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盈歌端着酒壶站在一旁,听着贺楼岩溪跟那帮人们寒暄,一直跟在宁儿身旁没有多说话。
因为宁儿的身份是不可能跟着贺楼岩溪一起去送那帮大臣们的,所以宁儿也就打算提前离场了。
两个人一同对着贺楼岩溪行了个礼之后,任盈歌便跟着宁儿从后方的走廊中离开了。
离开之前,她多了个心的往后看了一眼,只见那个神秘的白衣男人依然稳稳的坐在他原本的位置,一点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难道他一会还要跟贺楼岩溪说什么吗?
任盈歌低头思索着,但是脚下的步伐一刻都没有松懈,跟着宁儿来到了休息的地方,看到沐臻在那里等着。
此时已经是深夜了,西域的夜里十分的安静,偶尔会有几声风吹过,带的树上的叶子哗啦啦的作响。
宁儿披上了一件披风之后准备离开,“宴会已经结束了,咱们一会会从后门离开。不过为了避开将军的耳目,你们最好还是跟我到易月楼再离开。”
虽然宁儿跟着贺楼岩溪如此长的时间,可是对于贺楼岩溪的一些做法和习惯她还是没办法全部掌握。
而且就今晚的事情来说,虽然贺楼岩溪并没有表现出哪里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宁儿就是下意识的觉得害怕。
可能是做了亏心事的缘故会多想一些,可是稳妥一点总没有坏处。
沐臻和任盈歌点了点头,同意了宁儿的这个提议:“好。”
“刚刚那个神秘的男人总是看我,我觉得她在打量着我。”出去的时候,任盈歌跟沐臻小声交谈着。
因为是从后门出去,不经过前厅,这里的人就少多了,前面只有几个婢女带路,任盈歌和沐臻低声的说着话。
沐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开口,出府了再说。
可是任盈歌却总是觉得那个男人看她的眼神十分的熟悉,好像那个男人是认识她一样,想让沐臻留个心眼。
见状,她也没有再开口,跟着宁儿往外走去。
两边的灯笼的烛火被风吹的明明灭灭的,有时候会看不清路,一行人走的十分的慢,宁儿今晚喝了点酒,虽然不多,可是西域的酒后劲大。
刚刚出来的时候她的两颊已经有些微红了,此时月黑风高的再加上后院的走廊有些不是很平,她在下台阶的时候一时不察直接摔在了地上!
“小姐,你没事吧?”任盈歌连忙跑过去看了一眼任盈歌的脚腕,扶着她起来:“还能站起来吗?”
“还好,等回去在处理吧,都是小伤。”宁儿忍着痛站了起来。
她刚刚完全没有防备,实打实的摔在了地上,不只是脚腕,手腕都有些被擦伤了,原本的簪子也掉在了地上,咕噜噜的滚到了一边。
“我去帮你捡。”
借着微弱的灯火,任盈歌走到假山附近,看到了那掉在地上的金簪,她捡起来刚要回去的时候,却刚好看到对面的走廊急匆匆的走过去一个人,让她一下子楞在了那里好半天没有缓过来。
西域的风声不断的吹过耳边,而过往的一幕幕在任盈歌的眼前浮现,让她抓紧了手中的金簪,心也猛的被这股突如其来的风裹的紧紧的,有些无法呼吸。
看着任盈歌突然站在那里不动了,再加上黑漆漆的夜晚,让其他人都吓了一跳。
西域常有鬼魅传说,哪怕是自小生活在这里的人也不可能全然不怕。
“她怎么了?”两个侍女议论起来,宁儿连忙看了沐臻一眼。
沐臻领会意思,连忙点头道:“宁儿小姐放心,你腿脚不便,我去看看。”
“歌儿,怎么了?”沐臻跑过去,发现任盈歌的眼神一直看着对面空无一人的走廊放空了双眼,好奇她到底看到了什么。
听到沐臻的声音,任盈歌才猛的回过神来,想到刚刚看到的那一番模样,她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受凉了而已,咱们先出去吧。”
关于刚刚她看到的事情,沐臻没有细问,显然是在等着她告诉自己。
到了马车上就亮堂了许多,借着烛光,他们看到宁儿的手腕已经被彻底擦破了,可惜车上并没有什么药物,任盈歌只能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撕了一些暂时包扎起来。
看到宁儿那肤白胜雪的肌肤上突然多了这样一块丑陋的疤痕,任盈歌的心中有些愧疚:“是我没有扶好你才让你摔倒的。”
虽然做了交易,但是宁儿今天也是冒了很大的风险的。毕竟他们如果一旦出事,在府里的宁儿也跑不了,可能会当场死在贺楼岩溪的剑下。
“没什么,你又不是我的侍女,今天喝酒喝的有些多了,是我没注意才会这样。”宁儿摇了摇头,没有把这回事放在心上:“任小姐,出来的时候你看到什么了?”
任盈歌动作微顿,想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还是摇了摇头,选择了避而不谈:“没什么,只是看花眼了而已。”
宁儿也不是傻子,知道任盈歌这样自然是秘密不会告诉她,之后也识趣的没有再问了。
等到了易月楼,两个人跟着宁儿回到房间内,按照宁儿的指使进了易月楼的一条后门的秘密通道准备离开。
而宁儿看着他们两个,突然有一种不知道什么时候再遇到的感觉,她连忙喊住他们:“二位,我知道你们来这里是有事在身,如果这次不能带我回中原的话,请你们记得我,等你们方便的时候,一定要带我回中原!”
“宁儿……”任盈歌被宁儿眼中的泪光弄的一惊,不知道她怎么会察觉到的。
的确,他们这次分别之后不知道之后会不会再见面,如果他们回中原一定也是在时机合适的情况下,不可能特地来易月楼接宁儿。
可是不知道她怎么会想的如此通透,并且还如此的善解人意。
一时之间,任盈歌看宁儿的眼神也立刻高了一些:“一定会的,宁儿小姐。”
时机合适的话,他们一定会回来接宁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