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在屋子里头?”
墨家家主看着这院子,问着一个早就知道答案的问题。
墨嬷嬷道,“是, 一直未出来,可,可她也还是照常用饭。”
这才是最可怕的。
若她不喜,她想要反抗,按一般的便就是自关禁足,而后绝食,可是她不一样,她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但吃的还是一样吃,这是不是就说明,她的吃饭只不过是一具**?而不是为了活着而吃饭?
或许,一个人是达到了怎样的绝望程度,才能做到这般呢?
哀莫大于心死,或许就是这样吧。
墨家家主眼中尽是心疼,可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她必须接受,否则,她会死,一个人死了,那便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所以,她得活着,哪怕活得痛苦也要活着。
墨家家主道,“看好她,我出去趟。”
墨嬷嬷领命称是。
墨家家主坐上马车便使离了京都,来到京都十里外的一座无人的庙里头。
这庙许久未来人了,按理说,京都方圆十里之内都不得有这样的东西存在的,可是因为梁王一案这里便存在了,当日,宫卫就是在这个破庙里将梁王擒住的,原本就不怎么来人的破庙此时更不敢有人来了,有人害怕这梁王的鬼魂还没有消散,此时,与梁王的一切,哪怕是一个鬼魂人们也不再愿沾上半点儿的。
墨家家主只身一人进了庙,庙里许久未有人打扫,再加上前几日下了雨,这破庙里头除了破旧之外还带着浓重的霉味,这样的地方,怎么可能有人来呢?
只是。
“出来吧,是我找的你。”
还真有人来,而且还是两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为着同一个女人而来。
萧绮翼从暗中走了出来。
“你约人的方式,很特别。”
他是在进入墨莞屋子时看到的梁上有一张字条,条子上约的就是这个时候这个地点见面,而且,他很聪明,居然知道他夜会莞儿。
墨家家主呵呵一笑,“我虽然没有武功,可是我也不笨,同时,我也年轻过,莞儿与她娘一样,是个美两点善良的女人,只要是男人都会爱上,更何况,是像你这样的男子,不可能拒绝她的美丽与柔情,若是我墨家还是原先那个墨家,你们二人之事我一定赞成,可你不是,而我墨家也不是,所以,你们二人注定不可能在一起,我这样说,你不介意吧。”
萧绮翼先是一怔,不过随后便了然。
“你是我自下山以来,见过许多人,可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一个,而你,还是她的父亲,除了对你的佩服之外,更有一份敬重。”
墨家家主哈哈大笑,“年轻人,听你这样说,我很开心,这说明,你也是个沉稳之人,若是我女儿真的能交到你的手上,我就算是死,也值了,可是,可是世事弄人,你们二人注定到不了一处,不如,你们下辈子再约。”
可是,萧绮翼会就如此罢手吗?
不会。
“她嫁的人只有我,没有别人,哪怕那个人是什么十三亲王,我也要从他的手里抢过来,而且我相信,那个时候你只能看着,不能动手。”
抢亲?
这种只有在话本子里出现的事居然真的出现在他面前了。
墨家家主眼里里带着光亮,“若是在几年前,哦不,哪怕是几个月前遇见你,或许,事情还没有到达这种不可收拾的地步,我相信你一定会做到,你对莞儿的心,我也相信,只不过,这不是一句抢亲就能说得了的,以你一人之力是无法憾动某些东西的,小伙子,身为一个长辈,还是想劝你放弃得好,还有,我这也是有私心,我不希望我的女儿婚后还要被慕容氏的人怀疑,所以,你绝对不可以在成婚的路上出现, 你爱她,但也请你为她考虑,好吗?”
他的心,他理解,他的情,他也理解,若是这种事情放在他的身上,他只怕比他还要疯狂,可是那个女子是她的女儿,他更希望此事能就此罢手,不要出现,不要给她带来任何的困忧。
萧绮翼锐利的眸子沉了又沉,“放弃?呵呵,师傅说得真不错,我果然不能动情,因为我不适合动情,一但动起情来,我便就是那种不管不顾之人,根本不知放弃为何物?墨家家主, 你的话我懂,可若我将她抢过来,我便可以保证,这世间再无人可以找到她。”
墨家家主眼睛的亮度又亮了一层,这个年轻人,他真的很喜欢,人聪明,武功又高,而且对他的女儿又是一心一意,这样的人,只怕打着灯笼也找不到,更加重要的是他对于情的不放弃,这更让他满意,若真没有此事,他必是他墨家的良婿。
“有志气,是对的,可是,也要能力说话,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考虑一二,毕竟这关系到的不仅只是你一个,还有我,我还没死,你觉得莞儿会跟你走吗?你又觉得,她是那种弃父亲于不顾的人吗? ”
这才是重点。
他能抢到,也相信他能带莞儿去一个无人之地安平的生活,可是这都基于莞儿也同意的情况之下。
她是个孝顺的孩子,皇帝又是这般的针对他墨家,她很清楚, 墨家的下场是什么,哪怕是他们再如何的寻找一个地方生活,可他们也无法离开京都,她做的努力全都是白费,他最终会死,哪怕他知道这个结果,他也不会弃他而去。
这就是莞儿让人心疼又心酸的地方,这孩子,她简直就是……
萧绮翼惨白着脸倒退出去。
没错,他能做到这一切,可是却带不走她,因为她不同意。
“呵,呵呵,既然如此,那,那不如让这个西凉为她陪葬吧?”
墨家家主猛的怔住,什么?陪葬?
他?
“你这是糊涂了吗?”
萧绮翼冷冷一笑,“我糊涂?那你不觉得这个慕容氏是个混蛋吗?与其让这个混蛋来做皇帝倒不如毁了,又有什么好糊涂的?”
“可是……”
“够了,不要说什么可是,不要说什么为国民为,这些个国与我有何干系,这些个民又与我有何干系?我要的,只有她。”
墨家家主彻底的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