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章没有太多的亮点,因为刚好是处在“前期铺设剧情--正式剧情展开”的过渡期,所以可能有些枯燥乏味,大家可以先养个几天,然后到四十章前后,就开始正式进入第一卷的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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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原君?”赵诗雨跟随众人行礼,嘴里叨念着,眉头微皱,心中暗自思忖。
在赵诗雨的记忆中,赵岳这个合信君,虽说挂着先王御赐尊号,但是与平原君这等存在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怎么今日看来,这平原君反倒挺轻车驾熟的呀?难不成赵胜就是赵岳背后的靠山?这也不对啊,要知道伯阳君赵涉背后的人是现在的赵王丹,这样的话单凭一个平原君是远远不足以抗衡赵王一方的势力,更别说在此等险恶的环境下保住赵岳了。
赵诗雨苦思无果,只得放弃,心中暗自叹息。以前的赵诗雨只是一个大家闺秀,哪里会关心这些侯门纷争、庙堂运筹,所以现在能用得到的记忆颇为贫瘠,这让赵诗雨心中很是不爽,暗骂一声:果真女子无才便是德,原身将这句话诠释得很到位啊!
这时众人收礼,目视赵胜以示尊重。赵岳赶紧收拾了下自己的仪容,快步上前,行至赵胜面前,顿而止步,双手持晚辈礼,和声说道:“赵岳,见过公叔,家宴简陋,岳没敢叨扰公叔,不想公叔亲自前来,岳未有远迎,还望公叔赎罪。”
说完躬身一礼,继而又说道:“今日这般晚了,公叔来岳这儿,可是有要紧事?”赵岳说完疑惑地望着赵胜,眉宇之间微拧。
“这话说的,我是你公叔,没事我就不能来了么?”赵胜听到这儿有些不悦,批了赵岳一句。
被赵胜这一斥,赵岳脸上有些尴尬,忙赔笑说道:“呵呵呵,是岳说错话了,公叔不论何时来都行,合信府大门永远为公叔大敞。”
“好了好了!”赵胜微眯双眼,满不在乎地说道:“此次来也不算是无事,不过比起这个,方才屋内奏乐之人是谁?本君可是在门外等候良久,就是怕惊扰了高人奏乐的兴致啊!”说完,老人眼中满是期待,让赵岳有些哭笑不得。
平原君赵胜今日被赵王召入宫,直到傍晚才出宫,而当听闻合信君赵岳今日归来后,赵胜便让行车行至合信府。
赵胜也算是经常来合信府,对府内布置位置那是颇为熟稔,合信府的守门下人们也是知晓这位与主子赵岳相熟的平原君,是以并未阻拦,反而积极上前询问。在赵胜问清赵岳所在之后,便带着人一路直行到院前。
刚到院门口,就听到屋内传来一阵阵天籁之声,余音袅袅娓娓动听,其中蕴藏的情感更是让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人都心生向往。
赵胜连忙拉住欲进屋通报的下人,就站在屋外院中静静听着,一时间竟有些入迷了,待一曲终了,回味半晌,这才缓缓回过神来。
回神后的赵胜,再也摁捺不住心中的憧憬之情,只想早些结识这一天籁的始作之人,以平复翻涌的心绪,这才有了方才一幕。
见眼前这位老公叔焦急的样子,赵岳无奈地一笑,旋即扭头喊道:“小雨快来,快来见过你胜叔祖!”
