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件事想和王妃娘娘单独说一说,就是不知方不方便。”军医那副模样全然没有要问的意思,好似只是在告诉副将可以离开了。
副将闻言脸色微微一变,目光带了几分说不出的警惕之意,他并非不知道军医如今对苏云芊的敌意有多大,正因如此他才怕二人独处之时会出什么幺蛾子。
苏云芊闻言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随即示意副将先去不远处等着,“只不过是和宁先生说几句话罢了,不会有什么事的。”
苏云芊说着看向军医微微弯眸,“你说是吧?宁先生。”
军医对她这般做派极为不屑,冷笑一声并未接话,苏云芊知道军医心里头在想些什么,不过是觉得她如今无论做什么都是在拉拢人心。
苏云芊发话,副将自然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能点点头随即到不远处等着,如若有什么事,他也好第一时间出手。
“宁先生有话不妨直说,这么拐弯抹角还要支走人着实没意思。”苏云芊说着粲然一笑,随后像是颇为无奈一般轻轻叹了口气。
“如若只是因为原先细作那件事,如今已经抓到了人,宁先生对我想来也不该有如此偏见?”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这件事军医就想到了万梁同他诉苦之时的模样,心里头郁气更甚,看着苏云芊的眼神也带了几分嘲讽之意。
“是吗?抓到了细作?想来我还要夸赞王妃娘娘聪慧了?”军医这番话说的着实不算是走心,嘲讽意味十足,听的苏云芊眉头直皱。
“仔细想想也的确是王妃娘娘委屈了自己,配合王爷演了一出被赶出去的戏,”军医说着像是有些感叹,目光落到苏云芊身上时多了几分意味深长,“那就还请王妃娘娘能一直这般平安喜乐吧。”
说罢,军医也没有再说些什么,深深看了苏云芊一眼随即转身离去,这些话说的没头没尾,让苏云芊脸色阴沉了几分。
副将在不远处也听的不真切,只能隐隐约约听见几个字眼,见军医离开,这才凑上去一脸好奇,“宁先生未曾说些冒犯王妃娘娘的话吧?”
苏云芊闻言脸色微微一沉,随即忽然扬起眉毛,一副轻松模样,“只是说了些祝福的话罢了,没什么事。”
话是这么说,苏云芊只不过是不想让副将把这件事告诉凤墨渊,平白让他操心,更何况她一人也并非摆平不了这般局面。
副将回想起方才两人的脸色不敢苟同的缩了缩脖子,如若有人祝福用那种表情,他倒是宁可不要这么两句祝福。
直觉告诉他苏云芊定然有什么事瞒着他,但既然苏云芊不想说,他自然也没资格多问。
“王妃娘娘近几日还是当心点吧,”副将抿了抿唇还是开了口,“这几日末将见宁先生和那细作走的有几分近,只怕说了些不该说的。”
苏云芊点点头,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军医怕不是疯了?再过几日就要将那细作处决了,这个时候跟细作走得近,不怕也被牵连了?
“本妃知道了,你且先回去吧。”苏云芊说着轻轻叹了口气,目光带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而与此同时,军医又回到了关押细作的地方,只是与先前不同的却是多了两个人看守。
“宁先生,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准靠近。”那士兵看着军医,自苏云芊那件事之后,他们对军医的好感就少了几分。
如若不是军医一直在带头说些什么,他们也不会误会苏云芊这么久。
军医看着那两个士兵微微垂下眸子,一副颇为无奈的模样,“只不过是说几句话,到底昔日都是兄弟,又何必这么绝情?”
那士兵闻言脸色骤然一变,看着军医的目光带了几分不可置信,“宁先生这话不如去跟王爷说?因为他万梁,枉死的弟兄们有多少?宁先生顾着和这个贼人的兄弟情,可曾想过那些枉死的弟兄们?”
军医闻言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只得轻轻叹了口气,将语气放轻了些,“我自然是惋惜昔日的弟兄们,可再过两日万梁就要偿命,生死面前,仇恨也该放一放了。”
那两个士兵对视一眼皆是冷笑一声,就是不肯给军医让路。
军医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缓缓开了口,目光落到那两个士兵身上格外的无奈,“既然如此,你们不妨听我说些事情,就明白我为何这般偏袒万梁了。”
“宁先生说就是。”那两个士兵着实是痛恨万梁,如若不是他,这么多弟兄又怎会枉死?
“万梁有句话说的不错,他母亲年迈,家中还有一个妻子和三个孩子,如何要铤而走险去做这件事?”军医此话一出,那两个士兵对视了一眼皆是有几分犹豫。
“如若不是有人在背后逼迫他,他又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军医循循善诱,他觉着万梁有苦衷,旁人却不这么觉着,要真的害死了一个无辜的人又该如何是好?
“宁先生这话就说笑了,有何人能逼迫他?”
军医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摇摇头,“自然是在军营外头那个了,你们就未曾想过为何王爷和那王妃能这么清楚的知道万梁一定会从那条路上走吗?”
“如若不是王妃拿着万梁的妻女母亲作要挟,万梁是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事来的,大家伙儿和万梁都是兄弟,知己知彼,难不成还不知道万梁是什么人吗?”
这番话一出,那两个士兵不自觉颔首,军医的话不无道理,如若是苏云芊逼迫的,万梁这么做倒也说得过去。
“可王妃娘娘说了那条道是连着几夜看出来的……”比起军医,他们自然要更相信苏云芊一些。
“几夜几日不睡,王爷都未必撑得住,更何况她一个弱女子?”军医越说越觉着苏云芊在说谎,脸色愈发阴沉,“总之你们先让我进去瞧一眼,待我问出个大概来了,再告诉你们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