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经清虚道长指点的人也都学有所成,民间盛传,清虚道长有化腐朽为神奇之力。
当年先皇后若不是得清虚道长救治,根本撑不到生下老五。
可是也确有怀疑之处,据伺候的宫人回禀。
清虚道长一日大多数时间都在睡觉,别说推演什么国家命数,连推个生辰八字都经常说着说着就忘了。
难道真的如老五所言,都是鬼谷一脉之前的光环笼罩?或者说,廉颇老矣,近乎平庸?
皇上沉默下来,赵恒也不再多说,皇上疑心颇重,那些疑点总要让他自己去印证才能死心。
清虚道长回到寝殿,本是要看书的,可不知怎么拿着书就睡着了,等醒来,天都黑了。
他叹了口气,皇上也不知要将他在宫中留到什么时候。
他刚醒来,外面的小公公就进来了:“道长,皇上请您去一同用膳呢!”
皇上派来传话的小公公小半个时辰前就来了,可看到清虚道长睡了,谁也不敢叫,就回去复命了。
皇上派人回话,等清虚道长醒了再去,莫要打扰。
赵恒今日又留在宫中,皇上虽然下令说不许给他吃的,但耐不住人家本事大,就赖在华清殿不走了。
御膳房的膳食一送来,赵恒也不用人喊,厚着脸皮就凑过去了。
“父皇,师父,我给你们倒酒!”赵恒也不坐下,跟店小二似的拿起酒壶帮二人的酒杯填满。
皇上虽嫌弃,但当着清虚道长的面也不好把他赶走。
清虚道长对自己的爱徒是十分疼爱的。
因为清河毒杀了定国公世子这才有了往后这些悲剧,这也是他明知赵恒是皇子,还要为徒的主要原因。
“子恒,你也坐!”清虚道长指了指旁边的位置。
赵恒也十分乖巧:“是,师父!”
清虚道长摸摸胡子,这孩子最可贵的地方就是一片赤诚。
“师父这次进京可有留下的打算?”赵恒问道。
清虚道长也琢磨出点意思了,两个徒弟一向孝顺,定不会害他,他这两日嗜睡,忘事只怕也是他们搞出来的鬼。
子恒和子虚应该是在想办法带他出宫,子恒并没有提之前他被绑架的事,显然已经有了打算。
清虚道长点了点头:“为师年事已高,不适再四处奔波,这次回京打算在玉坛寺和慧然方丈一同清修!”
赵恒十分认同道:“师父早该如此,徒儿三月初九大婚,师父正好参加!”
清虚道长点头:“正是如此!”
皇上一听清虚道长以后长留京中,想到老五的一番话,看来,清虚道长确实年纪大了,否则,肯定云游在外,怎么会在一个地方停留。
“父皇,我师傅他老人家以后长居京中,为显皇恩浩荡,父皇不若出资在玉坛寺旁给他老人家修座道观!”赵恒兴奋的提议道。
皇上:……
这败家的孩子,朝廷又不富裕,哪里有钱修道观。
清虚道长连连道:“使不得,使不得,老朽年事已高,离驾鹤西去不远矣,实在是使不得!”
清虚道长这么一说,皇上越发不好不答应:“道长此言差矣,道长悲天悯人,德高望重,又于朕和皇后有恩,老五的提议确实不错!”
赵恒悄悄弯了弯唇,道观都答应修了,自然不会再强留师父在宫中,不然修座空道观有什么用。
说实话,老头子可真势力眼。
赵恒初七那日才出宫,皇上可算是松了口气,这死孩子总算出宫了,这几日快被他烦死。
说实话,熊孩子真不能养在自己身边,就得放出去霍霍别人。
这孩子最近盯上他的私库了,再不让他走,家底都要被他败光了。
皇上让工部的人赶制图纸,等过了正月十五就要动工修道观。
清虚道长这几日在宫中,吃好的,喝好的,住好的,气色都好了许多。
别说皇上解决不了的问题,那些小宫女,小太监眼巴巴的求着他老人家推演的问题也没个靠谱答案。
皇上叹了口气,唉,当年怎么没想办法把清虚道长留在宫中呢,现在是真的老了啊,不中用了。
无奈之下,只能命赵恒替他亲自送清虚道长上玉坛寺暂住。
这件事情总算有了了结,皆大欢喜。
送清虚道长上山那日陆玉庭也在,作为鬼谷未来的传人,不可能不知道这事。
皇上明显是信了赵恒的话,近日对陆玉庭越发青眼,初五那日还特意请他进宫。
陆玉庭替清虚道长和皇上对弈,别说,果然没有令皇上失望。
至于星象和阴阳八卦之术,陆玉庭所说和钦天监几乎吻合。
皇上大喜,果然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清虚道长虽老了,但他的徒弟风华正茂啊。
清虚道长离开京师之时,并未想过师徒三人这么快会见面。
他离开京师就是想避祸,没想到竟是人算不如天算。
“师父以后留在京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赵恒道。
皇上亲自下令让工部修建的道观,等于打上了皇家的标签,谁敢不要命的去动皇上的人。
而且,玉坛寺上下山的道路只有一条,那些外邦细作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掳走根本不可能。
清虚道长点头,如今也只有在皇上庇护下最安全。
赵恒和陆玉庭赶在天黑之前要下山,玉坛寺有规定,山门落钥便只能留在山上过夜了。
“你和六公主怎么回事?”赵恒知道除夕那夜陆玉庭去了公主府。
只是这几日在宫中,没有机会问起此事。
“不像师兄想的那般!”赵绾要利用他保曾家,而他也不希望曾家落入景王之手,各取所需。
“赵绾可不是北疆公主那种蠢货,皇室公主那么多,为何她能得宠于父皇,你以为她凭的是曾家和淑贵妃,恰恰相反!我早警告过你不要招惹她,只怕她猜出你是太子哥的人!”
太子哥生前,赵绾和东宫关系极好,太子哥薨逝后,赵绾也是为数不多肯和先太子妃来往的人,他曾在安庆殿碰到过她去看煦儿。
赵绾此人极善伪装,心机颇重,在皇子和公主中从不树敌,就连刁蛮成性的七公主也十分惧她。
父皇眼中她就是大局为重的皇家公主典范,十分看重她。
还曾把六宫事务交给她打理,此待遇就是先朝太平公主也不曾有过。
陆玉庭愣了一瞬,随即摇头:“不可能,我从未和娘娘有过任何接触,更不曾踏足安庆殿!”
“你不要太自信,若是身份暴露,便是杀身之祸!”赵恒冷笑。
“师兄放心,我和她之间的事我自会处理,景王这次吃了闷亏必不会罢休,你小心些!”
陆玉庭没有告诉赵恒,赵穆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和曾尚书屈打成招的消息早送去了赵绾那里。
景王心思诡诈,不可信任,,不过是想利用他得到陆家军军权。
毕竟,曾江之死,景王捏住了他的命门。
瑶儿马上就是楚王妃,一个母族掌兵的皇子妃皇上必不会喜欢,更不会喜欢陆家太过和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