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曜没有丝毫的犹豫,他带着众人立刻上了马车,向着城门飞奔而去。
韩峰在前面驾车,慕容曜坐在旁边,他手里拿着大阏氏的令牌,在上京城里,一路畅通无阻,直直的冲到了城门之下。
“令牌在此,立刻打开城门!”慕容曜拿出令牌,大声呼喝。
守城的护卫首领看着令牌,上前拱手行礼,恭敬的说道:“大人,我等奉右贤王之命在此看守城门,没有右贤王的手令,任何人不得出入城门!”
慕容曜脸色一沉,暗自想到:耶律文翰果然厉害,居然已经控制了城门,看来这一仗他已经策划了许久了,这个城门难道就出不去了?!
“大阏氏的令牌都不能用了?这上京城难道是右贤王的吗?”慕容曜星眼圆睁,不怒而威,一句话说得互为首领不知该如何应对!
“还不快开城门,误了大阏氏的事,你一个小小的城门守卫能担待得起?”慕容曜说着突然站起来,手中的长剑轻轻一挥,直接架在了护卫首领的肩膀上,威胁的眼神看着他,让他根本没有选择的机会。
“好,爷,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开,开,马上开,马上开!”首领的脸瞬间憋的通红,双腿颤抖,冲着一边的士兵摆摆手。
慕容曜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看着城门缓缓的打开了一条缝,他冲着韩峰点点头,他们驾着马车飞快的出了城门,向着郊外的一个土地庙驶去。
“王爷,这个非常时期,大阏氏的令牌怎么能开城门呀?”韩峰不解的问道。
“耶律文翰来的匆忙,没有带多少兵马的!北城门应该是上京城里防守是最弱的,你也看到了,防护的士兵都是一些老弱病残!耶律文翰将最精锐的军队都放在南门和东门,防备涅剌大军从南面和东面攻城,西城门外面还有一些零散的部族游勇也需要防备!只有北城门,出城门之后是一大片戈壁,人烟稀少,哪里会有军队从这里冒出来呀?!如果不是这个原因,我们怎么能出得了城门?”慕容曜悠悠的说道。
韩峰听完点点头,不由的佩服慕容曜的判断力,他能在纷繁的局面中,抓住对自己最有利的条件,形成判断,这样的能力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做到的!
林清婉姐妹俩个在里面哄着小念北睡觉,从马车里传出来轻轻的哼唱声,如一丝溪流流淌在心底。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戈壁,湛蓝湛蓝的天空上,一丝云都没有,微风拂面,心胸顿时开阔了许多,心情格外舒畅。
“王爷,我们穿过这片戈壁,就可以绕回到北漠了!”韩峰指指前面说道。
慕容曜点点头,扭头,掀开车帘儿,小念北原本已经迷糊了,听到动静,立刻睁开眼睛,看到慕容曜,挣扎着想要扑出来,小眼睛看着慕容曜笑得眯成了一条线,可爱极了。
“你做什么呀?”林清婉瞪了他一眼,嗔怒一声。
慕容曜急忙放下帘子,不敢再看了,突然之间夫人回来了,还带着俩孩子,这让他微微有些不适应,总有一种云里梦里的感觉,他十分害怕哪一日醒过来,发现一切都是梦!
慕容曜扭会身,继续看向前方,远处山顶上依稀可以看见一个红色的屋顶,在蓝色的天空下显得那样明显。
“那就是山神庙?”慕容曜指指远处问道。
“对!”韩峰点点头。
“这里怎么会有山神庙?”慕容曜不解的问道。
韩峰笑了笑说:“当地人说,庙是北漠的一个商人出资修建的,祈祷山神保佑他,能穿越戈壁,平安的返回北漠!”
“他为何不从聊城进北漠呢?那条路好走许多,一路上都是草原!”林清婉从帘子里探出头问道。
“打仗呀!北漠和狄国近十几年来,战争不断。来往的商人宁肯冒险进戈壁,也不想穿过战场,最后落个身首异处、人财两空的下场呀!”慕容曜长叹一声说道。
林清婉不吭声了,里面又传来一阵轻声的哼唱声,小念北睡个觉真是费劲呀!
