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曜看着慕容乾,又看着跪在地上的慕容景,他的话里一丝温度都没有:“这种一心想着谋权篡位,见利忘义的小人,一定要杀之而后快!”
“皇叔,可是,可是……”慕容乾踱着方步,在书房里走来走去,眉头紧锁,圆呼呼的脸庞上露出几分难色,“他是先皇的血脉,朕怎么忍心下手?”
“皇上,您的意思呢?”慕容曜看了慕容乾一眼,收到林清婉射来的警告的目光,示意他不要着急。
“朕想着要不先将他关到王府里,等朕正式登基之后,我们再商量怎么处置他,好不好?”慕容乾试探的说了一句,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赔笑说道。
“那罪臣林睿呢?怎么处置?他可是未来的国丈!”慕容曜听到慕容乾的话,心中的疑惑豁然开朗,他看向有些着急,坐着都不安稳的林清婉,示意她不要着急。
林清婉听到慕容曜问出这句话,她看向慕容乾,想要尽快听到他的回话。
慕容乾为难的看向慕容曜,他揉揉鼻子,看看慕容曜又看看林清婉,说:“林丞相矫诏,违抗圣旨,这是朝臣有目共睹的,不能翻案呀!”
林清婉听到慕容乾的话,正要起身求情,却被慕容曜拉住,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皇上,那可是您的国丈,如果罪名成立的话,估计您的王妃,可能就做不成皇后了!”慕容曜看着慕容乾,轻轻的说了一句。
“这跟霜儿有和关系?她是赵王妃,跟这件事情没有关系!”慕容乾听到这句话,立刻反驳道,眼神凌厉。
“是吗?她是赵王妃没错,不过她还是一个逆臣的女儿,这样的身份别说是皇后,估计连皇妃都做不了吧?不信,你可以试试,看看那些御史的笔头厉害还是你皇上的金口玉言厉害?”慕容曜身子向后坐了坐,身子靠到椅子上,轻松的说了一句。
“皇上,丞相罪证确凿,不能因为一个女子就……”慕容景跪在地上,嘀咕了一句。
“废话,那是朕的王妃,朕的王妃只有一个!皇后只能是她,谁也不能取代她!”慕容乾打断慕容景的话,话语十分坚决。
慕容景听到慕容乾的话,不再说话了,头低得更低了!
“丞相的门生遍布朝野,皇上初登大宝,一旦要以谋逆罪处理丞相,朝廷上一多半的朝臣可能都会受到牵连,还请皇上三思!”慕容曜不卑不吭的说道。
慕容乾被慕容曜这么一说,想了想说:“丞相的案子先放放,等朕登基之后,再说!”
“那林丞相的家眷,如何处置?”慕容曜接着问道。
“不要动他们,全府圈禁,任何人不能出入!”慕容乾看着慕容曜,犹豫了一下,说道。
慕容曜和林清婉互相对视了一眼,这个结果已经是他们能够争取的最好的结果了,皇上这个已经是让步了!
慕容曜和林清婉领着圣旨出来,慕容景跟在他们身后。
“秦王,丞相府里的人,是不是应该回府了?”走出皇宫,林清婉转身,优雅的说道,眼神里含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皇婶,您说的是什么话呀?丞相府中人可跟本王没有关系!”慕容景正要上马离开,听到林清婉的话,拉着马缰,斜眼看过来。
“秦王,京城里都在传,爹爹下狱的那一日,有官兵将丞相府中的家眷都带走了,带着官兵去丞相府的人,难道不是你吗?”林清婉故意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看着慕容景说道。
“皇婶,这话可不能乱说……”慕容景急忙想要辩解,却被林清婉打断了。
“哦,不是就好,不是就好!秦王忠肝义胆,怎么会违背皇上的旨意呢?是不是,王爷?”林清婉说着亲热的挽住慕容曜的胳膊,一双眼睛含笑看向慕容曜。
慕容曜点点头,冲着慕容景点点头:“景儿,回到府里好好反省,别再闹了!”
