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园里的花算是彻底的在这罗镇和罗州打下名头了, 而且已经到了供不应求的地步。
现在的罗镇不同以往了,小门小户家里的窗台之上都摆了盆小小的绿植,他们闲暇之时还会看上几眼,看着那小小的多肉又长出新的“叶子”出来便高兴无比,这比田地里的庄稼长出来还要喜人。
州上的几户人家亦慕名而来,价钱也在三两左右一盆,颜篱狠狠的大挣了一笔,再加上花房里的花被卖得差不多了,到最后竟一盆难求了起来。
“没关系的,只要少奶奶有花了我们再来,这里是十两的定金,阿左小哥哥且先行收好便是。”
好花难求,放下十两的定金能得一盆来那也是值得的,更何况十两银子在这些个富贵人的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大方些的小姐公子打赏也要这么多。
阿左看着这十两银子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今日是第十户人家放下定金就走的了,这花还没有卖出去竟就收了一百两?
兴奋之余又不免担心,担心花房里的花长不出这么多来。
可是颜篱却丝毫不担心这个问题,她打算明儿个再领着阿中老元去山里挖花草,再者说了,如今可是春日,春日里生长的花极多,迎春,杏花,海棠,茶花,含笑,水仙和长春花都是,只要仔细的找,总会找到一两种的,再加上她的鼻子极灵,开花时的香气方圆一里她都能闻出来。
阿左等众人这才将担心放下,对哦,他们怎的忘了少奶奶有这项功能,只要花房里的花差不多了便会上山,而且每一次上山都有不少的收获。
次日,果然一大群的人便跟着她上山了,锄头,花篓子和花剪子一应用具全部带上。
十来个人纷纷引得田间的庄户人家侧目,这心里也痒得不行了,早就知道颜篱种花有一手,却没想到竟是如此大的手。
罗村长暗暗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将田地卖给颜篱,否则,他今日也会学些个养花之技挣个盆满钵满。
“看什么看?还不快给我下田干活儿?我罗府可不养闲人。”
与之完全相反的是柳氏这一头,明明什么也不懂却偏偏要指手划脚,起先还好好的能按种田的程序来,可是她不知发了哪门子疯,竟要再往田里加肥,这秧苗本就嫩,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肥料?没过几日便全都让肥给烧死了,现在的田里头一片的死苗,景色极为萧条。
“夫,夫人,不好了,不好了,三公子被打了,您还是赶紧回府看看吧。”
柳嬷嬷惨白着脸过来禀报。
柳氏哪里顾得了这么多,跳起脚来便朝着罗府方向而去。
可是, 她一入府看到的不是罗庭全被打,相反,是罗庭全打了人,打的居然是罗大成?
只见阿才紧紧的捂着罗大成带血的额头,还有身上好几处破的口子,柳氏的脑子嗡嗡直响,二话不说便拉着罗庭全,跑了。
入夜。
颜篱回到罗园,沐浴梳洗,脸上一片轻松。
“俗话说得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没想到靠山的不仅有猎户,还有我这个花农。今日收获不错,我居然找到了小贡菊,若是多加培育,秋季我们就靠它大发一笔。”
山上是野菊,可是颜篱有本事让这小菊开得与众不同,不仅花瓣众多,而且花形还大,菊香更会幽远。
罗庭夜一怔,他多么希望这女人的鼻子别那么灵敏,偶尔失个灵也是可以有的,否则,这接下来的一万两不出一年她便给挣到了,局时,他又将如何呢?
“对了, 罗大成好像被打了。”
罗庭夜突然说道。
颜篱擦头发的帕子一顿,“被打了?柳氏干的?他……伤情怎么样? ”
她就是这样,虽然罗大成选择了,可到底还是个好人,她还没有完全做到无动于衷,虽然她也很想惩罚罗大成,让他心里不好过,可却没有真的让他死。
罗庭夜听她这样一说,他这心也就宽了些,她到底是做不到冷漠的,希望将来她也能这样对他。
“不是柳氏,是罗庭全出的手,谢君玉主使,……性命无碍,只是皮肉受些苦罢了。”
谢君玉?
“呵,又是她?只怕她是要对罗府动手了吧。”颜篱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唏嘘。
不过,这也是他们早就预料到的。
柳氏那回冲入正厅要让县太爷给她做什么主,这都是谢君玉在幕后搞的鬼,再加上柳氏不够聪明,看不到谢君玉的险恶用心,这才让她放肆到了现在。
而且,这只怕是一个开始,谢君玉要的可不止这些。
颜篱看着罗庭夜,“你不打算出手?”
罗庭夜比她想像的还要理智,哦不,是还要放得下,“罗府与我罗园已无半点关系了,你倒是说说我要以什么样的身份去管罗府之事呢?”
颜篱沉了沉,而后接着道,“可是罗府毕竟是你的……”
话说到一半便止住了。
罗庭夜看了眼颜篱,别有深意的回了句,“钱财乃身外之物,不必看得如此重要。”
颜篱嘴抽,他这眼神他这话明显的是中有所指,是在怪她最近挣钱挣得太凶了吗?可她,也是为了他着想啊,一万两, 可以让他好生的过活一辈子的。
“咳咳,话虽如此,可没钱也是寸步难行的。 ……你既不想帮,那便算了,权当我没问。”
颜篱手上擦头发的动作更快了,罗庭夜坐在一边,好笑的看着她尴尬的动作,也只有谈到钱的事儿上这个女人才算是露出了些许的真性情,有意思。
罗庭夜将阿左招了来,低声的在他耳边交代,阿左频频点头,而后领命称是的出去。
颜篱暗道,他该不会是要灭了谢君玉保住罗夜的家产吧?嘴上说不关他的事,可实际上却还是关心罗大成的。
“你放心,不是你想的那样,本公子对于钱财一向看得极开。”罗庭夜嘴角的笑容加深。
颜篱暗汗, 得,又被这个男人调侃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