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无力的点头:“朕怕是要不行了……”
“太上皇你可别吓老奴,快,叫太医,叫太医……”常贵喊道。
孙不二极配合的向外奔去,赵攸宜趴在太上皇怀里:“皇祖父,皇祖父怎么了?”
昆仑和威风护在小公主边上,跟两尊门神似的,玉宁公主想过去看一眼,也不敢上前啊。
这两个畜生长的这么吓人,谁敢上去。
“皇兄,皇兄你怎么样了?”玉宁也很担心啊。
这万一太上皇突然这时候发病,那岂不是要连累她?
这么大的锅,她可不背。
可太上皇哪会应她,倒是常贵哭唧唧道:“太上皇这会儿说不出话来……”
“这,这怎么办啊?”皇上不在公主,太上皇若出事,那朝廷要乱啊。
“太医马上就来,公主若是无事便一起等太医吧。”
无事?
她有事,她很忙的好吧。
“太上皇身子不适,那玉宁就不打扰皇兄休息,玉宁先告退了……”说完急吼吼的走了,小丫头在后面追都追不上。
“上皇,您觉得如何了?”
太上皇颤巍巍的来了句:“走了?”
“走了,走的可快了!”太上皇的演技越来越好了。
太上皇这才起身,擦擦小公主的眼泪:“皇祖父没事,皇祖父和攸宜玩游戏呢!”
小公主这才破涕为笑了:“祖父坏坏,吓到攸宜了。”
攸宜自父皇母后离京后,和太上皇待在一处的时间最多,祖孙俩有种相依为命的感觉,感情格外亲厚。
若是坏了旁人说太上皇坏,那立刻就拉出去,不说斩了,一百大板是绝对少不了。
可赵攸宜这么说,太上皇不恼,还大笑:“是皇祖父不好,皇祖父这是没办法啊,现在就盼着你那没良心的父皇早些回来。”
“父皇坏坏,攸宜不理他。”攸宜已经一岁七个月了,会说的话还不多,不过,她每次都表达的极其简练,大家倒是都能听得懂。
“对,那小子就是坏透了,我们攸宜不要理他。”一走就是这么久,连封信都懒得回来,上次的信是随着军报发回来的,还是昭华写的。
这个儿子的确是没什么用啊,气死个人,他都多大年纪了还让他操心,一岁多的攸宜都比他懂事。
“攸宜听皇祖父的。”攸宜咯咯的笑,逗得太上皇开心。
昆仑有点担心啊,它那个缺心眼的主人再不回来,小主人都不认识他了,做人这么多年了,能不能靠点谱。
昆仑在攸宜身边蹭了蹭,想刷存在感,它想带小公主回凤阙殿,这里不好。
威风立刻不乐意了,龇着牙,竖着耳朵,嗷了一声,身上的毛都透着战斗状态,这可是它的地盘,敢和它抢主子,疯了吧。
一山不仅不容二虎,也不容二狼,这两只狼平日没少闹腾,上次比赛刨坑,在太和殿的院子里挖了两个大坑,差点把攸宜埋进去。
被太上皇好一顿揍,用铁链子栓了好几天,还是攸宜求情才把它们俩放出来的,这才多久,又惹事。
攸宜像是已经习惯了似的,小手摸着它们的脑袋:“乖,不闹,吃肉骨头。”
两只狼顿时偃旗息鼓,为了肉骨头,忍了。
太上皇越发觉得小孙女厉害:“你们两个多大的狼了,还要孩子替你们操心,真是!”太上皇的目光无比嫌弃。
威风受不了了,它以前跟着太上皇游走后宫很风光的,自从这只狼来了就不同了,好讨厌。
虽然赵恒和陆瑶不在宫中但小公主被养的极好,凤阙殿都是陆瑶最信任的人,不会有问题。
太上皇又偏疼小公主,后宫那些太妃们也知道厉害,投其所好,宫外陆家夫人,方老爷子也不时来宫中看望,好东西都是一车一车的送进宫。
所以,小公主绝对不缺爱,不止如此,大概也是千古以来第一个在龙椅上长大的孩子。
太上皇把孙女放在龙椅上的,下面的大臣也不敢说什么。
皇上迟迟不归,万一真立了皇太女,那可真是大齐的祖宗了,得罪不起。
之前,朝中有些先太子的旧人,支持立皇孙成王为太子,毕竟他是先太子的嫡子。
可自从荆州之乱后,邱期初出家,荆州兵权上交朝廷。
而卫国夫人为了防止日后再出荆州之乱这种事,也为儿子求一条生路,带着儿子成王回了晋州府,做一个地方藩王,无诏永不回京,彻底断了那些人念想。
如今皇室中,睿王,肃王,淮王哪个是能挑起重担的?
不行!
小一辈的孩子,睿王府喜添小郡主,肃王府喜添小郡主,赵家生了一群姑娘,若按尊贵,自然只有小公主,大家也都认命了,有总比没有好,总不能看着大齐江山没了继承人吧?
幸好,传回了好消息,江山有了继承人,大臣们松了口气,这些小细节也没人在乎了,坐就坐吧,反正椅子是他们家的。
所以,小公主绝对是史上第一位扶着龙椅学走路,把龙椅当卧榻,把朝堂大臣当玩伴的奇人了。
太上皇把玉宁公主吓走之后,便让高鹏去查了今日之事,然后密诏魏铭进宫。
魏铭大概也猜出是何事了,并不吃惊,十分淡然。
高鹏觉得魏祭酒年纪请求这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真是颇得魏阁老真传啊。
太上皇开门见山,问魏铭意见,魏铭跪地叩首:“回太上皇,臣志在社稷,暂无心婚事,求太上皇成全。”
如此有志向的年轻臣子,太上皇自然是喜欢的,但太上皇也是男人,男人更了解男人,魏铭此举反常了。
“子安啊,你曾是老三伴读,常在宫中走动,朕是看着你长大的,也算是你的长辈。”太上皇语重心长道。
魏铭面上不显,心却知不好,君臣之间最忌讳的便是拉近乎谈心了,太上皇这是开始铺垫了。
“臣多谢太上皇抬举。”魏铭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太上皇又道:“若是你有心仪的女子,尽管告诉朕,朕会为你赐婚。”
“臣不敢欺瞒太上皇,臣并无心仪女子。”魏铭下跪道。
太上皇看了魏铭一会儿这才道:“起来说话,朕只是随口一问,不必如此拘束。”
魏铭道了声:“是。”这才从地上起身。
只怕今日之事,太上皇已经知道了,毕竟阳光下发生的事,想瞒着,很难。
“子安,玉宁公主今日进宫和朕说了些事。”太上皇没说说了什么事,只笑着看着魏铭。
“回太上皇,臣不敢高攀湖阳郡主。”魏铭虽是这样说,但并没有惶恐之感,倒有种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之感。
“哦?那陆瑾那丫头呢?”太上皇一副唠家常的口吻,还带着几分调侃。
陆瑾也十二三岁了吧,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也是可以议亲的年纪了。
想当年,她的姐姐陆瑶也是这般大的时候,贵妃已经多次暗示陆瑶和老四两情相悦,天生一对了。