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黑衣人,这分明就是颜篱胡说八道的,那个男人是个从外头进来与这个女人相约的,极有可能是他们谈崩了这颜篱才动了杀机将那男人给杀死的啊。”
柳氏一说完,那具昨晚放在柴房的尸体便被抬了上来,而且那陌生田子身上穿的黑衣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了常服,而且那枚尖簪也直直的插在那个心脏部位,粗粗一看,还真像是一个普通男人被人刺死一般。
柳氏还道。
“大人也是知道的,颜篱是个极可怕,手段也极厉害的女人,那日你也看见了,仅凭她一人之力便将罗二老爷和谢老爷给赶走了,直到现在这二人还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像这样厉害的女人,我家老爷是又惧又怕,就连带着我这个罗府主母平日里见了她就如同老鼠见了猫一般啊,大人,你可得为民妇做主啊。”
话里三分假七分真。
颜篱厉害是真,她见她便落荒而逃也是真,而假的是罗大成却不是又惧又怕,而是即欣赏又满意。
可是罗大成还来不及开口解释,柳氏便又说道。
“大人,我家大公子身子一向病弱,身体向来是不行的,颜篱嫁入我罗府也大半年了,可是他们二人却还是清白的没有圆房,再加之颜篱如此厉害,她自然是得为自己的幸福着想,便暗地里私通了此人,这二人已有首尾,大人若是不信,可以传那守门的婆子一问便知。”
柳氏口出污言,满嘴胡说八道,最后竟污了颜篱的清白?
“柳氏,你给我住口。”
罗庭夜怒了,他能接受自己被她压制十余年,能接受她在府里对罗府家产的那些个小心思,更能接受他们的顾意算计,唯独不能接受的是他们如此地作贱颜篱。
颜篱对这样的指控却是没什么感觉,她安慰着罗庭夜,“让她说下去。”
她倒要听听,这个柳氏到底还有什么后招在等着她,又或者是,这个柳氏到底要干什么?
罗大成亦是又惊又怒,脑子根本转不过弯来,柳氏何时变得这般的疯狂和不顾一切了? 这几回的惩罚她难道就没有一丝的悔过吗?
“柳氏,你住嘴吧,你这是真的想要让我休了你吗?”
事情根本就不是这样的,颜篱她很好,就算是杀了那个男人那也应该是另有原因的,他相信她杀人理由很是充足。
然而,罗大成这话说出来不仅是对柳氏没有任何的震慑力了,就是听在颜篱和罗庭夜的耳朵里也是那样的软绵绵。
在柳氏第一次做错事时,罗大成就说过这样的话,而后接连发生的事中又说了一次,最近的一次是闹得最凶的一回便就是用了六千两的银子买碳脚的糊涂之事,也因着她的愚蠢再一次将罗府推向了风头浪尖儿,甚至害得她被丽山学院里的这些个学生给挤怼,若不她霸气回怼,这罗府的脊梁骨都要被人戳破吧,又哪里还会有现在的风光?
她柳氏做的错事还少吗?从她嫁给罗庭夜开始的第一日便就充满着浓浓的火药味,她也受了这么多日子的气,而总算是找到了突破口,只怕她不会就这样轻易的放过了。
柳氏的目的从来只有一个,将她与罗庭夜赶出夜府,而后独霸这罗府的所有家产……
颜篱想到这里,转头看了看罗庭夜,如果这回真的让柳氏成功了呢?这个男人会不会怪她?而她是个很穷的人,可养不起他这个病娇,万一他的药贵过头了她不舍得买,他会不会杀了她?他也知道,她很财迷的啊。
罗庭夜感受到她的目光,也转过头来,与她对视,看着她古井深渊的黑眸,他笑了,低低的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
“你想如何便如何,按照你所想的去做,不用管我。”
他的声音从来都是好听的,低醇之中带着男子独有的特色,她,惊住了,更读懂了他话里背后的意思。这是让她,自己把握吗?哪怕是厌倦了这罗府无休止胡闹而离开罗府?
颜篱不确定的,深深的看着罗庭夜,而罗庭夜却回了她一个优雅的笑容。
颜篱朱唇轻抿,低声回答,“我,知道了。”
既然他让她这样做的,那她便就不客气了,收拾心情,听着柳氏对罗大成的怒喝和指责。
“……罗大成,你这个没良心的,我柳惠英嫁给你也这么多年了,又是给你管家又是给你生孩子的,我容易吗?而这个女人才嫁进来多久啊,你竟要为了她而将你的女人给休弃了吗?”
柳氏说完又转过去对着县太爷嘶声道。
“你看到了吧,看到了吧,这就是罗府的好媳妇啊,她就是这样破坏罗府的啊,她不仅与人私通,不仅是个杀人凶手,还窜夺着老爷休妻,这样的恶毒的女人还能留在罗府吗?大人,大人,你可得为民妇做主啊,民妇心里苦啊。”
又是一阵的大哭大闹。
县太爷其实想说,若他是罗大成早就休了,还能让她在这里吵得人耳根子不清静?而且,颜篱有什么不好?外能打罗露谢远知,内还能挣银子安家,他的儿子要是娶了这样的儿媳妇,高兴还来不及,哪里还会如此的算计?
县太爷按了按额脚,“颜篱,你说呢?”
这事儿,还是得问问颜篱自己,这名男子死了,颜篱也承认了是自己杀的,无论事情如何,到底是死了一个人,这总得有一个交代。
颜篱踏上前去,“大人,民妇对于杀人一事是承认的,可是对于柳氏说我与这个男人私通?恕民妇不可容忍。这清白二字对女人是何其的重要相信民女不说大人也应该知晓,更何况民妇是个有夫之妇,谨守妇道,刻守家规,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逾越,还望大人在此还民妇一个清白。”
其他的事情他都可以解释,只要解释清楚了,她也可以不对柳氏计较,可是唯独这件事,不好意思,恕她不能忍,也不用等到过几日了,就现在吧,现在就将这件事情说个清楚,否则,谁也别想走。
县太爷点了点头 ,而后对着柳氏道,“柳氏,你告她与人私通,可有证据?”
柳氏,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