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成王妃表面和气,但却笑不达眼底,可惜了那盆上好的蝴蝶兰。”
宋嬷嬷这样如实的回禀着,而后顿了顿又道。
“……老奴走没多远,便见郡主府的马车朝孝成王府驶去了。”
宋嬷嬷眼中透着沉重,孝成王向府的人刚到京中,连她们都不知道这郡主府的人又是如何知道的?而且今日特别上门了?是孝成王妃邀请的呢还是郡主府自个儿送上门的呢?
还有,郡主府掺上一脚这又算是怎么回事?又是个什么意思?她们也想踩上来吗?
一时间宋嬷嬷的脑子里转了十几道弯。
与宋嬷嬷的些许焦躁相比,颜篱倒是幽闲许多。
她神情自然,气定神闲,修剪着某个男人最爱的玫瑰花,眼睛盯着花,耳朵听着宋嬷嬷送回来的消息,亦道,“孝成王妃生气那是理解的,蝴蝶兰亦是可惜了,她竟没有参透那其中的意思,不过我相信她很快就会理解了,……至于郡主府有没有与之为‘敌’的意思,这个就要看后续了。”
她不会轻易的给一个人下着某种定义,只有干出某些事,摆明了态度和立场之后她再做决定,颜篱看着这花,脑海里浮现出慕容雪那极美的容颜来,嘴角的笑容微微的挂了上去,但却没有再说什么。
一边的幽南淮抱着一盆长得十分旺盛的姬胧月,不解的说道,“没想到,你倒是个能忍的,若是这事放在幽南,我母亲只怕早就上门跟人绝了这关系了,不过,你依旧是个坏人。”
宋嬷嬷一惊,暗道遭了,“呵呵, 王妃要在意,淮公子还是个孩子,不会说话。”
幽南淮却硬了脖子,“什么孩子,我都十四了,再过两年我也是要成家的人。”
嘶。
宋嬷嬷不敢看,这孩子,他怎的就不长记性呢?昨儿个之事他忘了不成?更何况,十四岁在他们眼里就是个娃儿,再成家他这哭哭唧唧的事儿都抹不去、
宋嬷嬷就又要再说上几句,颜篱哟呵了一句,将手里头的花剪子一放,伸手就过来纠起幽南淮的耳朵来,一边道,“你这死孩子真不知道好歹啊,我给你吃给你穿还让你到花房里来搬我的花,你竟还说我是个坏人?那我们就说道说道了,我哪儿坏了?”
幽南淮被纠得生疼,眼睛鼻子随着她的向上提而纠提了起来,嘴里直喊着“疼疼疼”,“我,我哪里不知好歹了?这,这是我二叔家,我是吃二叔的喝二叔的,搬我二叔的花儿。”
他还真的说上了。
宋嬷嬷不敢看了,淮公子他还真是年轻了,虽然是你二叔的,可是这府里管账的却是你二婶,他怎的就不想想这个呢?
果然,颜篱说道,“那你试试若是我不开口,你二叔敢是不敢给你吃给你穿让你搬花?”
这娃儿的想法还真是很可爱啊。
幽南淮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可是见她那古井深渊的眼神时又心虚的叫了声,“你,你敢,信不信,我,我让二叔休了你。”
“淮公子?”
他这话一出吓得周围人一身的冷汗,宋嬷嬷脱口唤住了他。休人的话也是一个死孩子能乱说的?王爷宠极了王妃,这个他难不成还没看出来?
看看这花房,看看这厨房里每日的饭菜,再看看昨儿个王爷手放在王妃的哪儿,明眼人一眼便能识出来的啊, 放眼整个京都,哪一个老爷会这样的宠爱自己的妻子?还不就是他们家王爷一个?
一时间这里的气氛有些紧张了,宋嬷嬷紧紧的盯住他们那处,生怕淮公子有个好歹来,因为王妃也是个不客气的人儿啊。
颜篱轻轻一笑,笑容优雅而迷人,只是这样的笑容落在众人眼里就是某公子要倒霉了,还是倒大霉的那种,幽南淮也忍不住暗暗吞了吞口水,她,想干什么?
颜篱笑道,“我想我们婶侄儿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要解上一解,走走走,我们去个没人的地方好好的说道说道。”
说完,颜篱竟纠着幽南淮的耳朵大步朝莲池的方向而去,只不过她纠着的力道更大了些,手指握得更紧了些,某公子想要挣脱那更是不可能的事。
“啊,啊,疼,疼,疼,耳朵,我的耳朵,颜篱,你放开我放开我,我告诉你,我跟你没完,啊……”
幽南淮疼得身子朝前,双手也顾不得什么幽南家的规矩,直接握住了颜篱的手,想要瓣开,可惜,他越是要瓣开这手捏得也就越紧,而他的耳朵就越发的痛,当然这叫声也就越发的大。
远在宴月院的罗庭夜听到这声音就如同没有听到一般,反而说了句,“再书信一封,让大哥将府里的夫子给我八百里加急的送过来。”
这娃儿,欠调教。
莫上莫下嘴抽不已,幽南府里的夫子个个儿都是个严厉的小老头儿,若是有一处表现不得当便就是“竹笋炒肉”,淮公子从小到大没少挨过这大,以至于提到夫子两个字儿他都脸色苍白。
莫上莫下暗暗的替淮公子默了个哀,不过这也是他自找的,谁不去惹竟来惹主子最爱的女人呢,这不是找抽么?
幽南王府有一个占地面积不大的莲池,如今盛夏,池子里的莲叶长得极为茂盛,而且这莲池的位置极好,从远处看着就像是与天际相连一般,有诗云,接天碧连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美景,而在这莲池里有一条长长和九曲回廓直直的伸进了池心。
颜篱一把将手里的耳朵就往池心的亭子里一扔,再命了阿右和秋叶将这回去的路给堵了,他要么跳池,要么老实的回答她的问题,颜篱的脚痞痞的踏在了小锦圆凳之上。
“这里没人,淮公子你可以畅所欲言了。”
幽南淮被狠狠的甩了出去,可是他的心思却放在了自己的耳朵上,他的耳朵居然疼麻了,火辣辣的难受之极。
“呜呜,你是个坏二婶。”
此话一出,颜篱一口老血真要吐出来了,这死孩子,到底知不知道重点在哪儿啊?嘶,看来不拿出点“绝招”来他是不会领会的了。
于是,她撸了撸衣袖,看着幽南淮的腰带邪邪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