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弱这个称号不仅是要给常夫人,还要给她的女儿。
她终究是没有如颜篱所愿的不饶,而是放声让他们走了,孙夫人连滚带爬的带着自己的儿子起步离开,不过,篱和她的这把带血的剑却还留在这里。
常夫人微笑着从暗中走了出来,她也过来了,只是没有出现罢了,她赶到之时正好听到她说“对男人是个考验”的话,而这话也深深的触动了她,颜篱的暖心相护,更让她热泪盈眶。
“我,我向来是一个人世间无人肯帮,我也是被家里人强嫁给了常府的,在遇到你之前,我真的不知道一个女子的生活还可以这样,颜篱,谢谢你。”
说罢,常夫人恭敬的对她行了个弯腰之礼。
“瑛儿是我唯一的孩子,自她出生我便想着用着我仅有力量来护她周全,更不想让她走我的老路,可我却是个失败的母亲,我不仅没能护好她,反而让她落得像我一样的境地,若是这一次没有你的出现,她只怕又要受我所受之苦了,颜篱,我还是要谢谢你。”
说罢,常夫人再一次的弯腰行礼。
腰杆对于女人来说也是很重要的,就如同男儿的膝下一样,挺直了腰杆做人也是这些个稍稍有骨气女人的宗旨,而现在,常夫人今日对颜篱舍弃了两次腰杆,足以说明她的真心真诚。
常瑛水般的眸子泪水哗哗的落下,紧紧的靠在母亲身边,“对不起母亲,是我的错,是我不该送那盆花给他,我,我不是故意的。 ”
丫鬟湘儿开口了,“不是这样的,那日小姐正端着花去挑景德福挑个好看点的花盆,没想到,这花刚一放下便就被那孙公子拿起来看了,小姐虽然疼惜这花,可到底也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这花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再要了,于是便只买了花盆就直接离开了,也,也不知这孙公子是如何知道这花是小姐的,更不知为何这孙夫人要误会是小姐送给孙公子,这,这可是天大的冤枉啊。”
众人一怔,原来如此。
这不仅是个冤枉,还是个祸端,若是没有这盆花,只怕还没有今日之事,这花让常瑛变得开朗,同时也受了极大的苦。
常瑛想了想,又红着脸,用着蚊子般的声音道,“其实,其实也不是……我,我……”
常夫人惊了一跳,“瑛儿,你该不会糊涂到真的看上了那个设计你害你的男人了吧?”
常瑛脸更红了,吱吱唔唔的急了道,“母亲,不,不是这样的,是……”
常夫人见她如此,比她还要急,就如同颜篱所说,她的女儿在她眼里也是很精贵的,如何能让她受上一点点的苦?就算是嫁人也要嫁人良人,不能是像孙公子这样连行动都不便的啊,更何况还有一个心肠恶毒的孙夫人,这门亲,她无论如何都是不会答应的啊。
常夫人转头过去,“王妃,你给我劝劝啊。”
颜篱挑挑秀眉,其实常瑛在说放过孙公子之时便看出些苗头来了,若非如此,她也不会放他们离去了, 颜篱走了过去,伸出手来勾起常瑛的下巴让她红得跟猴儿屁股似的脸对着她用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看着她。
卟。
众人胸口的这老血齐齐喷了出来。
王妃,正事儿呢,莫要这样闹。
常瑛是个真正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柔小姐,被她这样一副不仅脸红,连耳根子都红了。
颜篱清灵的眸子里闪着极度的认真,朱唇轻启,“瑛儿,老实的告诉我,你们在这屋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瘸腿的孙公子到底有何魅力能让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姐受过这样大的“污辱”之后还这样为他说话?她很好奇。
或许,是被她认真的眼神给惊住了,常瑛老实的开口,“其实……”
其实,孙公子不是一个坏人,相反,他还是个好人,那日买花盆之时她隔着帷帽就看到一位公子小心的将她的花捧起,眼神里透着对花的喜爱,还有他端着这花离开之时的身影也极度的落没,一个身影没落却对花极其喜爱的公子会是坏人吗?
听到这里,颜篱才叫吐血了,就这?也能让她对这个孙公子暗生好感?这也太扯了吧。
还有,今日她虽然头昏,可是神智还算是清醒的,眼晴也还能算是看见东西,不是孙公子脱了她的衣裳的,他也是昏迷着的,是那两个守门的婆子脱的,孙公子醒来之时,见她躺着,第一时间便就是自己下床冲出去,还说不会让人知道这件事,可是他还没说完,外头的人便冲了进来,于是……就这样了。
其实,她说得简单,可是当时她的思绪和心情应该不止于此的吧。
她“清醒”的知道有人扒了她的衣裳,又羞又愤,又清醒的时知道同样昏倒在她身边的是她那个曾经见过一面的有好感的公子,又羞又紧张又有一丝小小的兴奋,就在孙公子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她就带着狂跳的心看着睡在自己身边的男人,这就是一个初恋小女人的激奋心理,再加上那个孙公子醒来之后还非常绅士的立时下床,非常贴心的告诉她不会让任何人知道的去保她的声誉。
这种种的加起来,便可以解释常瑛为什么会“放了”孙公子了,可以解释她为什么现在能在她们面前说这样的话了。
颜篱呵呵一笑, “意思是,我白做了这个和事佬?”
人家明明就是有情的,她这样一来岂不是棒打了鸳鸯?他们“生米煮成熟饭”原本就是常瑛想要的结果?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王妃,我虽有意于孙公子,可是我却不能让母亲为我担心,而且孙公子也不知道我的心思,更不想日后只是因为成亲而成亲,我,我希望我以后的夫君能够像王爷一样,真心的疼爱自己的妻子。”常瑛认真又羡慕的看着她。
颜篱一怔,什么?像罗庭夜一样……?她更不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