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晨冷冷的看着越霖抓住“容落”准备直接前往王殿,他目露凶光,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
他努力压制着怒意。
易晨以前桀骜不驯,但他从来不会去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现在的他只知道忠心赤胆四字贯穿了他的血脉,他对容家忠心,对晨域忠心,越霖这番作为对他来讲就是大逆不道!
他心中纵有怒火滔天,却不会轻易发泄,陛下回来了,他只需看紧越霖,将他绳之以法!
越霖打了一手好算盘,他期望容瑾白因为容落而退让,可他还没走出家门,就有人告诉他容落与第一军区元帅严安共同抵达晨都的消息。
越霖怔然。
容落不是在他手上么?!
怎么会和严安在一起?!
如果严安身边的人是容落,那他手上的人是谁?!
易晨看到时机成熟,蓦然现身,其身影矫捷似游龙一般,向着越霖铺天盖地而去的是源源不断的压力与一张雷网。
“易晨!!!”越霖死死的盯住易晨,高声怒吼。
保护越霖的人大骇,易晨是九十多级的天域魔法师,晨域中,除了几**神,无一是他的对手。
更何况是保护越霖的人。
他们又不是法神。
那些人争先恐后的替越霖抵挡易晨的攻击,有的抓住越霖,匆忙逃走。
易晨的目光冷了又冷。
雷声骤然,轰天彻地而响,易晨身影鬼魅飘忽,全身黑雾缭绕,极速蔓延。
黑雾所到之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全身僵硬,后背刺骨的寒凉阴森,仿佛地狱之门大开,死神出动,收缴人命。
易晨不欲放他走,那他就走不了!
一道雷电就像长了眼睛一样,将护送越霖而逃的魔法师全数劈开,越霖的身影清晰的出现在他的眼中。
易晨眼中不带任何情绪波动,看越霖犹如死物。
“去!”低声一吼,一张雷网铺天盖地的朝越霖而去,这一次,越霖没了护送之人的保护,彻底的落入易晨的雷网之中。
“易晨!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抓着我不放!”越霖死死的看着他,声音里充满了不甘的恨意。
是哪里……是哪里出了问题!?
为什么容落会被调包,为什么魔族派去的魔兽会被尽数消灭,为什么他筹谋的万无一失的计划,顷刻崩塌!
“容家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下此狠手?”易晨抓住他的脖子,用了极大的忍耐力。才没有把他的脖子给扭断,他声音冰寒,让人如临冷窖。
“我与容家的恩怨,你又怎么会清楚!”越霖眼睛里充斥着滔天恨意。
“我是不知道你到底和容家有什么样的渊源,我只知道陛下待你如亲兄弟,信你敬你,而你却视若无睹,还企图加害容落,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易晨字字诛心,瞪大了眸子,怒斥着。
“那是他蠢,整个容家被我玩弄于股掌之中三十年,他们却一无所知,不仅容瑾白蠢,他的父亲,弟弟都蠢!”
易晨呼吸不稳,另一只手甩了越霖一巴掌,看到他半边脸红肿,唇角流血,才克制住把他给拍死的冲动。
他甩开越霖,厌恶的目光连看他一眼都觉得脏了他的眼睛。
雷网罩着越霖,易晨以魔法牵引,众目睽睽之下,带走越霖。
……
容落带言煜跑出王殿之后,躲开了新闻界的来人,二人走在小路上,往莫家而去。
容落垂着眸子,眉梢染上了愁态,表情隐晦不明,有下没下的踢着石子,双手环胸,似乎在想着什么。
“你在想些什么?”言煜看着她姣好的侧颜,察觉到她心情的低落,问道。
容落抬眼皮撩了他一眼,“我还以为你会问我是否在生我爸爸的气。”
“你不是那么冲动的人。”言煜沉吟,“陛下当时的模样与往常不同,你是知道了什么,才这么做的吧。”
容落心情更低落了。
言煜看她看得透彻。
她确实不是在生容瑾白的气,她只是在害怕。
言煜听着她的声音,清浅平淡,似有恍无,“我爸爸无论是武力还是心智都是非常强大的,他这次去颍川,肯定受了很大的打击,他心里那么多苦,那么多隐忍,那么多自责,他都不说出来,我分明是他的孩子却被人利用伤他至深……”
“他已经经不起被人背叛的痛苦了,他神经脆弱的像一根稻草一样,一压就断,别人只知道他高大似高峰不可撼动,可我心疼他……我能做什么?我只能对他发脾气,让他知道他还有一个孩子,还有一个需要他的孩子,他就不会想着离开人世……”
“我不能再失去我爸爸了……”
她亲尝谙死去的痛彻心扉,就算用尽手段,以命要挟,都要让容瑾白知道她对他的依赖与不舍。
容落说的毫无顾忌,她仿佛是在自言自语,步子快了不少,言煜落在她身后,看着她落寞的身影,抬起胳膊,又放下,抬起,放下……
她刚刚醒来,就顶着这么大的压力,惧怕失去亲人的痛苦……
容落看上去分明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有一位法神父亲,至高无上的荣耀,潜力无限的未来……
可她身上的王冠与锦衣带给她的不是开心愉快,而是枷锁与苦闷。
她心疼她的父亲,可他……心疼她。
心疼她这么瘦弱的肩膀,却扛上了山那么重的担子。
他多想把她抱进怀里,告诉她人生不必活的这么累,她也不用将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她还小,她应该过的开心,快乐。
他又不敢抱她,怕她耻于他龌龊的心思,厌恶的远离他,再也不愿和他想见。
堂堂魔族圣主,却因为这点小事儿而踌躇不定。言煜在心里耻笑自己。
他笨拙的藏着自己的心思,唯恐吓到她。
言煜快走了几步,来到容落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父亲刚才看到你就没继续动作,他显然已经断绝了那个想法,要是知道你对此郁郁寡欢,恐怕又要埋怨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