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疾风之后,贺楼岩溪关上门,火急火燎的带着一群人和东西来到了地牢,看着昏暗无光和潮气到让人浑身不舒服的牢室,他真是有苦说不出。
“殿下,只能暂时委屈你了。”
随即他让人把带来的棉被和一些御寒的衣服送了进去,立刻把周围的蜡烛全都点亮了,看上去倒是温暖了不少,只不过空气中那种腐烂的味道还是驱之不散。
沐臻和任盈歌在被关押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人解开了他们的绳子,可是任盈歌的手上还是有着被绑过的红印,让沐臻看了很是心疼,一个劲的把她的手腕握在手中按摩着。
他冷眼看着贺楼岩溪着急的使唤下人们又是撒驱虫粉又是想办法通风的,冷不丁的开口道:“贺楼将军,我二哥这个动作,可是在试探你啊。”
他的声音凉凉的,在狭长的地牢中有些回音,不知道是不是贺楼岩溪的错觉,刚刚看到沐臻的眼神加深了一些,如同深不见底的古井,让人害怕。
“这……我也不知道是何故啊。突然就让人这样,难道是你们回去的路上发生了什么吗?”
任盈歌踢了一下地上的稻草,想到又让沐臻来到这样的环境受罪,对沐星行更是恶心到了极点:“这还用想吗,定是那个人疑心重对谁都不信任罢了。”
可是沐臻还是不说话,一双平淡无波的眼睛一直看着贺楼岩溪,像是蛰伏于暗处的毒蛇一般,贺楼岩溪只觉得一股凉意自骨髓立刻升腾而起,浑身都有些发寒。
他忍不住的低声说着:“沐星行想用微澜联姻,但是我定是不肯的。在不久之前跟他交谈的时候,跟他周旋了一些。虽说最后也勉强算是同意了,可是想来,沐星行应该是起疑了。”
这样的理由,倒是也说得过去。
沐臻没必要逼人太紧,看到贺楼岩溪给出了一个差不多的结论之后也就没有再追究着了,拿过棉衣给任盈歌披上之后,语气才恢复了往常的平静:“倒是也不用怕,我们准备充足,他也看不出什么来。”
“是。只是……就是要委屈三殿下一段时间了。”刚刚沐臻的眼神实在是太过渗人,他挪开眼睛之后,贺楼岩溪才知道什么叫做天皇贵胄的气场。
“没关系,只要将军的心意跟我是一起的,那就不算委屈了。更何况这些东西,也足够过上一段时间了。但是这段时间,将军对外还是尽量不要对我们太过关注才是。”
“这是自然的。”贺楼岩溪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沐臻有些不太好的脸色,猜测着可能是这两天的奔波让沐臻的身体不舒服了。
也是因为在沐星行面前有些露了馅,贺楼岩溪格外的关心沐臻:“殿下,子蛊离开身体之后身体会有一段时间的恢复期。所以这段时间,还是得需要好好休息才是。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去门口喊一下就可以了,我都嘱咐过他们了。”
“好。麻烦将军了。”
言罢,沐臻闭上了眼睛,显然是要休息了,贺楼岩溪也没有再打扰,便退了出去。
贺楼岩溪离开之后,刚刚还热热闹闹被挤的狭窄不已的地牢立刻就变得空旷了不少,也不知道那边是什么东西,总是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声音滴答的声响。
不紧不慢的,倒是让人心有些慌乱。
“这样的环境,还不如柴房呢。”任盈歌翻到贺楼岩溪带来的包内有一些西域的香草,是可以吸湿和驱散异味的,连忙把他摆放在了牢房的四周。
这里的空间十分的小,小到一站直了身体就可以看到头顶的一扇小小的窗户,并没有遮挡物,外面的温度就这么直直的钻了进来,让原本就寒冷不已的地牢更加的冰冷,如同地窖一样。
“想不通贺楼岩溪为什么要把咱们关到这里来,就算是带来再多的东西,那环境也不行啊!地牢就是地牢!”
任盈歌担心沐臻的身体,一个劲的唠叨着,她把棉服披在沐臻的身上,自然的拉起了他的手腕,看到了他的手腕表面有一层淡淡的痂,正是当初解除蛊毒的时候留下来的。
贺楼岩溪也给了恢复的药物,可是恢复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这么来回折腾,任盈歌生怕沐臻会落下后遗症。
“我都后悔让你跟贺楼岩溪合作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拿了母蛊就走呢。他怎么样,关咱们什么事?反正沐星行那个蠢货哪里也不如你……”
她的嘴上全都是对贺楼岩溪的厌恶,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更加的轻柔,让沐臻听的虽然有些无奈,但是眼神中却全都是宠溺。
“咱们目前的方法只能是这样。二哥在朝堂上已经把握住了政权,我就这么回去了,只怕也是任人宰割的份,倒不如把他引到西域来好办事。”
“至于贺楼微澜的事情……”沐臻仔细的想过了:“贺楼岩溪应该是两边都想要得到好处才会露出马脚,不然沐星行也不至于这么明晃晃的做出这样的事情。目的太明显了。”
“我就知道那个贺楼岩溪在撒谎!不过那个贺楼微澜,你怎么看的?”
任盈歌冷哼一声,摸好了药之后,被沐臻拉到怀里取暖,眼神中带了一些少女心思。
沐臻如何听不出来?低声笑了两声,看着任盈歌躲闪的眼神,更觉得好玩:“怎么突然提起贺楼微澜了?我都没跟她接触过。”
“就……问问啊。”
没接触过,可是那贺楼微澜的眼神都快要黏在他身上了一样!
眼看着任盈歌的嘴巴嘟的都快能挂东西了,沐臻收起了玩笑的心思,把她拢的更紧了,肯定的说着:“我对她怎么会有想法?一个什么都不了解的女子,我从来都没兴趣去关注。”
“更何况我已经有你了,当然不会对其他人多看两眼了。”
“那人家可比我好看多了,身份也高!”
“在我眼里,你才是最珍贵的。”
两个人你侬我侬的话全被角落中的一个人听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