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的罗庭夜与胡院长一个意思,这罗镇还真没有谁能让她吃亏的,俊美的眉毛轻挑,一副看好戏的看着下头。
这世间最可怕的战争不是战场之上,而是后宫后宅之中女人之间的战争。
在战场之上你还能真刀真枪各凭本事的真真实实的干上一场,谁的武功弱,谁活该被杀,可是女人之间呢,一场看不见硝烟的你争我夺随处都可以开始,而且伤的还都是对方的极弱之处,甚至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谢君玉也是个嘴上不饶人的,她不仅强调这秋海棠是颜篱所有,更是她在罗谢二位夫人逼迫之下才肯交出来的,而且还有……
“陈嬷嬷,你可别看她长得倒是不错,可她的身份却是个低贱的花农,她就住在镇里的罗庄上,庄子上的人对她可是颇有微词,说她霸道之极强势之极就连那罗村长都要听她的,……还有庄子上给她的两亩良田她却不种粮食反而来种花了,你说说,她这算不算是浪费了我西凉的田地?”
谢君玉勾起美丽却又不屑的笑容来,再接着道。
“像她这样品性不端,行为霸道又刁蛮的女子,只怕也不是不适合住在我罗镇的,颜篱,若是识相一点的你便自个儿离了这里,否则,也别怪本小姐不客气了。”
谢君玉的话实在是难听。
暗中的莫上道,“主子,要不要现在就弄死她?”
罗庭夜优雅的摇了摇头,“不必,恶人自有恶人磨,她还不是颜篱的对手。”
果然,颜篱看谢君玉的表情满是不屑,她还没说她品性不端,她反而来说她了?
她轻挑了秀眉,“看来谢小姐将我查得是一清二楚了,没错,我在罗庄也的确是‘一霸’,庄子上的人只要是识得我颜篱的便会惧我三分,可是谢小姐,你怎的不跟陈嬷嬷说说我为什么这样?”
是个正常人哪里会愿意成“霸”呢,若不是被逼急了又如何成霸?
颜篱再道,“我颜篱孤身一人,父母一年前不幸逝世独留我一人,庄子上的人见我一个孤儿好欺负便想要将我唯一活命的田地给收了去,若不是我拿着刀子放在村长的桌子上,你认为我那两亩田地还会在我的手上吗?”
众人听罢微微点头。
可不是么,这年头只要性子弱点就要被人骑在了头上,更何况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旁人自然是能从她身上捞点好处就捞点好处的了。
谢君玉娇脸微微闪着异色。
颜篱没有给谢君玉开口说话的机会,而是继续道,“谢小姐,你即已查过我自然也是知道我现在的身份了,本少奶奶希望你叫我一声罗大少奶奶而不是直呼我的名字,呵,谢小姐是正儿八经的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这样最简单最基本的规矩应该不会坏了吧。”
这句话是一记完美的反击。
颜篱现在知道了谢君玉针对她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想要坏她的名声,而后自己便光明正大的嫁给罗庭夜成为罗府的大少奶奶。
现在,她就踩着她的“不是大少奶奶”这个痛点,狠狠的给她一击。
“你?”
果然,谢君玉脸色顿时不好看了起来,若是这里无人一定会用了那剪子将颜篱的舌头剪下来的。
她越是恼怒,颜篱便越是开心,纠住他人的痛脚也是件很愉快的事情。
“好了。”
就在此时,陈嬷嬷开口了,她可不屑这种乡下的争斗,看她们一个个脸红耳赤的反而显得她们一点水平也没有,还有这谢君玉的表情,一眼便能被人看破她想要干什么。
而且,她来也不是听这些个没用的话的,而是要那平步青云的种花方子。
陈嬷嬷端着身子,威严的开口,“颜篱,听说这胡院长的那茉莉是你种的?”
颜篱抬眼看着这个陈嬷嬷,她一早便注意到她了,只是她没开口说话她自然也不会没事找事的对上京都陈府的人。
不过,这位陈嬷嬷的身份不高,可这架子却是十足,竟比胡院长还要能端。
她清冷的眸子里微微的闪过一抹深意,而后道,“是。”
陈嬷嬷 如同主子一般的嗯了声,“既是如此,那你便多种几盆出来,顺便将这方才写一份。”
当真是趾高气昂,目中无人啊。
颜篱暗暗的冷笑不已,从京都里来的人都是这样眼睛长在头顶的吗?她说要就要,她说给就给?可是,现在还真不是惹祸的时候,纵然这陈嬷嬷只不过是个奴才,可却是工部屯田陈郎中府的,正所谓宰相门前还有七品官呢。
颜篱说道,“这位嬷嬷 ,这种几盆出来是没问题的,只不过需要个两三年的时间,毕竟这养花又不是别个,哪里能说弄出来就弄出来的?至于这种花的方子那就更简单了,就如同种粮食一样该浇水浇水该施肥施肥,见了这枯叶和虫害便夹下来杀了便成。”
她是不想惹,可她这脾气不允许她低头,所以才能用这种软硬适中的话来回绝了。
这话说得明白,众人也听得更明白,也就是种花不易,方子更是没有。
一旁的人不可思议的看着颜篱,她是疯了还是傻了,难道不知道这位陈嬷嬷是谁吗?她怎敢这样轻松的回绝了呢?饶是聪明一些的便不会这样说话,怎的着也得立时将此事应下来说些软话再讨好卖乖先赢得陈嬷嬷的亲睐再说,至于后事如何,再找个什么法子应付过去即可, 何必如此直言?
谢君玉见她如此不识抬举,真真是开心极了,别看她能说会道,可是为人处事,尤其是讨人开心这方面还是差了许多了。
谢君玉掩唇轻笑,“陈嬷嬷,我说什么来着,她就是一个上不得台面之人,我们又何必在这里与她这样说?倒不如去镇子上逛逛,看看还能不能找到比这更好的花色来?”
陈嬷嬷的脸色也变得不好看了起来,区区一个小镇上的少奶奶竟这样的不给面子?再加上谢君玉这般的火上淋油,这怒气便蹭的一下窜了起来。
“颜篱,你这是给脸不要脸了?不要以为你会种花便自以为了不得了,这世间善于此道之人颇多,我陈府也只不过是感觉稀奇了才过来。颜篱,我再问你一句,那花你到底给是不给?”
陈嬷嬷的声音变得凌厉了起来。
颜篱这脾气还真就上来了,坚定的说了声,“不给。”
此话一出,一边的人齐齐嘶了口气,她,是真的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