赵诗雨闻言,连忙抬步前移,像是大家闺秀一般,莲步轻挪翩翩行至赵岳身旁,朝着赵胜一礼,嘴里恭谨地叫道:“赵诗雨,见过胜叔祖,叔祖安好。”
说完甜甜一笑,端庄温婉,大家柔美之风尽显,让赵岳顿觉面上有光。不得不说赵诗雨的眼力劲儿还是很足的,这种情况下很自然地就装了个……咳,显摆了下形象。
赵胜看着眼前的这一位柔美少女,虽说还不及豆蔻之年,但已经掩藏不住其倾世佳人的美艳姿容,不由暗自感叹:真乃倾世璧人,赵偃这小子眼光真贼。。。
这时,赵岳向赵胜解释道:“公叔,诗雨就是我女儿。公叔方才所问的奏乐之人,就是小女了!”赵岳很是骄傲,面上虽竭力恭谨,但还是显露出一丝自得之色。
“哦,是她呀……”赵胜听闻赵岳所言,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只是淡淡回应。赵岳见不像自己预期的那样,还有些诧异,不想片刻之后……
“什么???”声高八度,赵胜老眼圆睁,满脸的不可思议,手指着赵诗雨,张大的嘴巴顿顿磕磕就是说不出话来。
看见赵胜的反应,赵岳满意地一笑,迎着赵胜不敢相信的眼神,重重地点了下头。一旁的赵诗雨见此,很配合的谦逊一笑,说道:“诗雨才疏拙劣,让叔祖见笑了!”说罢一脸真诚地看着赵胜。
“……”赵胜无言以对,良久付诸一笑,似是自嘲。随即和蔼地看着赵诗雨,笑着摇头:“好个小雨啊,依叔祖看,若你是‘才疏拙劣’,那这天下间有几人敢称为才女了?啊?!哈哈哈~~!”
“今日本来只想来见见你父亲,没想到还见到了一个绝代风华的才女,老夫真是不枉此行了啊!”赵胜口中赞誉之词不绝,连连夸赞,不过似是想到了什么,叹息一声,神情有些惋惜:“唉!同样的倾世佳人,若是烟云还在,那将是……”话未过半,赵胜自觉失言,连忙噤声。
赵胜此言一出,赵岳的脸色就不对了。方才的骄傲之色顿时烟消云散,留下的只有伤感。赵诗雨见此也眼帘低垂,不复方才的活跃,心中满是低落。
虽说烟云逝于难产,赵诗雨对自己的母亲基本上没有印象,但是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赵诗雨的心中始终对这个从未有印象的母亲保留一份思念。
父女两人的失落,让赵胜心中徒增一丝伤感,同时暗骂自己的嘴,怎么这般不牢实,不成想一心感慨之下竟然提起了赵岳心中的伤心事,这让赵胜感到异常的愧疚。
“额……好了好了,人事由天定,即已过去就不要太过沉迷其中了,你身为赵国君候,不会不懂这些。”见赵岳难以平复伤心之情,赵胜语重心长,缓缓开导。
同时,解下腰上一块温润透亮的上等玉珏,转递给赵诗雨:“今日你的惊世一曲,让叔祖饱闻心声,大为感怀!这真是本君这辈子听过的最为动听的曲乐。这块玉珏,曾陪伴本君走过数十个年头,如今,就送于诗雨你,往后若有难处,不论何事,都可以找我,叔祖定当全力相帮。”
赵岳见此,大惊失色,也顾不上再徒自伤悲了,连忙摇手相拒:“公叔,万万不可。诗雨是您的侄孙,你的后辈,能以粗鄙之曲得到长辈的赞赏,已是对她的恩赐!这冰翡玉珏可是先王御赐,价值连城,您一直视为心头之物,怎能如此……”
“怎样?”见赵岳又要大书一番,赵胜有些不悦,唾沫飞溅,一点也没给赵岳面子,直接开口打断:“再怎么珍贵,也不过是一死物,何必如此珍念。况且今日见了小诗雨,我这心头之物也是要换换了!更何况你也说了,诗雨是我的侄孙女,老夫给侄孙女礼物,又不是给你,你急什么?碍你什么事了?”
“这……咳咳。。”赵岳被怼得无话可说,只能尴尬地笑笑,以表内心的委屈。
“嘿嘿。”这一幕落在众人眼中,见赵岳一副的“委屈样”,众人苦苦憋笑,头低得更下。
赵诗雨见此,连忙上前一步,郑重地接过赵胜手中的玉珏,一脸的感恩,轻快地道:“谢谢叔祖,诗雨定当好生保管,以后免不了多叨扰叔祖啦!”说完甜甜一笑,轻松的话语逗得赵胜抚须长笑,连连夸赞其懂事。
“哈哈哈,好好好。还是小诗雨懂事啊,不像你父亲那般迂腐~~”赵胜红光满面,满眼的慈爱。
赵岳在一旁看着,女儿的懂事也让赵岳心中一安。
不过赵胜虽然面上开心,但是精明的赵岳还是从其眉宇之间看出了一丝愁意,知晓公叔来此定有要事,随即吩咐道:“好了小雨,你代父亲在此主持家宴,为父有事要与你叔祖商谈,就先去了。”
“好的父亲,诗雨知晓了。”赵胜的愁容赵诗雨自然是看得到的,不过既然赵胜心有顾忌,不愿轻易显露,那赵诗雨也不会不长眼色地往上碰。
如今赵岳发话,赵诗雨自然顺着坡下,到最后大不了直接问赵岳,对于赵诗雨而言这是一样的效果!
