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以为,再次见到苏菡萏时,可以心如止水。毕竟当初离开时,就已经决定好了一切。
可此时此刻面对着苏菡萏,竟然还是止不住地心动。
心里仍是喜欢。
忍不住地主动关心她,想与她见面。看到她消瘦的模样也会忍不住心疼。
原来这么久以来,都是在自欺欺人。
对于他的这些心思,苏菡萏却是全然不知。
指腹放在茶杯边缘轻轻摩挲,见柳怀锦不打算开口,她有些尴尬。为了不冷场,只能主动道:“柳表哥,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吗,我的意思是……继续去外地经商,还是暂时留下来?”
“啊?”柳怀锦猛地点头,猝不及防地与苏菡萏对视了一眼,心跳猛地加速,在失态前艰难地找回了自己的状态,“不走了,这段时间会留下来。如果你有什么事需要帮忙,都可以去找我,我一定随叫随到。”
“就像……像从前那样。”
其实他这次回来只是想看看父母双亲,原本打算过几天便离开的。可如今苏菡萏也在,还是如此境遇,他又怎么能舍得离开?
“好。”
虽然苏菡萏不清楚他为何讲话这样奇怪,但还是应了下来,顺便叮嘱了句:“柳表哥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一定要好好陪陪家里人。”
“这是自然。”
“柳表哥看起来是有话要说?”苏菡萏终于察觉出了不对劲来。
她对这方面向来不太敏感,这次之所以会看出来,是因为对方表现得实在太过于明显。
茶楼里的人陆陆续续多了起来,有人向这边投来惊讶疑惑的目光,大多数都是在用眼神打量苏菡萏,好奇她一个寡妇为何与一男子坐在一起,明明口中嚷嚷着夫君没死,怎的这么快就又勾搭上了旁人?
直到此时,苏菡萏终于意识到了不妥。
如今她的名声已经非常不好,总不能连累了柳怀锦。
此处又这么多人,恐怕没多久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就会宣扬得当初都是,八卦满天飞。苏菡萏自己倒没什么,只是害怕把无辜之人给卷进来。
那些杂七杂八的议论声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苏菡萏如坐针毡,柳怀锦却仍是淡定极了,稳如泰山。
“可能问出来有些冒昧,但我还是想开这个口。菡萏,你还好吗?”
苏菡萏一惊。
她的眼睛睁大了些,不明白柳怀锦怎的突然这样称呼自己。
后者继续道:“关于你的事情,我的确都已经听说了。如今你身怀有孕,羡渊却英年早逝,至今尸体还未找到,甚至无法入土为安。我明白,这段时日,你一定过得很煎熬。”
苏菡萏五指收紧,像是要将茶杯给捏碎。不知过了多久,意识终于逐渐回笼,苦笑回之:“再难捱,日子也总归是要过下去的。”
看出柳怀锦还有话想说,苏菡萏立刻继续接着说了下去,没给他这个空隙:“更何况,最煎熬的日子已经过去了。柳表哥,我觉得自己现在很好,没有你想的那么痛苦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