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从重华宫里出来,凤惜霜身上的冷意才渐渐消散。
她回头看了一眼这座富丽堂皇的殿宇,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
长安大街,一家酒楼的包间里,身穿墨色华服的长孙烈静静的坐在软椅上。
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可以把路上繁华的景象尽收眼底。
长孙烈手里端着一杯茶,袅袅升气的烟雾中,他的目光变得有些深邃,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似是在自言自语。
“一生一世一双人么,有意思。”
身后站着的随从忽然出声天提醒:“王爷,凤家的马车从宫里出来了。”
长孙烈微不可查的嗯了一声,随意的朝窗外看了过去。
繁华拥挤的大街上,渐渐驶过来一辆朱红色的马车,车身还有凤府的徽记。
路过的行人见状,纷纷自动避让。
马车内的凤惜霜,一直闭目回忆着空间里的医经,可就在此时,她分明察觉到一道凌厉的视线正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凤惜霜皱了皱眉,抬手掀开了马车的帘子,下意识的朝着对面的茶楼看了过去,正好撞见了长孙烈的目光。
四目相对,两人都没有闪避。
长孙烈握着茶杯的手猛的一紧,似乎有些不敢自信。
这……就是凤惜霜吗?
可为何和他的桃儿这般相似!像到长孙烈几乎快要产生一种错觉,以为就是桃儿站在他的面前。
他深邃的眸子充斥着震惊和探究,那波涛汹涌的墨色让马车上的凤惜霜忍不住一阵心惊。
前世她是见过长孙烈的,只是从来没想到,这位名声在外的九王爷,气势竟然如此摄人。
她忽然开始变得有些不确定,不知道自己做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马车渐渐远去,最后消失在了长街的尽头,长孙烈眼里的波涛汹涌也一点一点的平复下来。
他缓缓放下了手里的杯子,狭长的凤眸眯了眯:“凤惜霜,你倒真让本王意外。”
入夜。
烈王府一派灯火通明,烈王长孙烈懒散的坐在软椅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一卷书册。
他眉目如画,鼻梁高挺,深邃的轮廓散发着几分生人勿近。
只是往哪里一坐,就好像自成了一片天地。
长孙烈,当今圣上唯一还活着的弟弟,只可惜自小便有寒疾,并无实权在手,只得了一个闲散的名头。
可凤惜霜却很清楚,就是这位看起来软弱可欺的病王爷最后以一种什么的样的雷霆手段对抗朝廷的施压,甚至差点夺了长孙迟的皇位!
凤惜霜对于当年的事情知道的并不是很详细,可不难看出长孙烈一直在蛰伏自己,他本身的势力并不如他表现的这么不堪一击,甚至超过了所有人的想象。
所以,凤惜霜把赌注压在了他的身上!
只是今日在长安街上匆匆一见,长孙烈和她印象中的样子似乎有些不太一样,凤惜霜的思绪不由的有些分神,脚下一个没注意,便暴露了行踪。
“谁?”
空气中传来一道厉喝,长孙烈随手夹起桌子上的垂柳叶便朝着某个方向急射而去。
凤惜霜还没有想明白自己是怎么暴露的,那叶子已经夹杂着一股凌厉的风势直扑她的面门。
她心中一惊,长孙烈这一记飞花摘叶功力十足,要是中招,不死也得残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