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黄嫂。
她压根儿信不过庄子里的其他人,所以只能亲自来偷解药。
打开姜知意口中的石匣子,发现里面除了一些铜钱和碎银子,再没有其它东西。
莫非又着了那短命鬼的道?
黄嫂心中又急又愤怒,正想把里面的钱全掏出来。
只见宗祠火光骤亮。
以村长为首的一群村民打着火把,站立当地,对她怒目而视。
姜知意到村长家的时候,黄嫂双手被绑着,坐在地上,头发散乱,形象全无。
一见她,疯婆子一样喊道:“就是她,给我下的毒!我迫不得已才去宗祠偷解药的。”
“下毒?黄嫂你在说什么呢?小姐为什么要给你下毒?你这是污蔑!”
阿秀开口怒斥道,一脸义正辞严的神情。
姜知意则是皱着眉头,一脸委屈的低头不语。
“姜知意,你现在装什么装!就是你下的毒,你自己都承认了,装什么莲花!”
黄嫂见姜知意竟然不承认,还装着一副出无辜的的样子,就忍不住气愤。
姜知意看着她这个狼狈的样子,心中快意,面上却依旧摆出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轻声细语开口道。
“我看黄嫂精神抖擞的样子,不像是中毒,不如找个大夫来看看?”
“那就去请罗大夫过来。”村长看着黄嫂中气十足的样子,不禁皱眉,却还是开了口。
等待期间,黄嫂不停地泼妇一样哭喊着:“老天爷啊,我自打年轻的时候就给姜家做事,任劳任怨二十多年,现在人老了,就被嫌弃了,天理何存啊。”
姜知意和村长都没说话,只是慢慢地饮着热茶。
罗大夫很快就赶到了,认真地把了脉,对村长说道:“肝火旺盛,并没有中毒。”
黄嫂一听就不依了,满面狰狞的看着姜知意和罗大夫:“胡说,我明明中了毒,她经常去御春堂,一定是他们事先串通好了,合起伙来诬陷我!”
自己明明就是中了毒,醒来不久就发作了,痛得她差点去见了阎王爷,怎么可能只是肝火旺盛。
“你……你莫要胡言!老夫行医多年,行得正坐得端,你这症状,分明无任何中毒迹象!”
罗大夫语气中已经明显的不悦,他是村中唯一的大夫,医术了得,为人和善,都是有目共睹的。
“黄嫂现在是连同罗大夫也要一起污蔑了吗?”
姜知意声音不大,在场的人却都听见了。
这样的情况下都如此温柔,不得不说这位姜小姐真是好涵养。
众人心中明镜似的。
村长看到这一切,心中已经有数。
“既然没有中毒,那什么下毒,解毒就都是胡扯,黄嫂到宗祠里确实是为了偷香油钱,还攀诬主子和罗大夫,把她拉出去。”
他转头看向姜知意,神色柔和了很多:“姜小姐,这件事,你想怎么处理?”
家丑不可外扬,一般这种事情都是由主家自己处理的,可是黄嫂的卖身契都不在庄子里,而是在京城管家的人手里,姜知意是没有资格发卖她的。
她笑得和善:“村长还是报官吧。”
“明日便会差人把她送去官府。”村长也不多问,一口便应下了。
姜知意点头离去,刚走到门口,就听一个大哥说道:“姜小姐,那刁妇说有话要和你说。”
姜知意来到关押黄嫂的柴房。
“是你算计了我吧,什么中毒,什么解药在宗祠,都是你骗我的!”
“恭喜你呀,又猜对了。”
姜知意笑得一脸无害,什么七步生莲都是她胡扯的,往粥里下的并不是什么致命的毒药,只是会使人腹痛,村长他们也是她放出消息引来的。
黄嫂满面恨意,她怎么都想不明白,一向懦弱可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姜知意,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谋划和心计?
看到她志得意满的样子,黄嫂的气一下子涌了上来,在草堆上挣扎着咒骂道,不管不顾道:“你这个不得好死的病秧子!就算我死了,京中的主子也不会放过你的。”
姜知意闻言,凤眸微眯,露出一丝狠厉的光芒。
京中的主子?她就知道,只要自己还活着,就是黄嫂的摇钱树,她却想要自己死。
还有那药性相克,查不出来的慢性毒,都不可能是她一个村妇的手笔。
果然,这恶犬身后还有恶人。
京中的主子,她很期待!
————
姜知意回到庄子上已经是深夜了。
立刻带着露珠和阿秀去搜了黄嫂的房间,果然找到了不少金银珠宝,光银子就有一千多两,还有十几套头面首饰。
听伺候黄嫂的小丫鬟交代,京城那边每年都会有很多赏赐到庄子上,都被黄嫂扣了下来,能用的就会用,像衣服这些就会当掉。
姜知意清点了所有的东西,留下了三套最喜欢的头面,其他的都当掉了。
又让露珠去镇上给她置办了几身好点的衣裳,但是这种小地方,最好的衣裳也质地款式一般,但是聊胜于无,姜知意也没办法。
这次动了黄嫂,那位“京中的主子”应该不会任由她在这个庄子上逍遥自在了。
黄嫂最终被打了三十大板,投进了牢里,没多久就一命呜呼了。
接姜知意回京的马车,也来到了庄子。
姜家给姜知意说了一门亲事,三品通政司方业的庶子方天翼。
方天翼虽是庶出,但是原主的渣爹姜山只是一个九品的太常寺录事,还是花大价钱买的闲职,所以姜知意虽然是嫡女,但从门第而言,依旧远远配不上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
但凡有点脑子,都知道这桩婚事不简单。
不过什么都阻止不了姜知意进京的喜悦。
坐了半天的马车,终于到了京城地界。
姜知意掀起帘子,街道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比电视剧看到的更繁华。
街上有很多女子在逛街,看来这是一个比较开放的时代。
姜知意对这里的一切都很新奇,正开心着地和同样第一次进城的阿秀聊着,忽然一阵巨响,马车剧烈地晃了一下,露株给她精心梳的发髻一下就乱了,浑身也被撞得生疼。
“五小姐,我们的马车被定国公府马车撞了。”车夫慌乱的声音传来。
定国公府?
姜知意顾不上身上疼痛,一把撩开了车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