嘱咐过后,赵岳便与赵胜两人从侧院出去,直奔赵岳的书房而去。没了赵岳这个主人家“镇场子”,下面的管事玩得更开了,喝酒对手的比比皆是,好不热闹。
唯有福伯等几位大管事,看着赵岳渐行渐远的背影,面上隐露担忧之色,似是担忧。对比大厅下的酒堂舞池,显得极为突出,该说这几人不愧是高阶管事么?
不像大厅中的花红酒绿,赵岳的书房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赵胜进来之后,还没有说及今日所来之事,反而谈起了其他:“诗雨看着很像你俩,聪慧又懂事,烟云知晓的话也会开心的,你也不要太过忧伤了。”
“小雨更像烟云,更加地漂亮、优秀。不像我一样无德无能、迂腐无用,连一个安定的家都没法给予。更是差点丢了合信商会,辜负烟云之心。”赵岳神情低落,闻言黯然出声。
看见赵岳这幅模样,赵胜斑白的浓眉一皱,面上有些薄怒,道:“看你现在的样子,还像是那个合信君吗?现在的你就像是一个路边的乞人,毫无一丝的君子风气。”
“公叔勿怪,岳无事,只是今日受诗雨的乐声影响,想起了往日之事,却是让公叔见笑了。”赵岳一扫脸上的颓废之色,眼神坚定,认真地说道。
“唉~”赵岳虽已不再沉沦,但是赵胜还是从其眼底看出了一丝丝的忧伤,顿时一叹息,感慨道:“真是多情之人多痴缠,一个爱而不得心生恨,一个相守无长心病生,你们两个还真是有那么一分相像。”
一听赵胜所言,赵岳的脸色顿时阴暗下来,只见其眼含冷芒,冷声道:“我跟他不一样,永远也不一样!”
“好了好了,不说了。”赵胜一见此,无奈的摇摇头,摆手道:“正事要紧,不提这些事了。”
闻听要谈正事,赵岳正了下身子,端坐听候。赵胜的面容也严肃起来,认真道:“今日王上诏我进宫,商谈的是目前的军政之事。”
“我赵国密探已经查明,秦国正在整顿大军、厉兵秣马,更是派出将军赢摎逼迫魏境,不久后应当会有一场大战而出。”赵胜严肃道,不过说完后,看着赵岳,挑眉道:“此事我看你应该已经知晓了吧?要不然你陶郡的分会也不会搬得这么干净了!”
赵岳听闻,微微一笑,平淡道:“这世上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岳知晓此间也不足为奇,况且秦国做事并没有任何的遮遮掩掩,反而尽都显于明处,说是密探探明,却更像是纷纷传言。”
“是啊,自那年周王畿七王会晤,秦王嬴稷威压群雄之后,秦国早已将这天下九州视为自己的领土,行事自然不会顾及什么。”赵胜感叹一声,对赵岳的话颇为认可。
“是啊!秦国已非池中之物了!”赵岳若有所语,心中想起了赵诗雨口中的“天下大势”,似有所指:“秦国此次出兵伐魏,大半是因为五年前兵围邯郸,被魏无忌率军驰援之事。秦王嬴稷自视冠绝同代各诸侯王,而魏国的这一记巴掌着实响亮,嬴稷受此大辱,岂有不报之理?而魏国受难,为保存实力,魏国之后定会将临近的秦国陶郡倾吞,从而再谋发展。”
“哦!”赵胜来了兴致,连忙追问道:“你是说魏国想与秦国互换属地?”