马车刚爬到半坡上,突然一队人马从坡顶冲了下来,慕容曜和冷清立刻拔剑,警觉的看向飞奔而来的人。
“王爷,王爷……”一阵熟悉的喊声传过来,慕容曜看看冷清无奈的摇摇头,这个人怎么找过来的?
“陆枫,你属狗的吗?”慕容曜看着骑在马上的陆枫,皱皱眉头不悦的说道。
“王爷,属下也是担心你,才带着人过来看看!”陆枫笑呵呵的勒马上前,跟在马车旁边,一边走一边说。
“王爷……”突然一个红色身影上前,凑到慕容曜跟前,亲热的喊了一声。
“你……你……怎么将她要和带来了?!”慕容曜看到来人,立刻不淡定了,他瞪了陆枫一眼,急切喊道。
“不管陆大哥的事,我偷偷跟来的!”琪歌睁着无辜的眼神看向对面的陆枫。
“陆枫,你搞什么鬼?”慕容曜气恼的甩甩马鞭,鞭策马车走快一点!
“谁呀?”林清婉似乎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她在车里轻声问道。
“没事,是军中过来接应的人!”慕容曜急忙回应道。
“辛苦了!”林清婉在车里说了一句。
慕容曜听着车里没有了动静,急忙冲着陆枫摆摆手,示意他赶紧走。
陆枫却根本就不搭理慕容曜,带着一小队骑兵,将马车团团围住,拥着马车向前面的山神庙走去。
慕容曜此时心里一阵煎熬,看着旁边那个笑颜如花的女子,他的心那里还能平静下来!
琪歌,琪歌,这个女子好似幽魂一样,一刻也不让他消停,他甩都甩不了!
此时的琪歌,自然已经看出慕容曜的不淡定,她故意上前,骑马走在慕容曜身边,一双丹凤眼,不时的冲着慕容曜笑笑。
慕容曜心神不宁,却依旧保持着平日里的冷冽,眼神直直的望着前方,目不斜视,看都不看琪歌,他跟林清婉刚刚团聚,可不想惹出什么事情,让她心里添堵!
“到了!”慕容曜冲着车里喊了一声,跳下马车,等着林清婉出来。
林清霜先从车上下来,看到慕容曜微微点点头,然后转身站在一旁,准备扶后面出来的林清婉下车。
“是王妃姐姐吧?”琪歌突然冲上来,将林清霜挤到一边,扭头十分熟络的对慕容曜说。
“嗯!”慕容曜点点头,瞪了琪歌一眼,示意她闪到一边。
韩峰站在旁边,扶住林清霜,看了看琪歌,脸色阴沉着,拉着林清霜走到一边。
林清婉掀开车帘儿,看到车前居然站着一个亭亭玉立的姑娘,一身红色骑马装,清爽利落,眉梢斜入鬓间,一双丹凤眼带着几分犀利。
她看到林清婉微微惊愕了一下,随即露出笑容,伸出一双玉手,爽朗的声音传过来:“姐姐,妹妹扶您下车!”
林清婉不明白什么状况,正要发问,旁边一双大手已经伸过来,一把扶住她的胳膊,说:“这边下!”
林清婉扭头看到慕容曜阴沉的脸,她想要问,却不知道该如何问,忍住没有吭声,让慕容曜扶着走下了马车。
冷清和兰心还没有到,慕容曜扶着林清婉进庙里休息,小念北躺在马车里面睡着了,林清霜和韩峰守着马车,看护孩子。
陆枫带着的骑兵,在周围警戒,庙里就只有慕容曜、林清婉和琪歌。
“这位姑娘是……”林清婉看着坐在一边,一直跟慕容曜身边说笑的姑娘,忍不住问道。
“琪歌!姐姐,你喊我琪歌就好了!”琪歌抬头对上林清婉的双眼,一点也不认生,落落大方,十分得体。
林清婉点点头,因为昨夜睡折腾了一晚上,没有休息好,她略微有些疲乏,靠在一旁的柱子上,闭上眼睛想要休息一会儿。
琪歌却一点也不识趣,一点也不在乎慕容曜冷霜脸!
