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瑾白并没去找那群孩子,而是通过监视器,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这些人,和他女儿一样,被抓走了两年。
这期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才会变得这么锋芒毕露。
容瑾白看着屏幕上的十人,他总觉得他们身上给他的气息很熟悉。
皱了皱眉头,“守卫军的统领是……易晨?”
容瑾白脑海里回想起一个人的名字,问道。
“是。”旁边的同样是守卫军内的士兵的人确定的回答。
“给我调出他的资料。”容瑾白额头青筋暴起。
那个士兵虽然很疑惑,却仍旧去发出申请,取到易晨的资料之后,给了容瑾白。
上面易晨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事迹都在上面完完全全的展现出来。
其中,在他十二岁到十五岁这段年龄,他的资料上是空白的。
将东西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容瑾白气结,“好你个易晨,敢知情不报!把他给我叫到边境城市待命!!”
“是!”
容瑾白深吸了几口气,压下自己的怒意,也没有继续观察他们的意思了,回去守着他闺女去!
方舟在空中飞行了两天,容落才慢慢醒过来。
看着眼前陌生的天花板,容落的瞳孔有些没有焦距。
她猛的坐了起来,转身看了看四周,“谙呢?”
有些踉跄的从床上跌下来,容落全身无力,却撑着站了起来。
她跌撞着来到门口,将门打开,一双眸子急切的打量着四周,想要寻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谙!谙!老师!你在哪!老师!”
“王子殿下。”守卫看着容落连站都站不稳,连忙过去扶着她,其他的人赶紧去叫容瑾白。
“滚开!”容落的眼底迸发出杀意,将那人推开,却被反力把自己弄到了地上。
“殿下息怒。”守卫军哪里敢惹容落。
“老师!”容落扭开头,倔强的站了起来,身体不听话,跌跌撞撞,却没有找到谙。
“殿下,我们现在方舟里,准备回晨域了……”
方舟?
容落的脑袋一疼,谙在祭坛上被烧的模样猛然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谙……真的死了……
认知到这个真相,容落的身体仿佛被抽尽了全力,无力的滑落在地上。
“落儿!”容瑾白将容落从地上捞起来,看到容落万念俱灰的目光,他的心就抽疼抽疼的。
“爸爸来接你回去了,别吓我。”容瑾白拍着容落的后背,让她回神。
容落的眼底慢慢戴上焦距,她抬起头,看到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她将自己的脸埋在容瑾白的胸口处,放声就哭。
所有的委屈,痛苦,绝望,伤心,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容落的模样,终于在这一刻,有点像十四岁孩子应该有的样子。
“你为什么现在才来!为什么!为什么!”容落的手捶打着容瑾白的身体,眼泪肆无忌惮的打湿她的脸,“你知不知道我等了很久!我等你那么久,你怎么现在才来!”
容落哭的有些岔气,容瑾白听着她的指控,却无力反驳。
“对不起,是爸爸来晚了。”容瑾白只能任由容落打他,拍着她的背,平复着她的心情。
一众守卫识趣的离开,给这一对久别重逢的父女说话的空间。
好不容易,容落闹够了,容瑾白松了一口气。
“哭够了?”容瑾白用手指将容落眼角的泪水拭去,低头看着他闺女。
“没有……”容落将自己的脸遮起来,闷声说道。
容瑾白轻笑,随即将他闺女抱紧,“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真正的舒气,容瑾白的声音里透着太多的心酸和安心。
“爸爸。”容落的手自然而然的搂住容瑾白的脖子,“我想你。”
“爸爸也想你。”容瑾白揉了揉容落的脑袋,容落的话让他的心都酥了,“没事了,以后爸爸绝对不会再把你弄丢了。”
容落点点头。
将容落放到床上,容瑾白坐在床边,看着容落的眼睛,认真的说道,“告诉爸爸,谙,是谁?”
谙。
容落瞳孔紧缩,痛苦难以抑制。
她不能瞒容瑾白。
“他是那座城堡的主人之一,是我的老师,也是这两年对我最好的人……”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人叫谙。
容落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翟颖的话一句一句的回响在她的耳边。
“怪我自己太弱,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在我眼前被活活烧死。”
“如果我在强大一点,实力在强一点,谙也不会死。”
“我不会放过魔族!从今以后,有魔没我,有我没魔!他日我必定踏平魔族,用全魔族的血祭奠他!我要用魔族的尸骨,为他铺就前往天堂的路!”
容落的眼中迸发出无穷无尽的恨意和杀机,她从未这么彻底的恨过。
魔族。
从今以后,任何魔兽她都不会放过!
容瑾白看着满身杀机的容落,他轻拍容落的后背。
他仿佛看到了十四年前的自己。
落柔死去的时候,他与容落一样,痛恨逼死落柔的人。
所以,他没资格去告诉容落,让她放下仇恨。
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容瑾白不会强迫容落做。
恨也好,痛也好,那都是容落要走的路,他不会做那个拦路人。
容瑾白相信,遇见过一些事,碰到过一些人的容落,总有一天,会慢慢改变。
良久之后,容落慢慢的冷静下来。
她会带着这份恨意,慢慢的变强,变成谙所期待的强者。
回想起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蓦然想到浮云他们,她抬头问容瑾白,“爸爸,跟我差不多大的那群孩子呢?”
“现在才想到他们?”容瑾白含笑,他不逼容落说谙的事,虽然很不爽容落有事情瞒她他。
容落瞪大了眼睛,哪有?
“等你休息好了,我带你一起去。”容瑾白捏了捏容落的脸蛋,好笑的回答。
容落点了点头,老实的说道,“我饿了,要吃爸爸亲手做的面。”
“好。”容瑾白失笑,却答应了下来。
等到容瑾白离开。
容落收敛了脸上的表情。
她刚才就在想,怎么告诉容瑾白,她已经知道了十四年前的事。
可是,就刚才容瑾白对她无奈又妥协的宠溺着,容落就决定了,这件事,就将它烂在肚子里。
说与不说,容落都知道,这不会对她和她爹之间的感情产生任何负面影响。
但是,保险起见,容落并不准备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