“想?怕是不得已而为之吧!”赵岳冷笑一声,接着说道:“即便值此战国乱局,诸侯间杀伐之事已是唏嘘平常,但是魏王也没那个胆子敢冒犯秦国,只能说是秦国有意为之,魏国才敢动手。”
赵胜有些不解,遂问道:“此言何意?”
赵岳道:“公叔试想,陶郡虽归属秦国,但是中间隔那么大的韩魏两国,也算是鞭长莫及,治理起来也是捉襟见肘,无法顺通。但秦国若是取枕边的魏国之地,那不管是治理还是以后的出兵都大有好处,更进一步逼近我赵国都城,增加秦军的行军纵深。此番筹谋,虽眼下无甚大用,但是他日强秦兵出函谷,就如狼入羊群,势不可挡。”
说到这儿,赵岳叹息一声:“想当年秦国僻处西隅苦恶之地,兵甲羸弱国力衰竭,若干年后,谁曾想到今日会成为六国之大敌?如今更有一个雄才伟略的秦王嬴稷率领,以后的日子岳不敢想象。如今秦国逼近魏境,它日也必会兵临赵境,唇亡齿寒啊~~赵丹此次对秦军征讨魏国作何打算?”
赵丹乃赵王之名,赵岳直呼赵王其名,赵胜却一点也不觉得奇怪,甚至连眼皮都没眨一下。(赵胜:我眨了……)
赵胜说道:“如你方才分析之言,今日廷议之上,大将军廉颇也是此意,他指出秦国历经长平血战以及邯郸之战,国力尚未全复,此次征伐定不会存亡魏之心,应该仅仅是攻城伐地,所以他已经劝服王上坐山观望,恢复国力再做图谋。”
“什么?”赵岳有些不敢相信,恨声道:“五年前邯郸之围,若不是魏国冒死驰援,哪里还有今日的赵国?如今魏国受挫,我赵国竟然隔山观望、无所作为,难道他赵丹不怕天下人耻笑?”
赵岳越说越激动,甚至最后直起身来,手指着远方的王宫,涨红着脸唾沫横飞。
赵胜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拂手轻轻滑过脸际,轻拭去脸上的唾沫星子,无奈道:“自长平惨败之后,每逢军中大事,王上都会先仔细询问廉颇一声,对我这个王叔的意见倒是不太采纳,所以这也是无奈之事。此外数年前七王会晤,若不是六国间猜忌谨慎,最后导致合纵伐秦失败,那如今又会是另一番光景了。王上也是自从那以后,就没了往年那番凌傲的气势,思事做事就少了分冲劲,多了些谨慎。”
“哼!廉颇?怪不得!”赵岳愤愤出声:“他廉颇自称我赵国名将,长平之战与秦军对峙三年,还美其名曰:拖垮秦国。结果呢?秦国有巴蜀关中之地,粮草源源不绝,反观我赵国三年苦守,粮草绝迹兵马困顿,若不是我远赴周边列国,辗转挪粮,哪来的他廉颇前线风光?而当我赵国粮草告罄,兵甲磨旧困顿之际,赵括将军临危受命,率领赵军临阵反击秦军阵线,不成想兵败后竟被这厮扣上‘纸上谈兵’的骂名,而后的邯郸之围也不见这老匹夫出面救国,反而现在开始大谈特谈,这岂非恬不知耻?”
“……”赵岳此言说到了赵胜的心中,令赵胜无言相对。
赵括同赵岳一样,都是赵国宗室后人,赵胜对这两位后辈甚为欣赏,但是赵括最后的下场却是让赵胜大为打击,也让赵氏族人心寒。
之后的邯郸大劫、合纵谋秦,赵胜已经用去了自己毕生的精力,最后却都是草草收场,如今朝堂之上廉颇势重,赵胜已经渐渐失去了赵王的信任,这让老人更加疲惫。
长叹一声后,赵胜收起了无用的哀叹,老眼浑浊得似一汪污浊,道:“此事乃天意,并非一人之过。如今赵国危如累卵,切不可再生事端,徒耗我赵国国力。”
“好了,莫要再提。”赵岳还欲出口争论,赵胜老脸一拉,语气严肃,说道:“眼下此事已成定局,但是有另外一件事已经迫在眉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