她好似一个孩子,围在慕容曜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不管慕容曜听还是不听,她将来的路上许多有趣的事情全都说出来了,一边说还一边笑,庙宇里面充满了她的笑声。
林清婉刚闭上眼睛,就被琪歌一阵笑声吵醒了,她微微皱皱眉头,瞄了一眼旁边的慕容曜。
慕容曜感觉到离林清婉的不悦,他摆摆手示意琪歌不要说话了。
琪歌冲着慕容曜吐吐舌头,眨了眨眼睛,倒是不说话了,却笑着凑到了慕容曜跟前,声音压得极低,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慕容曜的身子本能的向后退了退,但从林清婉的角度根本就没有看见!
林清婉看着俩人之间亲热的样子,心里一阵泛酸,她“蹭”的一下站起来,不等慕容曜开口,径直走了出去。
“婉儿,婉儿……”慕容曜看到林清婉走出去,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紧紧的追了出去。
琪歌站起身来,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看着林清婉和慕容曜一前一后的走出了庙宇,她轻声说:“陆大哥,这样能行吗?”
陆枫站在窗户外面,听到琪歌的话,悠悠的说道:“只能这样了!希望王妃能接受你的存在!”
外面,林清婉站在山顶上,夕阳如血,慢慢的沉入地平线下,金色的阳光铺满整个戈壁滩,好似一片金色海洋,十分壮观!
微风习习,远处几颗胡杨树孤独的矗立的戈壁滩上,周围灌木丛稀稀拉拉的散布在其中,全都罩上了一层金色!
林清婉看着美丽阔大的景象,心情也好了许多,她扭头看到慕容曜正急匆匆的跑过来。
“婉儿,你听我解释!”慕容曜上前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好!你说!”林清婉将他推开,清冷的眸子看着他,等着他说话。
“婉儿,你别这样!我可以对天起誓,我真的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慕容曜信誓旦旦的说道。
“那她怎么回事?”林清婉依旧不依不饶的问道。
“琪歌,她……她……反正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生!”慕容曜结结巴巴,最终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什么也没有发生?她会追到这里来?”林清婉怀疑的看着慕容曜。
“我说没什么就是没什么!你爱信不信!别没事找事啊!”慕容曜已经被琪歌闹的火大了,听到林清婉怀疑的语气,心里就不舒服,为什么所有人都不相信他呢,他气恼的瞪着眼说道,语气十分生硬!
“慕容曜,你这么说话,什么意思?我是没事找事吗?我怀着孩子,九死一生,你却美人在怀,两情相悦,你侬我侬!你说没什么,她会追到这里来?你们俩人说说笑笑,看着多亲热呀!”林清婉听到慕容曜的话,心中的郁积的怒气一下全爆发了出来,她冲着他吼道。
“林清婉,你什么意思呀?我在强调一遍,我和琪歌什么也没有发生!就算是发生了什么,又如何?我以为你已经死了,才……”慕容曜说道这里,立刻觉得有些不对劲,急忙住嘴,但已经迟了!
他感觉到脸前一闪,林清婉的手一下甩了过来,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啊……”琪歌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看到慕容曜被甩巴掌,惊讶的尖叫了一声。
“你,你,你简直就是一……泼妇……”慕容曜愣了一下,向后退了一步,看着林清婉怒气冲冲的脸庞,咬着牙道。
“对,我是泼妇!有温柔的女子等着呢,你快走吧!”林清婉没有想到自己会打肿,惊讶的看着自己微微有些发麻的手,正想要给慕容曜道歉,正好听见慕容曜的骂她的话,一下被激怒了,继续冲着他吼道。
“走,就走!”慕容曜也被激怒了,他扭身向着山神庙走去,理都不理身后的林清婉。
林清婉看到慕容曜坚决的背影,气得在原地转了一圈,看着不远处的马车,心里一阵酸楚,想起念北还在马车上,她抬脚向着马车走去。
“姐姐……”琪歌不合时宜的在后面喊了一声,追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