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
孟拓心中涌起惊涛骇浪,他也有过奇怪的感觉,每次在依依身边醒来,他都会有那种感觉。
曾经以为那是爱和家的感觉,却没想到,离开依依之后,这种感觉依旧存在,依依失踪之后,这种感觉还是存在,那时他才用心体会,发现那种感觉不是情绪,而是身体上的感觉。
准确的说,是他身体上那些伤痕中的感觉。
这个时候,他开始有些明白,为什么老米头会说他身上有熟悉的感觉,可是,上一次兽潮,依依才多大年纪,身在高城姜家,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兽域。
难道是和她有关的人?
想到她醒来之后的变化,孟拓眼眸一凝,出现在末口村的那些人,他们的目标难道就是老米头失踪又出现的地方?依依离开高城来到兽域,难道是来寻找教她本事的人?
一时间,无数想法充斥着孟拓的头脑,有些荒诞,有些漫无边际,眼前闪过一副又一副的画面,却都是面目模糊,或是背影,或是渐行渐远的身影。
“依依!”
孟拓失声叫了出来。
“嗯!”
“谁,谁在这里?”
突如其来的一声应答,孟拓再也无法保持镇定,那个声音很轻很模糊,仿佛只在脑海中响起,却将他本就不平静的心海,再次掀起波浪。
“王爷,你这是怎么了?”老米头一脸懵。
远处的狂电几人,更是频频看向这里,只是没有王爷的召唤,他们不敢过来。
“你难道没有听见?”孟拓看向老米头,因为相同的感觉,他对老米头亲近了几分,他能听见的声音,老米头应该也能听见。
“听见什么?听见你喊女人的名字吗?”老米头一脸古怪,他正好好的说着正事,王爷突然喊个女人的名字,还大喊大叫的跳起来寻找,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等等,依依,安王妃好像叫姜依依,王爷突然叫王妃的闺名,他难道是想到了什么?
“老米头,你什么都没听见吗?”孟拓凝神倾听四周的动静,那声应答虽然轻微,却是真真正正的听见,并非是什么幻听。
“王爷,你是不是听见有人在轻声的和你说话?”老米头的眼中闪着异样的光,他凑近孟拓,很小声的询问,生怕被别人听见。
他指了指脑袋,“声音在脑子里,不是耳朵里,是吗?”
孟拓一愣,连忙仔细回忆,“你怎么知道,你也听到了?”
“哎,皇天不负有心人啊,不枉我在这里找了近十年,终于还是让我找到了,”老米头突然老泪纵横,抓住孟拓的手,“这一回你不能跑掉了,哈哈,跑不掉了,哈哈哈!”
“老米头,你这是……”疯了吗?孟拓诧异的看着老米头,却见他一手抓着自己,一手在脸上胡乱的擦拭,抬起脸,露出一张如菊花般绽放的笑脸。
我去,孟拓吓了一跳,这变化也太诡异了吧,饶是他也接受不了。
“你听到什么了,”老米头柔声问道:“王爷,你是不是听到她跟你说话,说什么了?”
鸡皮疙瘩掉了满地,孟拓使劲挣脱老米头的手,朝后退了两步,“前辈,有话好好说,别过来。”
“我这不是好好说吗,难道声音还不够诚恳,不够和蔼?”老米头上前一步,伸手又想去抓孟拓。
孟拓闪身躲过,满脑袋的黑线,那声音不是够不够诚恳,而是太肉麻了,“前辈,你镇定些,有话慢慢说,不需要那么小心。”
“真的?你不会跑掉?”老米头不信,笑眯眯的朝孟拓又凑近了些。
“我能跑到哪去?”孟拓苦笑,他从来不知道,有一天会有人问他这样的问题,“老米头,你难道忘了我是谁,兽域就是我,我就是兽域,除了这里,我还能在哪?”
语气中尽是悲壮。
老米头身形一滞,随即却摇了摇头,“不,不是,你就是你,不是什么狗屁兽域,真要遇见什么事,你还是会不见踪影,那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而是……而是身不由己,你明白吗?”
孟拓不明白老米头的话,只能顺着他说道:“既然如此,你抓着我也没用啊?”
老米头摇头,“不,你不懂,只要我抓着你,你去哪我就能去哪,说不定就能见到……”他双目放光的看着孟拓,“到了那个时候,什么兽潮,只是些小问题罢了。”
孟拓眸光闪动,“前辈,你不是在开玩笑?”
“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老米头一瞪眼,“我不是告诉过你,只要你医好我的腿,我就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到了那个时候,你就会明白,我为什么会这样说了。”
孟拓微一愣神,看向老米头的伤腿,讲了那么多,他还没有看过老米头的伤腿,那种感觉又是什么,老米头能从他身上感觉到,他呢,也能从老米头的伤腿上感觉到吗?
“我想看看你的伤腿?”
“可以,随便看。”老米头顺势坐到了篝火旁,将伤腿伸直。
孟拓走了过去,蹲下身,目光从伤腿移到了老米头的脸上,“不需要将裤管拉上去吗?”
“你要是觉得有必要就拉吧。”老米头扁了扁嘴,伸手解开绑腿,将裤管拉了上去,露出了小腿和膝盖,“看吧,膝盖以上没有不良的感觉,腿伤应该在小腿上。”
孟拓的目光凝视在老米头的小腿上,皮肤上没有显著的伤口,用手摸骨,骨骼完整没有断裂的痕迹,经脉气血也很畅通,怎么看这都是一条没有问题的小腿。
“看不出来吧,嘿嘿,任何人都看不出这条腿有问题,关老头说,用刀切开了仔细检查,或许能够发现问题所在,我呸,他怎么不把他的腿切开,想用我的腿研究医术,他这是在做梦。”
老米头伸手抚摸着小腿,“王爷,你看不出来很正常,可是,你没有感觉到什么吗?”
感觉?没错,他感觉到了,只是和他身上的感觉又有不同,他说不上来哪里不同,只是知道,两者并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