她脸上还有被刀划过的伤口。
“小姐,我先帮你上药,会有点痛您忍着点。”暮暮看着凤惜霜神色暗淡了些,便没有继续说下去,女医从凤惜霜的药箱中的瓶瓶罐罐中按着她的指示挑出了药粉递给了暮暮。
暮暮打开瓶盖将药粉一点点洒在伤口处,凤惜霜忍着痛双手抓住了被子,被单被她拽的皱皱巴巴的。
暮暮见她上身微微颤抖,目光中有些不忍,涂药粉的手顿了顿随后又狠下心来继续上药,在心底把那人骂了许久。
好在过程还算顺利,处理干净伤口后婢女已经拿了新的衣服在一旁侯着,等到暮暮几人刚出来长孙烈便迫不及待的撩开帘子进去了。
凤惜霜只穿了里衣,仿佛耗尽了所有精力一般闭着眼睛,只听脚步声也听得出是他来了,她只知道自己脸上有伤口,但从半山回来后也未曾照过镜子。
“我的脸上是不是很吓人?”等来人坐到她身旁时,凤惜霜才侧过脸来看着他,若是从前她定是不愿让长孙烈看到自己这幅样子的,只是如今一双眼睛里写满了倔强,就这样一眨也不眨的盯着他。
“胡说,况且……我喜欢的又不是你这张脸。”长孙烈趁着这时把那日没来得及解释的话说了出来。
刚刚又经历了生死关头,凤惜霜这才看清楚自己的内心,无论这几日她再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他,强迫自己学会忘记,可她并没有真正的放下,对于这件事她还是在意的。
“少骗我,我才不信。”凤惜霜轻哼了一声,又把脸别了过去,只是语气却没此前那般疏离了。说到底长孙烈刚刚这句话正中她的心门,二人分开了这么多天,她想得到的就是这样的答案,但是又生怕自己会失望才一个劲的逃避。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确实觉得你跟她很像,但也只是长得有点像罢了,后来才发觉你们完全是不同的两个人,你的倔强也好,偶尔的小迷糊也好,一颦一笑一喜一怒我都喜欢,更何况你早就住在我心里了,就算你换了个样貌我也喜欢,霜儿,别再把我拒之门外了好不好?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跟你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