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王爷,我们又见面了。”
“看王爷气色似比上回见面时还要好,想来王爷的身子只怕也快好得差不多了吧。”
“说来也不怕王爷笑话,此次老纳下山竟是为了凡尘之事,让王爷见笑了,见笑了啊。”
主持大师一入府便就如此热情且自来熟的与罗庭夜说着话,莫要看他满脸堆着如弥勒佛似的笑容,可是颜篱却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那日她带上去的茉莉花茶,就是因为他这样的笑容而被“强行”留下的,嘴上是夸此茶极香,又道他平生从未见过以花而制的茶,而且还制得这般香的,话里话外就是要喝她的茶,就是要将她仅有的茉莉花茶给留在寺里。
嘶。
男人的话不可信,和尚的话更不可信,一肚子的坏水儿。
不过, “你什么时候跟这老和尚这般熟了?难不成,你家又种了什么竹子在他的相国寺里?”颜篱用肘顶了顶一边的罗庭夜。
幽南王府与相国寺还是有些渊缘的,那寺里头夺人眼球的紫竹林就是他们家当年留下的,就如同主持所说相国寺与幽南氏之间还真有些旧情,但,光凭着这一点点个子的旧情,也不能大大方方的,话里话外的来问他们家要东西啊,这旧情应该还达到这种程度吧。
罗庭夜亦低声道,“不熟,我们这也是第二回见。”
也就是说,当日在紫竹林里麻袋套头打向旭昆时是第一次见了。
“……不过,他似乎在这京都很有地位。”
罗庭夜最后又加了一句。
很有地位?
颜篱呵呵了,可不是有地位么?相国寺, 国之大寺,又不是像凌云寺那样的又小又是苦行的寺,这么说吧,若是这凌云寺是乡县级别的,那这个相国寺就是国家级别的,皇上若是想要上香拜佛,那就一定是这相国寺了。
颜篱却给了这老和尚一记“嫌弃”的眼神,低喃,“在其他人的眼里他是有地位的,可是在我这里却是个专门儿混我茉莉花茶喝的‘贼人’。”
果不其然,当阿右端来茉莉花茶时,这位不入凡尘的和尚表现出“俗”,那眼睛盯着茶罐不放。
罗庭夜挑挑俊眉,好像女人说得一点也没错。
不过,那也没法子啊,谁让女人现在有求于这位“得道高僧”呢?
烧水,洗茶具,泡茶,最后倒出带着茶香和茉莉花香的茶水倒在了小杯之中, 汤色清,茶香四溢,闻之便让精神激奋,再轻啜一口,茶味和茉莉花味唇齿留香。
“好茶,好茶。”
主持大师在这方面是个高手,只稍稍一口便品出了这茶的妙处。
颜篱也轻啜了口茶,茶叶是罗庭夜配的,茉莉花是她挑选着采摘的,还有这烘焙,都是他们亲手弄的,精挑细选,说是极品好茶也不为过。
不过,说来也奇,西凉国对茶也是有十分的讲究,可是却没有一个是以花入茶的,茉莉花茶一经制出,罗庭夜便就早已深深的喜欢上了,自此,他便没有再喝过其他的茶,久而久之,这茉莉花茶也就暗暗的成为了他幽南王府的一大特色和一大标志。
茶喝了,颜篱也不客气的说道,“大师什么时候才可以出去处理此事?”
主持听了她这话才叫嘴抽,就好像此事就是他惹起来的,该由他来收拾似的,他顿了顿,而后唤来身边的一个小和尚,“悟净,你且随王妃去吧。”
颜篱听到这个名字时,她才叫嘴抽了,不仅有个悟空主持,还有个悟净小和尚?
她脱口而出,“难不成,这相国寺里还有一个叫悟能的?”
悟空,悟能,悟净,这不就是大师兄,二师兄和三师弟吗?若是再有一匹白马,再加上另一个和尚,便还真就可以组成一队去西天求取真经了。
那个叫悟净的小和尚脱口而出, “王妃,您怎的知道我家师叔的法名?”
颜篱暗暗吞了吞口水,原来,还真有啊?
颜篱呵呵一笑,“本王妃向来冰雪聪明,这天下之事还有我不知道的吗?”
好也不客气的领着这个叫悟净的小和尚出院去了,悟净是一个长得可爱的小娃儿,目测也不过七八岁年纪,眉目清秀,说话也有条理。
悟净睁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真的吗?阿弥陀佛,王妃真厉害。”
娃儿就是容易哄,颜篱满意的点头,厚着脸皮回答,“我也这么觉得。”
身后的宋嬷嬷和阿右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王妃居然连个小和尚也不放过?罪过啊罪过。
颜篱带着悟净坐上马车便前往了谣言的发源地……茶馆,她将马车停靠在茶馆的大门前,也不下马车,就坐在马车里训话。
阿右站在马车的边儿上,扬声对着这里的百姓们开始了动作。
“王妃听闻京中又谣言四起了,王妃曾经也是这谣言的受害者,为了避免有更多的人受到伤害,王妃今日特地来此听听你们到底是怎么个看法的?”
茶馆里的人群之中听了这话,见了这阵丈二话不说的便就缩着头就要开溜,可是王妃做事一向是有备而来,哪个人发布的谣言她们查得一清二楚,这人还没有走出几步便被莫下给拎了起来,莫下轻轻一扔便扔在了马车边上。
那人也是个聪明的,虽然恐惧,可是为了保命却还大吼,“你们干什么?干什么平白无故的抓人?我可是好人,大好人。”
阿右冷哼,“你是好人?若是好人干嘛在人后将一位清白小姐的名声给毁了?还有,你也别忘了,就在前些日子,那些个散布谣言人的下场,只怕菜市口的魂他们还没有散去呢。”
那人一听,脸上的白又加深了几分,结结巴巴的开口,依旧不肯承认,“你,你们胡说,我,我什么也没做,若说是我造的谣,那拿出证据来。”
果然是,刁民啊。
这人话刚一说完,背后就有一个说书的站出来,“小的能证明他造了常小姐的谣。”
这个说书人是常年在这茶馆说书,他比这茶馆里的老板还要熟悉这茶馆,所以,他的话一出,这人就别想抵赖了。
只是……
“你们又凭什么说我们是造谣?若那常小姐是个清白的,她怎的不来说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