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言,西凉的京都从来都不缺少这样东西,而且相信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这东西的存在,只要这谣言不闹出什么出格的事来,这西凉的最高权势之人自然不会理会,就算是冤死几个小姐,皇上也不会眨下眼睛更不会放在收上。
这京都也向来不缺冤死的小姐,若是一个个的都让皇上来管,那皇上还要不要处理事物了?那还养着京兆府的人干嘛?
也只有关系到在西凉的江山社稷皇上才在意才会出面。
外界如何说幽南王妃精于算计和恶毒,只要她没有对幽南王做那恶毒之事便就不算,圣上也可以不理会,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幽南王都病发了,而且在王府的人下去求药时那药铺子里的居然还不给?那这就不是小事了,这就是谋害王爷的大罪,这样的大罪又岂是一个小小的药铺掌柜子能担当得起的?
林公公暗暗的又轻叹了口气,看着跪在御花园前的孝成王妃,她也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幽南王妃跪上御书房,不多时,孝成王妃和忠亲王家的小公子还有郑大人他们也过来了,皇上也没将这事放在御书房里办,而是转移到了御花园,并让皇后娘娘跟着过来主一主这事儿。
颜篱看着这“熟悉”的花香,在不久之前她还在这里饮宴,还在这里“受害”,可是没想到再一次到这里的时候她的身份又变了,虽然同是“受害”者,可这一次是她“主动”出击而不是被人牵着鼻子走。
颜篱暗暗挑了挑眉角,微微抬起手来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泪水,只道,“皇上,臣妇知道,王爷他时日不多了,上回慕容祐公子骂我家王爷时我就已经知道这京都也不是个什么治病的好地方,唉,谁让我家王爷身子弱呢?臣妇也只能认命的接受了,可是,就算是我家王爷没得治了,但也不能这样痛苦的死去啊,皇上,臣妇没有别的,只想安安静静的离开京都,还望皇上成全。”
一字一句,字里行间都透露出一个意思来,那就是,她家过得不好,她家想死,他们得给她做主,不然,她便没完。
林公公嘴角有些抽,能面皇上面前将话说得这样通透又暗暗威逼的,这幽南王妃还真是世间第一人,她就不怕皇上真的放他们“安静”的离开,让她这口气永远也出不来?
可是,颜篱是个多聪明的人啊,她就抓准了皇上的这一点,她不怕,这份自信是罗庭夜给她的,他说过,闹吧,就算是闹到无法收拾的地步他来收拾。
想到这里,颜篱的心是万分的烫贴的亦是万分欢喜的,拥有一个极有能力的夫君是一件很重要和很美好的事情,颜篱眉角又带着淡淡的被宠溺的安逸之色。
孝成王妃心尖儿一提,她这样说就是直接置孝成王府于死地啊,什么让幽南王痛苦的去死?她的算计再深也不会不知道轻重,只不过是谣言一时做过头了刹不住车过火了罢了。
她狠狠的吞了吞口水,用着听上去平稳的声音说道,“误会,幽南王妃这一切都是误会,我那药铺的掌柜子是个不懂事儿的,而且当时得了这消息我便处置他了,原想着将药材送在过去,可是却被你府里的人给挡住了,根本就进不去。”
颜篱冷哼,“孝成王妃,你的意思是你们已经做了补救,到最后是我王府人的错了?”
孝成王妃胸口一咽,她可没这个意思。
“什么没这个意思,你的话里分明就是这个意思,你们是做了补救送了药来,却怪我王府小厮不放你们进来,我家王爷病重痛苦就是他活该,这一切也就与你孝成王府没有半点关系了吗?”
这?
孝成王妃她懵了,她是这个意思吗?好,好像是有点儿,可是……
可是颜篱又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而是呜咽着再说了句,“丧尽天良的,你们这些个人的心怎的这般的狠哪,我家王爷才不过十八岁,成婚这几年身子弱得连个子嗣都没留下,你们竟就这样狠心的让他绝了后吗?呜呜,王爷,王爷,我可怜的王爷,你看看啊,这世间能真正心疼你的也只有我而已,其他之人就根本不顾你的死活啊,之前说你‘无药可救’,这回可真是无药可救了啊。”
说完,颜篱便掩面痛哭了起来,那瘦弱的双肩颤抖着看着让人真真儿的心疼。
一个女人带着病重的夫君前来寻医问药,原想着这京里可以有个好的发展,却没成想这药没寻到倒是先让人骂了个“无药可救”来,再到现在人家就算是有药也不卖给你。
这事儿放在谁的头上都是难以接受的。
郑大人看不下去了,“皇上,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可依下官来看,此事不仅是家务事,孝成王妃虽然处置了那掌柜的,可是由此看来孝成王对底下的人管教是何其的松散,开药铺的有药却不卖,这又与那杀人又有何异?下官请求严惩。”
说完,郑大人认真的跪了下去请求。
颜篱一边呜咽一边偷偷的看向郑仕,挑了挑眉暗道,不错,这请求她喜欢,还是很给力的。
孝成王妃一听惩处,这腿肚子就软了,卟嗵一声跪了下来,“皇上,此事是臣妇的不对,臣妇愿意受罚,只不过,只不过臣妇还有一问,敢问幽南王妃,那王爷的药材只有我药铺里才有的吗?为何你府里的丫鬟单单就在我府里的药铺里买药呢?”
孝成王妃到底是个老练的,纵然被逼到了这个份儿上,她的思绪还能保留一丝清醒。
只不过,她这回又错了,若是没有万全之策,她颜篱又岂敢如此反击?
颜篱放下袖子,漆黑的眼眶里擒着泪水儿,冷冷一笑,“哼,我这回可真算是看清了你们这些个所谓的夫人们和王妃们了,你们就是这种心思吗?为何单就在你的药铺里买?若是其他铺子里有这药又明知道你们不肯卖药,我又何须一连派了身边的两个贴身之人去苦苦相求?难不成,是我这个恶毒的女人是要眼睁睁的看着王爷死在我面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