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在选侧妃,幽南王府这边则暗暗的在聚焦粮草,两边人做的事,哪个高哪个低一眼便能见着真章了,宫里的人又怎么样?这种品性还真是叫人无法形容。
不过,谁也没有当面说出来,毕竟人家还是皇后娘娘,那个只要张一张口就可以将自家女儿送进宫去做侧妃的人,不为别的,就为了自己的女儿她们也不能轻举妄动了。
寒冬,很快便来临了,天上的雪扬扬洒洒的又飘落了下来,只不过半日的功夫京都便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雪色之中。
罗庭夜就着一身的雪踏了进来,不过他先是在门口将雪披风解下,而后又在门口的碳炉上烘去寒意才撩起厚厚的帘子走进去。
一股暖风扑面而来,犹如春日,屋子里的温暖与外头寒冷相差甚大。
“衣裳先别脱,过会儿再脱。”
颜篱的声音立即响了起来。
冷热交替,这是最易感染风寒之时,莫要以为寒毒没了便要掉以轻心。
罗庭夜扬起嘴角的温柔,“不用担心,我身子好着呢。”
只是话虽如此,但他却尊照她的话没有脱外头的衣裳,走到她的身边坐到她的面前,看着她低头奋笔疾书的写着些什么。
颜篱只感觉有道黑影压过来,不过,她知道是他,不怕他看,而是道。
“边境的土质我看了,有些地方山地较多,有些地方空旷如平原,由于边境是个特殊地带,导致他们吃的少,且浪费许多,……我也查过了,这些个将士们大多出生庄子,未参军前都是家里种地的一把好手,若是让他们老本行给荒废了也极可惜,所以,我便提了几点意见。”
说完,她写完最后一个字便将这纸上满满当当的推给罗庭夜看。
她揉了揉手,种花拿花铲子她是一把好手,可是像今日这样用着毛笔写着这么多字却是第一次,很累。
罗庭夜也不客气拿起来合看,不过,越是看越是心惊,眼睛里的光亮闪得比炉子里的火还要旺,“你,你可是奇才啊,你怎的会想到这种法子的?”
总的归结起来就六个字,闲时农,战时兵。
也就是,闲暇之时是农户,耕田种地操练两不误,而到了战时由农变兵,上战场去,而且,他们种下的东西也可以做为自己平日的粮食。
“……西凉也不算是什么富豪之国,真正肯将这些个粮食捐出来的也没几个,这样的怀水车薪不是法子,一味的给与也不是长久之计,俗话说得好,靠人不如靠已,自已自足才是最好的,当然,当西凉能达到供给所有边疆将士时那便又是另一种考虑了。”
古代的军队,大多是由当朝的主权才所掌控,可是那毕竟是有限的,贪官何其之多,上行下效又是一种怎样的黑暗,皇上的心是好的,人也是好的,可是有些事情却是真的身不由已。
罗庭夜看着这白纸黑字,上头写的每一句话都不是为自己, 颜篱总是说要过自己的小日子,可是到最后还不是心疼为国之人?
相反,看看他,他是堂堂幽南王,深得皇上的宠爱,可是到头来他却什么也没做。
第二日。
罗庭夜便将这张纸送到了皇上面前,并给出了自己的一点“意见”。
下朝后,众人看罗庭夜的脸色都不一样了,就像是在说,这位年轻的王爷不仅长得绝世无双,聪慧明智,而且还有这样为国为民之举。
圣上只思虑了一夜,便在西凉的法典上加了这么一句,“凡,贪默军饷者,杀无赦。”
虽然这律法不错,大多数人也是赞成的,可是却也存在着不同。
颜篱看着罗庭夜,说道,“你这样做,是为了我吗?”
是他看到她写的那六字之后才有这样的举动的,可这样会不会太过了?若是这加上去的法典被有心之人利用,他便是第一个受这法典之害的人。
因为,某些个聪明人反而可以利用这法典将反对自己的人除去,军饷是重要的银钱,意义不同,再加上这新典,他们必然会利用这军饷“冤枉” 是他贪默的,如此一来,他就算是有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罗庭夜却道,“那么,事情又来了,这便又是考量府衙和刑部了,圣上不是昏君,他自然知晓这其中漏洞,呵呵,他们以为西凉的法典只改了这么一个,可是他们没有想到,刑部的律法也改了。”
那上头也加了一句,“但凡军饷一案,刑部直接参与,并由圣上终审。”
有了这么一句,那他们就要考虑考虑要不要冒这个险了,连皇上都参与进来了,想要瞒过皇上的法眼,也不是件易事,弄个不好斧底抽薪的就是他们。
他们很嚣张,可是他们还没有嚣张到可有挑战皇权。
颜篱点了点头,“皇上果然还是皇上,真真是谁也别想设计,……不过,皇上真就没有做过对不起臣子之事吗?他参与的案子里,真的就全然是对的?”
人无完人,不是吗?
罗庭夜,不说话了,他不是皇上,没有资格替他回答。
颜篱见他神色异样,也不再追问,转身过去将那个抱着一个烤红薯吃得津津有味的小人儿便回屋洗漱去了 ……
是夜。
一个黑衣人从天而降,他立在眼前,什么话也没说,只交出一本带血的账本,那账本上的血色极其陈旧,原本的颜色已经看不出来了,全然是点点的黑。
罗庭夜带着冷意,“怎么,你这是在逼迫于我?哼,要知道,我才是你们的主子,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比你们更清楚。”
那黑衣人恭敬的道,“属下不敢,属下只是不希望主子忘这账本上的血而已。”
罗庭夜冷意加深,“你这是在害怕?害怕的我对那人过于宽容?呵,我不仅没有如你们所想的对他仇恨,反而替他做了不少的事情,所以,你们现在连我的事也要插手了?是吗?”
有种威叫来自罗庭夜,他不怎么发火,可是一但发火也不是任何人可以承受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