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似乎是转眼间,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
戴上新鲜出炉的彩玉手镯,姜依依在山谷口设置了迷障,人和动物碰到了就会调头离开,不会再出现有兔子误跑出山谷的事。
山缝外则设置了幻阵,从外看去,那条可以行走的山缝缩小到两尺左右,刚好能让小溪从山腹中流淌出来,往里一点就是湿漉漉的山壁,即便有人经过,也不会误闯进去。
伸手摸了摸手感湿滑的山壁,姜依依稍微有些遗憾,以她目前的修为,只能做到这一步,手感虽然湿滑却不会让手上出现水迹,如果真有人摸了,稍微留意一点就会发现不对劲。
不过好在这里人迹罕至,除非倒霉透顶,要不然绝不会有人跑到这里来摸一片湿滑的山壁。
眯着眼睛看了看天空中的太阳,姜依依转向军营方向,时间差不多了,关少新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到了,她该去看一看南木了。
没有想到,她来到军营时,关少新却还没到,蔡军医急得在营帐中团团转,不停跑进跑出,四处打听关少新的消息。
“怎么样,关大夫呢,什么时候到啊?”
狂电苦着脸,他被蔡军医问了不下十遍,差点被烦死,看着那张因为焦急而憔悴不堪的脸,心中的火气怎么也发不出来,只能耐着性子解释,“蔡军医啊,我半个时辰前得到的消息,关大夫还有一个时辰才能到,这会还差半个时辰,你再耐心等等,别再问了,问了我也不知道啊。”
“还有半个时辰?怎么会还有半个时辰,明明已经过去很久了啊,怎么才半个时辰呢?”蔡军医急得嘴唇上全是水泡,看着南木的情况一点点恶化,他却没有半点办法,度日如年般的煎熬快要将他摧毁了。
狂电神情古怪,蔡军医常在军营,按理说已经看惯了生死,怎么会对一个小小的助手如此上心?
“蔡军医,南木不会是你的……嗯,你家亲戚吧?”他本想说是不是你儿子,可看蔡军医的神情,这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不是亲戚,她……”蔡军医看着营帐愣愣出神,嘴巴张了几次都没有声音发出来,眼泪水却止不住的往下流,嗓子眼堵着一团东西,吐出来咽不下去。
“行了,别说了,我明白,这就帮你去催催。”狂电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军营大门,他不明白蔡军医和南木的关系,却明白他的眼泪水,明白他无能为力的感受。
南木不行了?
姜依依心头一紧,忙闪身进了营帐,只见那个瘦弱的身影蜷缩得更厉害,像是一只蜗牛,拼命的将身体缩回壳里,似乎周围正有一把屠刀虎视眈眈,只要她露出半点就会被削下一块血肉。
这样下去不行啊,姜依依忙拿出问韩香要来的安魂香,用手捏碎塞了一点塞在她的鼻孔中,又点燃了一支,趁着蔡军医没有进来的空档,将安魂香放在她的枕边上。
“南木,你怎么了?”盯着营帐发愣的蔡军医突然一个激灵,似乎有段时间没有听到南木惊魂未定的梦魇声,他吓了一跳,一个箭步冲进了营帐,刚想朝南木扑过去,眼前一花,他又愣住了。
“关大夫没有来,你来了有什么用,还不快去外面等着,只有等来了关大夫才能救南木。”姜依依如梦如幻的声音在蔡军医的耳朵里萦绕,他愣愣转身出了营帐,面朝军营大门方向,口中不断念着,等关大夫来救南木,等关大夫来救南木,等……
半个时辰,韩香的安魂香虽然不能治好南木,却能让她减少许多痛苦,姜依依定定的看着她,那张有些舒展开,却还是满脸痛苦的脸,心口一紧,从怀中拿出一块彩玉。
上面篆刻着锁魂阵,只要将它放在南木的身上,她的魂魄就会被锁住,只不过,姜依依不知道,它究竟是将南木的魂魄锁在她的身体内,还是锁进这块彩玉中。
如果是后者,她这样做的结果不是救而是害。
还是等等,万一关少新有办法呢?
等真到了最后一步,她再试也不迟,想到此,姜依依将彩玉收了起来,站在南木的身边,看着安魂香渐渐燃到了尽头。
一个时辰后,营帐外才传来蔡军医的尖叫声,关少新来了。
姜依依嘴角一撇,终于来了,不是说半个时辰吗,果然是大牌出场,不到最后一刻都不露面,要不是有韩香的安魂香,南木这会说不定已经死了。
她冷冷的看着营帐的门帘,姗姗来迟的关少新会怎样出场。
“关大夫,你……”蔡军医远远看见关少新就冲上前去,营帐外传来他气喘吁吁的声音,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关少新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不用说了,我都知道。”
话音刚落,门帘就被人猛地掀开,一个满头大汗,不停喘着粗气的人就快步走了进来。
这是关少新?
只见来人风尘仆仆,头顶的发髻歪到了脑后,脸上垂着几缕被汗水黏住的散发,要不是那张见过很多次的脸,她真不敢相信,这是关少新。
关少新进入营帐就抽了抽鼻子,目光扫过安魂香燃尽的香灰,用手指捻起一点凑到鼻尖嗅了嗅,眼睛一亮,转头看向紧跟着进来的蔡军医。
他什么都没说又转回了头,伸手摸向南木的手腕。
一刻钟后,经过一番详细的检查,关少新心里已经有谱了,起身吩咐蔡军医,“刚才的香继续燃着,她的情况有些麻烦,我需要仔细想想。”
“关大夫,这么说你有法子救南木?”蔡军医喜得一把抓住关少新的手,目光炙热的望着他。
关少新说道:“不好说,我只是恰好知道这种症状,能不能医治还没有把握。”
蔡军医道:“症状?什么症状,关大夫能否告知?”
关少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惊魂症!”
“什么,居然是惊魂症!”蔡军医吓了一跳,他也听说过这种病症,只是从未见过,没想到第一次遇见,居然是在南木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