“皇叔,侄儿一定谨遵皇上的旨意,在府里好好反省!”慕容景恭敬的回话。
“哎呀,王爷!国丧期间,不能饮酒作乐,听说皇上已经派人暗中查探,一旦查出来,可是要严厉处置的!”林清婉故意提高声音,瞟了一眼慕容景说道。
慕容曜看了慕容景一眼,眼光冷冽,他狠狠的说:“慕容景,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本王可不是吃亏的人,但动我的王妃,这个后果,你可要承担得起!”
慕容景还要辩驳,却只见这俩人翻身上马,一前一后,纵马疾驰,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远处了!
“哼,谁怕谁?十年了,老子不是活的好好的?”慕容景恨恨的将手里的马鞭甩到马背上,马儿长嘶一声,他翻身跳上去,驱马疾驰,离开了皇宫。
林清婉和慕容曜没有回王府,而是直接来到了丞相府。
原本车来车往,排队拜见的人都站到大街上了,如今朱红的大门前,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几只小雀儿跳来跳去。
“人真的在大牢里?”林清婉问慕容曜说。
“不在!”慕容曜摇摇头。
“那人去哪了?一百多口人,不可能说不见就不见的!”林清婉问道。
“那一日刑部过来拿人,你爹爹被带进了刑部大牢,府里其他的人被官兵带走了,我也以为是被带到了刑部大牢里,但后来去查探发现根本就没有!这些人就那么消失了!”慕容曜跳下马,将马拴好,拉着林清婉,向丞相府的大门走去。
“啪啪啪……”慕容曜用力敲了一下丞相府的大门,大门发出低沉的响声。
“咯吱吱……”一声,大门轻轻的开了一条细缝,大门根本就没有上闩!
林清婉推开大门,率先走了进去,这个她从小长大的府邸,是她最熟悉的地方,她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
府邸里静悄悄的,一点声响也没有,林清婉走在游廊上,一阵风吹过来,将栏杆上的灰层吹起来,在空中飞舞。
往日热热闹闹,人来人往的府邸,如今静寂的连一点声音也没有,人都没有了,还圈禁个什么劲呀?
花园里的树木光秃秃的,地上的树叶随风舞动,湖心亭依旧矗立在湖心,湖面上结了一层冰,气氛显得十分凄凉。
“你早知道是这样,为何不告诉皇上?”林清婉看到荒凉的丞相府里一个人也没有,她一把甩开慕容曜的手,气呼呼的说道。
“不用告诉皇上,人会回来的!”慕容曜看着林清婉着急的样子,他将林清婉的小手捂手心,笑着说道。
“谁信你呀?”林清婉瞪了慕容曜一眼,甩开他的手,气呼呼的向着她的院子走去。
林清婉走进院子里,枯叶铺地,踩在树叶上,发出“簌簌”的响声,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从小长大的地方,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轻轻推开房门,里面的家具和摆设跟她出嫁之前一模一样,或许是因为室内的原因,桌子上有灰层,却并不多,看着应该是最近才没有人打扫了!
“别看了!我们出去等吧,羽林军一会儿就到了,到时候我们可就出不去了!”慕容曜走进来,扶住林清婉说道。
“羽林军来了,难道圈禁一座空府邸吗?”林清婉不服气的说道。
“你不要着急!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慕容曜安抚林清婉,拉着她往外面走。
林清婉一脸的不高兴,跟在慕容曜身后,俩人刚出大门口,就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陆枫率领着一队人正在将这里团团围住。
“王爷,王妃!”陆枫看到慕容曜和林清婉,下马过来行礼。
“陆统领,辛苦了!”慕容曜回礼说道。
“皇上的旨意是圈禁,一定要小心,不能伤了人命!”慕容曜对陆枫说道。
“哪里有人,连个鬼都没有!”林清婉在一边小声嘀咕。
“王妃,您说什么?”陆枫没有听清楚林清婉的话,他好奇的问道。
“陆统领,丞相府里的人一个也不能少,户部可是有造册的,逃走了一个,唯你是问!”慕容曜瞪了林清婉一眼,说完不等陆枫回应,拉着林清婉就离开了。
“哎,你做什么呀?别拉我,我会走!”林清婉被慕容曜拉着,她懊恼的说道,此时她的心已经有些凌乱了,她的亲人都去哪里了?为何一个人都不见了?
