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雨辛看了看外面的天儿,又道:“何况像今晚这样的大雪,恐怕得持续好几天的坏天气,哪里适合赶路。楼大哥趁此机会不如也与我二哥多多把酒言欢。”
楼千吟道:“我跟他有什么可言欢的,我又不好这口。”
楼千古道:“小辛你跟他说再多也只是对牛弹琴,你直接用你的皇后威严压他,命令他必须年后回去呀。他敢不听,不听就打他板子!”
楼千吟冷冷睨她一眼道:“有你什么事。”
敖雨辛道:“那楼大哥不愿意的话,”她只好使出杀手锏,扯了扯苏长离的袖角,软声道,“二哥,你命令他。”
反正她是要留姑嫂俩的,而且她们也都想留下啊。
楼千吟对苏长离道:“你要是不怕她俩教坏你的皇后,你就尽管留。”
敖雨辛惭愧道:“也可能不是她们俩教坏我,而是我教坏了她们。楼大哥要是介意昨晚醉酒的事,那酒是我主动搬去要与她们不醉不归的。”
最后苏长离道:“年底我忙,有时候没法多陪她,就让她们多陪陪。”
楼千古一听,欢呼起来。姜氏也不禁笑,只是楼千吟冷泠泠看过来时,她连忙给他夹了菜,道:“侯爷,吃菜吧。”
苏长离又道:“至于你要是药经编完了闲着没事,就调教调教太医院里的太医。”
那厢三个女孩儿倒满了果酒,聚在一起碰杯,欢欢喜喜地饮果酒吃菜。
楼千古眉飞色舞道:“这下他没法拒绝了吧,再拒绝就是抗旨的。除非他狗头不想要了。”
看这样子,她们两个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了,可楼千吟要是把她俩独自放在这里可能会更不放心,谁知道她俩后续还会做出什么妖来。
于是楼千吟不再提启程回浔阳的事。
苏长离动手给楼千吟把酒杯斟满,他亲自斟酒楼千吟也不能不给面子,只好端起来跟他碰了碰杯沿,仰头一饮而尽。
苏长离微微侧目,将他喝酒的动作看进眼里,随之也一饮而尽。
而后大家便愉快地吃吃喝喝,相互布菜倒酒,一派其乐融融。
楼千吟看着苏长离也不知是第几次给他斟酒,便道:“你莫不是也想来个不醉不归?把我灌醉对你有什么好处?”
苏长离道:“你杯空了我顺手给你添上,也没叫你非得要喝,你可以选择不喝,这算哪门子灌?”
楼千古道:“就是,敖二哥亲手给你满上,别人求都求不来这待遇,你别不识好歹。”
楼千吟冷睨她道:“吃你的吧。”
苏长离斟好酒,端起自己的酒杯,又与楼千吟碰了碰。
楼千吟道:“你还说这不是灌?”
苏长离道:“我又没逼着倒进你嘴里,你还是可以选择不喝。”
楼千吟深刻地怀疑,他酒兴起来了,就是想找一个陪他喝酒的人。嘴上说是可以选择不喝,可人家都给你满上了,又跟你碰杯了,你不喝算什么事儿?
于是楼千吟只好端起来仰头喝了,苏长离见他酒杯空了,就又伸手去拎酒壶。楼千吟挡住自己的酒杯,道:“你当人人酒量都和你一样吗?”
姜氏往楼千吟碗碟里布了菜。
楼千吟一直提防着苏长离给他杯里倒酒,不然他是喝不过这个人的最后肯定会被放倒。
苏长离也没再勉强他,只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替他把酒倒上。
这断断续续,楼千吟也喝了不少,苏长离见状道:“看你这样子也够了,我不强人所难,免得过犹不及。”
这要是过早喝倒下了反倒无趣。
于是后来苏长离果真没再给他倒酒。姜氏布给他的菜他也慢条斯理在吃。
敖雨辛道:“楼大哥,把这个给嫂嫂夹一点吧。嫂嫂爱吃这个。”
楼千吟自然而然地拿了公筷夹来放在姜氏的餐碟里。
后来再涮这个菜时,他都会想起夹一点给她。
姜氏顿了顿,楼千吟便理所当然道:“你不是喜欢吃吗?”
姜氏眼里流淌着淡淡的光,应道:“我喜欢的。”
只不过到后半程的时候,楼千吟就有点酒劲儿上头了,他腹中热浪滚滚,身上有了些汗意。
苏长离看了看他,十分心平气和又大度道:“这酒的后劲儿是大,坚持不住了就回房歇歇,不必勉强。”
楼千吟扶着额头,对苏长离突然的善解人意莫名地感觉哪哪儿都不太对,便道:“我又没醉到人事不省,回什么房。你要是担心我醉了,还给我倒那么多杯酒作甚。”
对此苏长离也理所当然道:“我又不知道你这么不经喝。”
姜氏道:“我想起今早的解酒药还有一些,我去给侯爷拿来。”
楼千吟没有拒绝,姜氏就起身匆匆回房拿了解酒药兑了温水给楼千吟服下。
原以为会好些,可楼千吟的状态显然并没有得到很大的改善。他浑身有些发烫,汗意更浓了些,眼前也昏昏然。
楼千古有点担心,但嘴上却道:“你这才喝多少啊就不行了,昨儿我们三可是喝了好多壶呢。楼千吟你也太弱了吧。”
敖雨辛也担忧道:“连解酒药都不起作用么?”
苏长离声色依旧平和地对姜氏道了一句:“扶他回房休息吧。”
姜氏也正想,见苏长离开了口,便如获大赦赶紧起身,一边拿过楼千吟的手臂绕在自己肩上,一边对敖雨辛和楼千古道:“那我先失陪一下啊。”
敖雨辛道:“嫂嫂不用管我们,扶楼大哥去吧。”
楼千古唏嘘道:“咱们都清清醒醒的,唯独就他半途就醉了,还死沉死沉的,嫂嫂要不要帮忙啊?”说着就站起身准备搭把力。
姜氏道:“不用,我扶得动他的。”
在搀扶楼千吟这件事上,姜氏是很有经验的。毕竟之前楼千吟借着腿上被隔壁阿黄给咬伤而使唤了姜氏好几日。
即使楼千吟把身体的绝大部分重量都倚向她,她踉踉跄跄也能扶着他往前走。
楼千吟本身也没有意志全失,本想拂开姜氏自己能回,但姜氏哪放心得下,两人磕磕盼盼地走出膳厅,回了房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