“别闹了,我们先回府,晚上再来,晚上再来……”慕容曜将林清婉推上马,安慰她说道。
林清婉看着慕容曜那诡异的笑容,她心里更加恼怒了,这个男人真是越来越窝囊了,遇到事情总是唧唧歪歪的,婆婆妈妈的,一点都不利索,“战神”这两个字真是被他辱没了!
“你回去吧,我不回去!”林清婉说完拉住马缰,两脚一瞪,纵马疾驰而去,她要去找娘亲和哥哥们,她现在哪里还能坐到王府里?
“这个犟女人,真是越来越嚣张了!”慕容曜看着林清婉纵马离开,站在原地,摇摇头,无奈的说道。
“王爷,你不去追吗?”陆枫站在一边,奇怪的看着说。
“追,追什么追,女人,就不能惯着!让她走,走了就不要回来!“慕容曜冲着林清婉离开的方向叫嚣着。
陆枫站在旁边,没有吭声,看着慕容曜翻身上马,居然真的没有去追林清婉,而是慢悠悠的骑着马,向着王府的方向走去了。
陆枫有些看不懂,不明白这夫妻俩人到底在玩什么,难道真的是吵架了?
林清婉纵马疾驰,在城里来回转圈,她茫然的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里转来转去,想要找到一丝线索,却什么也没有找到。
林清婉终于累了,她趴在马上,任由马儿带着她,晃悠悠的在街道里穿行。
不知道怎么回事,马儿居然将她带到了秦王府的后门,然后在离后门不远的一块荒地停了下来,马儿不走了。
“这里有什么呀?”林清婉四下看看,小声嘟囔道,从马背上滚下来,四下观察了一下这里的环境。
这里是秦王府的后门,周围是一些低矮的房屋,衬托着秦王府更加高大威严。
“这里有什么呀?”林清婉小声嘀咕着,看看身后有一所破败的院子,她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
院子里没有人,但屋子里收拾的还算干净,应该是有人住着,她喝了一口水,正要离开的时候,听到外面传了脚步声。
“哎呀,你着什么急呀?”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听着有几分熟悉。
“可不着急嘛!多少天没有见你了!”一个男子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怀好意。
“真是个急脾气!”女子轻笑一声。
“哥哥想你了嘛!”男子打趣说道。
林清婉听到这里,立刻明白这来人一定是一对有情人,她站在房间里,她的脸不由的红了。
这俩人大白天的真是不害臊,她此时真是进退两难,想要出去,却觉得尴尬,她看了看,房间里居然有一个大衣柜,她毫不犹豫的打开藏在了里面。
这俩人真是不害臊,大白天也不怕有人来,回到屋子里就开始翻云覆雨,好不畅快,只是让躲在衣柜里的林清婉要多痛苦有多痛苦!
“亲亲,下次要什么时候才能出来?”男人问道。
“王爷被关在王府里,不能出去,估计这段时间都出不来了!”女子说道,外面传来穿衣服的簌簌声,应该是她在穿衣服。
“为什么呀?王爷又怎么了?”男子不情愿的问道。
“朝廷上的事情不要乱打听!小心你的脑袋!”女子轻声笑着说。
“怕什么?你为他除掉了梁王,他就让你做了侍妾,真是小气!大不了,老子去找他理论!”男子理直气壮的喊道。
“你疯了,不想活了?你以为都是梁王那个窝囊废?秦王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他行事狠辣,要不是我拿着他的把柄,早就被他灭口了!”
“哈哈,还是我的小亲亲厉害……”说完听见一阵脚步声。
“走了,走了,晚上王爷还要让我过去伺候!”女子焦急的说了一句,然后就没有了声响。
男子等着女子走了一会儿时间,才慢慢的踱出了院子,脚步声渐渐的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